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核大大,皇叔和阿允没有血缘关系,开文第二章有说。】
俩人出帐篷的时候,小灼在角落里蹲得已经快烤熟了。
一看到楚长卿,眼神就不停闪躲。
楚长卿凉凉地扫了他一眼,「没让你在这蹲着。」
「奴才,怕有人闯进去。」
「所以就躲在这里听本王同你家主子颠鸾倒凤?你这奴才福气可真大。」
小灼「……」
楚成允简直要哭了,真是无脸见人。
但想想被小灼听见总好过被旁人听见吧,那帐篷可是没门的。
「自己找地方凉快去,不许跟着。」楚长卿留下一句话给小灼,抱着怀里人大步朝一侧走去。
楚成允从皇叔肩头探出个脑袋,朝小灼摆手,示意他先回去。
小灼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
练剑骑马是楚成允在王府这些时日每日的必修课。
马术虽然不如皇叔那般潇洒自如,但策马奔腾却也不是问题。
他在马棚里挑了一匹壮硕的枣红色马匹,踩着马蹬子一个利落翻身,潇洒跨了上去,仰着下巴,挑眉得意地看着楚长卿。
「阿允厉害了呀。」楚长卿一边替他调整缰绳一边调笑道。
「那……皇叔赛一赛?」
「阿允要同皇叔赛马?输了可不许哭鼻子呀。」
楚成允咬着牙,接过楚长卿递过来的缰绳。「谁哭谁小狗。」
说罢,他一抖缰绳,双腿狠狠夹了一下马腹,嘶鸣响起,马儿风驰电掣般的朝远处绝尘而去。
「哈哈,皇叔输了可不许哭鼻子呀。」
留下一串爽朗笑声,转眼一人一马不见了踪影。
……
出了军营,马儿疾驰在山林间。
楚成允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扬鞭,穿梭在蜿蜒曲折的小道,清风迎面徐来,从未有过的欢脱。
他一路驰骋,不时回头往身后望去。
不一会儿,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渐近,回头楚长卿已经策马扬鞭追了上来。
「小阿允,不得哭鼻子呀。」楚长卿对着那恣意飞扬的少年道。
楚成允听了,手中鞭子抽得更凶了,然,技不如人,眼睁睁看着楚长卿反超自己,越跑越远,而后消失在视野里。
「……」
楚成允有些傻眼,单手勒了缰绳,立在原地,恨恨地磨了磨牙,「不跟你玩了,你自个跑去吧。」
正打算调转马头,往另一边走,忽然前方响起轻快的马蹄声,抬眼望去,只见楚长卿背着光,策马朝自己飞驰而来,
楚成允脸上扬起笑意。
在两人错身之际,马儿一声嘶鸣,一只大手搂着楚成允的腰将他从马背上捞了起来,整个人腾空而起,落在楚长卿的马背上,背后是那温暖有力的胸膛。
楚长卿带着怀里人,迎着阳光与和煦微风,策马狂奔,身后激起一片飞扬尘土。
「阿允有没有哭鼻子?」楚长卿揶揄的声音消散在微风中。
「才没有。」楚成允咯咯笑着,眼瞳里是道路两旁一一倒退的郁葱林木。
轻盈的马蹄踏过离离芳草,穿过山林,不一会儿,就到了一片视野开阔的小山坡,四周是低矮的野草野花,头顶是广阔的蓝天白云。
微风拂过墨色长发,少年脸上止不住的欢快,如同挣脱囚笼的鸟儿,「皇叔,阿允好像要飞起来了。」
楚成允闭着眼睛,试着把手臂伸开,拥抱那自由的清风。
楚长卿,「在西州,全是宽阔的草原,在那里策马才是真的舒坦,春夏季时遍地花海。」
「真的吗?」楚成允扭头,眼里如同落了星子一般闪耀。「那阿允的凉州呢?一定也是一片广阔无垠。」
楚成允一想起自己的封地,开心得嘴角都快压不住了,幻想着有一天可以在自己的地盘上翱翔。
楚长卿瞧见他的模样,实在憋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楚成允疑惑,「笑什么?」
「没什么,凉州确实广阔无垠,到时阿允一定会有大惊喜的。」
「嗬,是吗?」楚成允不知道皇叔话里的意味,真当会有大惊喜,一个人傻乐着。
……
马儿驰骋到山坡上,楚长卿勒了缰绳,将楚成允从马背上抱下来。
楚成允被眼前空旷的景象迷住,几步跨出,站在那山坡的最高处,望向遥远湛蓝的天际,所有高墙壁瓦此刻都渺小得如同在画卷中。
那困住自己多年的地方,在此看来渺小得不过尔尔。
「皇叔,这儿真好。」
楚长卿与他并肩而立,侧头看向身旁的少年,此刻少年眸光潋滟如晴水,嘴角噙着一抹清浅的笑。
这小子真的很容易满足,楚长卿想。
……
在山坡上停留片刻,楚长卿带着楚成允往另一边去。
穿过一片小树林,听到涔涔水流声。
再往前走,转眼便见到一条清澈小溪。
楚长卿从马背上跃下来,刚想伸手把楚成允抱下来,那小子已然自己蹬了下来,踢掉靴子,挽起裤脚欢快地往小溪边跑去。
「皇叔,水好清凉。」
楚长卿把马拴在一棵树上,站在一旁看楚成允在水里欢脱。
冰冰凉凉地溪水浇在身上真是舒服极了,楚成允洗了手脚,擦了脸。
看到水里的鱼,又咧着嘴去捉鱼,那鱼儿灵活,往往楚成允手还未触碰到,便倏的一下逃走了。
「哼,不老实。」他赤裸着双足,在水里晃来晃去,灿烂阳光洒在那俊俏白皙的脸上,如玉的姿容落入一双色眯眯的眼睛里。
楚成允一无所觉,正玩得欢快。
忽然,眼前一黑,眼睛被一根白色腰带给缚住。
楚成允,「皇叔,别闹。」
抬手想去拿开覆眼的腰带,不想,脸上一痛,又被咬了一下。「野人皇叔又要吃人啦!」他假装恐慌地惊呼。
「嗯!对!要吃人,生吃……」说完,楚长卿扯了怀里人的腰带将他的双手捆了起来。
初见楚成允白纱覆眼时,自己就想玩这游戏了,今日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誓要得偿所愿。
……
楚长卿神清气爽地系好腰带,勾唇侧目望向绵软无力地靠在溪边的一棵大树旁楚成允,模样瞧着有些凄惨。
他走过去俯身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再仔细一看,白皙的脸上,映着两个牙印,一个是在军营里被自己咬的,一个是刚刚在水里咬的,一左一右,看得真是赏心悦目。
楚成允双目噙泪,怒瞪着他,「腿废了,走不动道了。」
「即是如此,把腿砍了,以后阿允就躺床上吧,反正皇叔也不嫌弃。」
!!!畜生!
楚成允扭过头,不去看他。
说完,一阵咕噜咕噜地响声从肚子里传出来。
楚长卿玩味地勾了勾唇,把人抱进怀里,一只手去摸他的小腹,「阿允这是怀宝宝了。」
「……」楚成允急赤白脸地回头,瞪着眼睛怒道「你才怀宝宝了,我这是还没吃中午饭!」
他揉着手腕,开始装模装样地哭鼻子,「为了给皇叔送茶、酒,连中午饭都没吃呢,却不想,皇叔这么欺负阿允。」
楚长卿握着那白皙泛红的皓腕放在嘴边亲了几下。「可怜的小阿允,那皇叔给你抓鱼吃?」
楚成允眼中光彩熠熠生辉。
楚长卿在他鼻尖点了一下,放下人,挽了裤脚下水。
楚成允从未见过抓鱼,伸长脖子去看,便见皇叔手握着匕首,白光一闪,一条鱼就被丢上了岸,快得楚成允都来不及看清。
「皇叔,皇叔,教阿允。」他一脸兴奋地蹦起来,手腕不疼,腿也不废了。踏着水花急里忙慌地往楚长卿身边跑。
楚长卿无奈地笑着,把人拉过来,将匕首递给他,「来,拿着,先要看准,预估鱼儿游动的速度和方向,出手时要快要狠。」
楚成允握着匕首,开始往水里扎。
「不够快。」
「要看准了,可别扎到自己脚了。」楚长卿在一旁叮嘱。
才说完,楚成允一刀扎下去,「哎呀!皇叔扎到脚了。」
楚长卿蹙眉,忙拿开楚成允的手,弯腰去查看,入目,是那水里面朝自己耀武扬威竖起的脚拇趾。
楚长卿无奈地笑了一下,抬手在他额上轻轻一敲,「不准皮!」
楚成允捂着脑门,脸上依旧乐得如沐春风,再次尝试。
起初杂乱无章,试了几回后,居然真的串上一条鱼儿。
他扬着手里插着鱼的匕首,开心道,「皇叔,阿允要吃烤鱼,这条要自己吃。」
「一条够阿允吃吗?」楚长卿抿唇笑看着他。
「自然不够,」楚成允仰着脸,亮起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我要吃四条。」
楚长卿眸子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坏笑,「怀了宝宝的人是吃得多些。」
「……」楚成允几乎要气绝了,怒视那坏笑的人,牙齿磨得咯咯响。
气鼓鼓地挣脱那禁锢自己的手臂,踢着水花上了岸,蹲在树兜底下心里默默发誓,今天绝对不要再和皇叔说一句话。
「阿允不抓鱼了吗?」
楚成允白了他一眼,把脸转到一边。
「这条鱼可肥了呢……」
「阿允不抓那皇叔下手喽!」
楚成允恨得牙痒痒,要抓就抓,告诉我干嘛!
……
楚长卿抓了几条鱼上岸,在一旁生了火,串着鱼架在了火堆上烤。
也不知道放了什么做调料,闻着老香了。
楚成允肚子咕噜噜叫了好几回,眼睛瞟过去,又迅速收回,把脸转到一边。
想着皇叔一会儿肯定会过来哄自己的,等了许久没有等到。
再瞟过去时,火堆上哪里还有鱼,倒是皇叔已经坐在火堆旁独自吃了起来,鱼骨头丢得满地都是。
楚成允气冲冲地走过去,往他跟前站,一双眼睛里满是愤怒不甘。
楚长卿把手里吃剩的半条鱼递给他,「还以为阿允不想吃了呢。」
楚成允看着那半条鱼,胸口剧烈起伏。
他红着眼眶,准备调头走人,忽然脚下绊到什么,身体不稳,往一旁的火堆里栽去。
就在他心惊自己要毁容之际,一只大手,扯着他的腰带一拉,人又往后倒去。
「阿允怎的如此想不开呢?」楚长卿一脸坏笑地搂着他,「不就吃了阿允一条鱼吗?」
楚成允气得快要原地飞升了,斜眼看他,明明是你故意绊我的!
楚长卿从身后拿出张比手掌还大的树叶,递到楚成允面前,「皇叔的鱼,给阿允吃。」
看到那叶子里包着的鱼,楚成允还是气不过,板着脸道,「谁要吃半条!要吃四条!」
楚长卿又从身后拿出几张绿叶包,搁他眼前。「正好四条,都给阿允把刺剔了。」
鱼刺都剔了……
楚成允垂头看了一下,不知为何有股异样的酸楚涌至心口,除了母妃再无他人为自己做这样的事。
看到楚长卿此刻温和的脸,才发过的誓像是被屁崩掉了一般。
心里又没骨气起来。
天人交战半晌,哼了一声,捧过鱼肉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味道如何?」楚长卿问。
楚成允咧着嘴点了点头。「如果阿允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放了山楂。」
「嗯,阿允好厉害。」
楚成允又得意地咬了一口,吃得满嘴油渍。
没心没肺的样子惹得楚长卿心里不停发笑。「皇叔那么辛苦,只配吃一条鱼吗?」
楚成允听了,把手里的鱼递到给他。
「皇叔抱着阿允,腾不出手。」
楚成允眉头一皱,打算起身,却被箍得动弹不得,他面露疑惑的望着楚长卿。
「阿允喂皇叔。」
「……」楚成允抽着嘴角,用手撕下一块递到他嘴边。
楚长卿就着他的手咬下鱼肉,一边咀嚼,一边静静地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子,眼中一片柔情。
楚成允被看得浑身不舒服,心跳莫名地变得异常快,不自在地垂着头吃鱼,吃着吃着脸红了一片。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楚长卿轻声念着。
楚成允脸红更甚。
心里暗骂楚长卿,好好的念什么诗。
……
暮色西沉。
两人并肩踏着余晖往回走,阳光将两人的影子越拉越长。
曲折的山林道路仿佛看不到尽头,如同楚长卿即将要走的那条路一般,永远无法预知即将出现在面前的是荆棘满山,还是康庄大道。
十几年的谋划,明明很长,而今回头,那一切独自熬下的过往,都已经在脑海里变得模糊不清。
再回首,自己已近而立之年,却依旧踽踽独行,如水面的浮萍般,在这世间独自飘零。
忽然,一只柔软温暖的手,拉住了楚长卿那布满薄茧的手。
他回头,看到少年在阳光下对着自己笑,阳光下的脸纯净明朗,如梦似幻,犹如暖阳照进心里。
他下意识地握紧那只温软的手。
……
(老是被卡“皇叔”两字的小扑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