【审核大大,皇叔和阿允没有血缘关系,开文第二章有说。】
开府宴,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楚长卿说没来就没来。
楚成允亲手在院子里种下一株木槿。
盼着木槿可以快快长大,长成如庆阳宫那株一般大,到时候月下抚琴、品茶读书定是惬意。
王府比曾经的庆阳宫要大多了,有好几个院落,府里招了不少下人、厨娘。
原本唯唯诺诺的小饼,在这里挺直了腰板,插着腰,一副大总管的气势指挥着下人干活。
明明还是个才11岁的孩子,装起大人来有模有样的。
小灼拧着他的耳朵把人托到楚成允面前,
「殿下,殿下,小灼欺负我。」小饼呲牙先告状,
楚成允笑容满面,「闲着没事干,你俩就成天吵架。」
「小饼才没同他吵呢。」
「你正事不干,瞎指挥。殿下说的玉扇要摆到书房去,你怎的又命人摆到正厅了。」小灼扬起拳头威胁道。
「小饼想那是翼王送的,自然要摆在最显眼的地方呀。」小饼不服气,嘴唇撅得可以挂水桶了。
「好了,摆哪都一样,不许吵架。」楚成允打断两人地吵闹。
小饼嘤嘤嘤地跑了出去。
楚成允看着那小子的背影,越看越想笑。
秦姑姑在一旁端着一个小篮子挑拣干花,带着浓郁氛香的木槿花瓣被装进小布包,见楚成允悠闲地捧着一本书看,「殿下不打算回翼王府了吗?」
从开府到现在已经有五日了,
说实话,这悠闲自在的生活真是好,没有人欺负自己,没有那严苛的宫规,也不用为饿肚子而忧愁。
如果可以他想生活永远都如此平静。但一想起母妃……
既然有机会同皇叔讨这个情,他一定要搏一搏。
「今日便回去。」楚成允淡淡道。
「嗯,殿下的香囊味道淡了,换个香包吧。」
楚成允弯起眼睫,解下腰间香囊递给她,这香囊还是母妃做的,看着有些旧,但他依旧舍不得扔。
秦姑姑将香包放进去后,走到楚成允面前,正要蹲下身子给他将香囊系在腰间,被楚成允扶起来。
「姑姑,阿允自己来吧。」说完就要拿过秦姑姑手里的香囊。
「殿下,让奴婢来吧,」她微微一笑,露出一脸慈爱。
「好。」楚成允放开手。
秦姑姑蹲下身子,专注地将香囊系带穿过楚成允的腰封。
女人眉色极淡,有江南女子婉约的秀气,只是曾经的清秀女子,那陪着他长大的女人,此刻眼角已浮上岁月的痕迹。
「忽然想起很小的时候秦姑姑给阿允穿衣裳的场景,那时阿允站着还没有蹲着的秦姑姑高。」
「是呀,那时阿允又瘦又小,像只小猴子。」
「噗嗤,」楚成允咧嘴笑了起来,笑着忽然眸中氤氲上水汽。「秦姑姑跟着阿允这么些年受苦了。」
楚成允垂头看着她,「往后一切都会好,阿允会孝敬姑姑,就像孝敬母妃那样。」
秦姑姑系带子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向那对自己微笑的少年,忽然手中香囊掉在地上。
她赶忙弯腰去捡,正巧楚成允也弯下了腰,香囊被那白皙的手指拾去。
「秦姑姑,这次香囊的味道有些不一样。」味道有些浓,楚成允放在鼻尖轻嗅。
似乎被什么扎了一下,秦姑姑脸上闪过一丝痛色,「殿下,脏了,不如换一个吧。」
楚成允将香囊拍了一下,「不脏。」他笑了一下,将香囊挂在腰间,手指灵巧勾着系带地打了个结。
似乎在他心里,母妃给的,就算再脏,对自己来说也是最好的。
「丽婕妤能得殿下为子真是福气。」
「也是阿允的福气。」楚成允笑。
秦姑姑眼中隐隐泛着泪花,没再阻拦,「殿下,要好好照顾自己。」
「从凉王府到翼王府坐马车才一刻钟的路程,怎的像是要去到异地他乡,许久见不到人一般。」
秦姑姑也笑出声,「这不,忽然没习惯过来吗?」
「阿允不在,姑姑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秦姑姑点了点头,复又开口唤他,「殿下……」
「怎么了?」
楚成允转头看她,见她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而后又抿着唇,像是努力把要脱口而出的话咬碎在喉咙里。
「无事。」秦姑姑笑了一下。
晚饭后,楚成允沐浴,换上了一身新衣,坐上马车往翼王府去。
……
楚长卿踏着星月夜幕回到王府。
悠扬悦耳的琴音婉转连绵,从墨玉轩传来,跨进院子,看到那抚琴的美貌少年如同月下仙一般,矜贵清隽,心口涌出一股热烫。
他走过去,轻轻把人搂在怀里,「阿允回来了?可把皇叔想坏了。」
「才不信呢,皇叔要是想阿允早去凉王府看阿允了。」楚成允假装生气,轻哼道。
「太忙了。」楚长卿宠溺地抱着他,去嗅他耳后的香味。
「皇叔,」楚成允被弄得有些痒,笑着去推他,「阿允过几日要去凉州。」
不说封地还好,一说,楚长卿又忍不住想笑。
这笑让楚成允觉得有些毛毛的,「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阿允一路玩得开心些,多带些银钱,不够去账房支取。」
楚成允满脸堆笑地在皇叔脸上亲了一个,「皇叔最好了,到时候给皇叔带凉州特产和礼物。」
「阿允可真孝顺呀,陪皇叔去湖边赏夜景去。」
漆黑的凤眸像月牙般弯起,楚成允一骨碌从他身上溜下去,拉着他的手。「走皇叔,夜半游湖去。」
……
湖面凉风簌簌,楚成允硬要拉着皇叔黑灯瞎火地去划船,划船技术还不怎么行,进到湖心就出不来了。
楚长卿闲适地拿着酒杯,坐在一边看楚成允费力摇桨,「阿允出不去了,今日咱俩就在这船上睡吧。」
「才不要,半夜这么冷,吹冷风生病了怎么办?」
「不会生病,皇叔抱着阿允就暖和了……」
楚成允愤怒地丢下木桨,「手都酸了,皇叔还打趣!」
楚长卿笑着把人拉进怀里,给他揉手臂,「好,是皇叔不好,阿允不气,这月色这么美,急着回去做什么?」
楚成允面色稍微好些,抬头看天上月亮,月光柔和如絮,如一盏天灯悬在暮色中,漫天繁星点点如珍珠,铺满了整个天空。
一切景色倒映在湖面朦胧得如同幻境。
「边关的夜色与京城的不一样。」楚长卿幽幽开口,「那里的风要比京城的凉,星空也比京城的更孤寂,曾经我常一人在空地上看着夜空,想着何时可以回来看看京城的夜色。」
那时他是在想自己的家人吧?皇叔也会孤单吧。
心头莫名有些痛,楚成允回头满眼哀伤地看向楚长卿。
楚长卿把怀里的人搂紧了些,深情注视着楚成允的眼睛,「京城很暖……很软。」
「……」
「也很香」
「? ??」
还在楚成允愣神之际,忽然嘴唇被噙住。
楚长卿在他耳边低笑,「阿允又暖又软又香,想在这同阿允来一次。」
煽情煽得好好的来这一句……
楚成允眼睛里冒着熊熊怒火,瞪着楚长卿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话说,初见皇叔时,他可不是这样的呀?
所有高大矜贵持重的形象都是假象吗?
「好好好,今日不弄,」发觉自己的狐狸生气了,楚长卿好笑地把人搂在怀里,「回去带阿允放花灯去。」
摇桨的人换成了楚长卿。
小船稳稳地朝湖心亭驶去,楚成允总算顺气了,拿着酒杯灌了一口果子酒,「皇叔好厉害什么都会。」
「阿允也很厉害。」
被人夸奖,楚成允眼底泛着星光,「皇叔觉得阿允哪厉害了。」
「阿允最厉害的就是抱了皇叔这么厉害地大腿。」
楚成允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无法反驳,好想打人。
回到湖心亭时,亭子里放着好些漂亮花灯。
楚成允儿时从没放过花灯,亮着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蹲在一旁挑拣。
「皇叔,我可以要两个吗?」
楚长卿从身后抱着他,「全都是阿允的。」
「嗬,可以全放湖里去?」楚成允回头,漆黑的瞳仁闪着微光,那场景得多壮观。
「嗯,不过要在纸条上写下愿望放花灯里。」
许愿么?楚成允最喜欢了,他挣开楚长卿的怀抱,欢天喜地跑到桌前,拿过一旁备好的纸笔埋头挥墨。
不一会儿,就写了一大沓。
楚长卿一边饮酒,一边拿着那厚厚一沓纸条调侃,「阿允这愿望可真多呀,这是要累死天上的神仙吗。」
他拿着纸条一张张读,「越来越有钱,小饼越来越聪明,母妃身体安康,院里的木槿快些长大。」
「阿允院里种了木槿?」
「嗯,昨日刚种下的。」
「只种一株未免有些孤寂。」
楚成允抬头,「一株不挺好的吗?阿允以前的宫里也只种了一株,皇叔院里的桃树不也是一株吗?」
楚长卿笑了一下,继续看手里的纸条,——愿皇叔平安顺遂。
笑容在脸上凝固,这么些年,从未有人把自己写进愿望里,明明这张纸条在这一堆的愿望,渺小得就如同那一株木槿,可楚长卿心里还是被一股暖意包裹。
他的小狐狸真的好暖呀。
楚长卿放下手里纸条,托起楚成允的腰,把人放在自己腿上,扔了他手中狼毫,握着那只手,「阿允给皇叔暖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