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写徐言晋和姜若筠相识相知相爱】
“你怎么会懂的?”张十一不解地问。
徐言晋道:“因为我和我夫人就是这么相处的。”
张十一道:“听说你和你夫人是家中指定成婚的。”
徐言晋摇摇头,道:“其实并不是。”
这下不止张十一,连谢荣霖和谢容玄也好奇起来。
关于和姜若筠的相识,徐言晋记得特别清楚。
那日天刚刚蒙蒙亮,他在山间书院一角背诵完毕,书童青山急急地跑过来:“四少爷,书院大门开了。”
“走,回府。”徐言晋立马朝山下走。
青山忙道:“四少爷,你还未用早饭。”
“来不及了,快走。”
青山小跑着跟上:“四少爷,既然知道今日要护送夫人姑娘她们去上香,昨日为什么不直接回府住呢?咱们这要是回去晚了,夫人姑娘们铁定生气的。”
徐言晋反问:“府上很好住吗?”
青山顿时无言以对。
徐言晋是徐府的庶子,生母早逝,嫡母狭隘,父亲尚未成为高官,却已经拥有了很多士大夫的迂腐思想,认为读书人就不应该插手后宅之事。
小小的他成为徐府边缘人,经常吃不饱饭,穿不暖衣。
好在他读书不错。
他便以学业为重,七八岁住进书院,尽管徐夫人还是会从他的束修、吃穿用度中扣掉很多银子,令他的日常生活十分拮据,但他比在徐府过得舒心自在,所以除了过节,其他日子他都住在书院。
昨日徐夫人忽然派人来说,大哥二哥他们近日忙,无法护送她和府中姑娘去清泉寺上香,就喊他回去护送。
大哥二哥忙?
忙着吃喝玩乐吧。
他也不计较这一点小事,回了传话人,继续在书院读书,今日才要回府。
青山是徐言晋身边唯一的小厮兼书童,从小就跟着他跑来跑去,力气是有的,只是追着他快跑到徐府大门口,忍不住在心里抱怨:“别家少爷有马有马车有轿子,再不济也有骡子,我家少爷干什么都靠两条腿。”
徐言晋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他及时地进了徐府,到自己简陋破败的院子里换了干净却发旧的衣裳,去见徐夫人,恭敬行礼道:“见过母亲。”
徐夫人慢悠悠地用着早饭道:“刚回府吗?”
“是。”徐言晋道。
徐夫人眼皮都不抬一下:“我以为你有了秀才之名,就有了官威呢。”
徐言晋低头道:“不敢。”
徐夫人哼笑一声道:“秀才离当官远着呢,不知道多少人到死,都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
这什么意思?
诅咒人当不了官是吗?
青山暗暗咬牙,恨不得咬死徐夫人。
徐言晋表情不变,道:“母亲说得是。”
见徐言晋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模样,徐夫人也觉得没意思,径直用自己的早饭,不理会徐言晋和青山空着肚子站在一旁。
之后带着徐五姑娘、徐六姑娘又是梳妆、又是选衣裳,折腾到日头高照,终于坐上马车。
徐言晋骑上马儿,缓缓来到清泉寺门口,扶着徐夫人几人下马,然后和护院一起护着她们进了清泉寺。
不知道今日是什么节日,清泉寺的香客挺多。
徐夫人与不少人打招呼。
徐言晋在旁陪着。
“我们去上香了,你在这儿等着吧。”徐夫人道。
“是。”徐言晋站在院中。
一个小和尚见状道:“施主,今日香客众多,寺中备了些点心,若你不嫌弃可以品尝一番。”
“在哪儿?”青山快饿疯了。
小和尚指向月洞门里。
那里有一个长长的案几,上面摆放着一些点心,有些香客拿了一些,坐在附近摆放的小桌前品尝,徐言晋向小和尚告了谢,然后带着青山走到案几前。
青山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一块就吃。
竹叶状点心、梅花状点心等等,一看就是给身份尊贵的香客准备的,徐言晋看上一个圆形点心,伸手就去拿。
刚刚触到,另一个修长白皙的手也捏住了圆形点心。
他抬眼便看到一个衣着朴素,但是肤色白皙,眉如远山,眼若秋水,温婉美好的女子,不由得一愣。
“抱歉。”女子收回手,转身就走。
徐言晋想说什么,又怕唐突了她,到底没有碰那圆形点心,改而吃了扇形点心,喝了两口茶,填饱了肚子,回到院中。
徐夫人几人还在上香。
徐言晋脑中又浮现刚刚女子美好的样子,下意识看向月洞门,没想到又看到了那女子。
那女子居然再一次走到几案前,拿了两块圆形点心,放到手帕上,小心翼翼地包起来,装到怀里,一抬眼又和徐言晋的目光相遇,她的脸唰的一下通红。
徐言晋装作没有看到,转头看向别处,可他对她太好奇了,余光忍不住朝月洞门处瞥,却没有再看到那女子的身影,心里不由得失落。
又等一会儿,徐夫人几人上香结束,要去用后院用斋菜。
“后院多是女子,你别去了,在前院等着吧。”徐夫人道。
“是。”
徐夫人几人走了。
到了饭点,不管是香客还是僧人都去用饭了,清泉寺里少了不少人,徐言晋让青山去喂一喂马儿,他朝前院,这时候忽然下起淅沥沥的雨。
他跑进一处屋檐躲雨,看着雨水如丝,周围安静,觉得有些无趣,正想背一背所学的诗文,视线里闯进一个纤细的身影,他转头又看见了刚刚的女子。
女子头上身上沾了些雨珠,正用帕子擦一擦,一抬眼看到徐言晋,不由得一呆。
“姑娘——”
“我没有偷点心,小师父说可以打包一两块的。”女子声音清越好听却也带着急切。
徐言晋没想到这女子开口说的是这事儿,他嘴角露出浅浅笑意:“那点心确实好吃,我本来也想打包一两块的。”
女子惊讶他会这么说,不由得赧然。
徐言晋朝墙角走了走道:“姑娘,你往里面走一走,免得溅湿衣裳。”
女子看了看,便往里面走了走。
徐言晋在书中和生活中学了太多礼仪,知晓大靖虽然民风开放,但他一个男子也不宜与女子太过靠近,于是他继续朝角落走了走,负手看着雨势,没有同那女子说一句话,却忽然觉得这雨有趣极了。
“四姑娘,四姑娘。”一个丫鬟撑着伞过来。
“宝杏。”女子连忙跑进雨伞中。
主仆二人离开。
徐言晋忽然又觉得这雨无趣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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