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首辅一愣。
安哥儿转头,惊喜道:“父亲,咱们骂的一样呀!”
“我们真棒!”谢容玄道。
安哥儿高兴地嘻嘻笑。
冯首辅回神儿道:“你、你们还挺骄傲?”
“自然!”安哥儿和谢容玄一起道。
“你、你、你……”冯首辅看看安哥儿,又看看谢容玄,再看看安哥儿,最后目光落到谢容玄身上,手指指着安哥儿,道:“王爷,你堂堂摄政王,除了代国君处理朝政之外,还有教育引导国君之责,你这般教导自己的孩子,那陛下以后——”
“本王怎么教导孩子了?”谢容玄抢白问。
“出口就是脏话。”
谢容玄直接道:“你都当面骂我们胖了,我们不还嘴,难道要捧着你的老脸,狠狠亲上一口,再说一句‘感谢冯首辅夸奖’吗?”
冯首辅就没有见过谢容玄这样没体统的王爷:“你!”
谢容玄道:“到时候,你又会说本王‘成何体统’。”
“你!”
谢容玄预言:“冯首辅,你向来这么难伺候。”
“你!”
“别急,慢慢说。”谢容玄道。
“慢慢说。”安哥儿跟着道。
冯首辅更急了。
不过,这事是冯首辅先出言不逊的,谢容玄和安哥儿理应反击,所以姜元意站在旁边,默默看着,并不制止。
冯首辅缓了好一会儿,重整旗鼓道:“王爷,你这样!这样!如何能够处理朝政,如何能够教导好陛下,如何对得起先帝,如何对得起大靖的万万百姓,你——”
安哥儿一脸嫌弃地对谢容玄道:“父亲,他说好多。”
“对。”谢容玄道:“这样能显出来他忠君爱国。”
虽然谢容玄说话做事向来不拘一格,姜元意听他这么说,还是忍不住抿嘴忍笑。
冯首辅闻言脸涨的通红,怒道:“老夫自来心向大靖,谢——”
“王爷!急报!”一个太监神色匆匆地跑过来。
谢容玄立马将安哥儿塞给姜元意。
姜元意紧紧抱着安哥儿。
谢容玄打开折子查看,脸色微变。
“发生何事?”冯首辅忙问。
谢容玄没有隐瞒,道:“原州洪灾。”
冯首辅立时不高兴了:“看看,看看,春季干旱,夏季地震,马上秋季了却是来了洪水,就说你不宜摄政——”
谢容玄不理会冯首辅,对姜元意道:“元意,我暂时不能回府了。”
姜元意知道谢容玄肩负的责任,立马点头道:“好。”
“让谢平护送你们回府。”
谢清清年底大婚,她和王氏又许久没有见安哥儿,实在想念的紧,已经递来多封书信……姜元意不带安哥儿回去一趟,不太合适,便道:“你忙你的,我们尽快回来。”
“行,你们上马车。”谢容玄把姜元意和安哥儿扶上马车。
“父亲,你要好好用饭哟。”安哥儿道。
“你们也是。”谢容玄摸摸安哥儿的小胖脸,转身就走。
“王爷,王爷!我还没有说完呢。”冯首辅道。
谢容玄留给他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背影。
冯首辅转而看向姜元意和安哥儿,张嘴要说话。
姜元意“啪”的一声,把马车门关的严严实实。
冯首辅一怔。
马车迅速远离冯首辅。
冯首辅生气道:“这、这一家子真是……没有礼数!”
姜元意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听到也不会在意,她带着安哥儿回到景国公府,和王氏、谢清清一起看谢清清的婚服、用午饭。
傍晚的时候回到永平殿。
谢容玄还没有回来。
姜元意带着安哥儿去见谢清惠和皇太后,夜色浓重时回到永平殿,问:“王爷还没有回来吗?”
“王爷一直没有回来的。”春桃道。
姜元意没有再管他,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谢容玄安排官兵抗洪救灾、百姓转移、赈灾之事、水患防御等等,一连三日都没有回永平殿。
“舅舅,事情既然都在进行中,你回去歇息歇息,养足精神,才能更好地解决接下来的事情。”见谢容玄双眼熬出红血丝,还在处理其他政事,萧言不由得心疼。
谢容玄的目光终于从折子上移开。
萧言接着道:“剩下的折子朕先看一遍,待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行商量。”
虽然萧言年纪小,但他比一般孩子都聪明、懂事、有野心,谢容玄打心眼里希望萧言快快成长,可以独立处理朝政。
那样的话,他也可以功成身退,好好陪媳妇儿孩子,于是他合上折子道:“好,那这儿就交给陛下了,臣回去了。”
“嗯。”萧言点头。
谢容玄向萧言行一礼,起身离开沉心殿。
“王爷!”冯首辅的声音传过来。
谢容玄看到了匆匆而来的冯首辅。
“王爷!赈灾之事宜早不宜迟啊!”冯首辅这两日手上有个棘手的事情,他快速处理后,赶紧询问一下洪灾之事,然后就过来找谢容玄说叨,唯恐谢容玄行事不当。
“首辅大人,不必担心,已经安排下去。”谢容玄按了按眉心,抬步向前走。
冯首辅忙跟上道:“王爷是如何安排的?”
“施粥。”
“粥岂能果腹?”
“先活命。”
“那也得把后续事情安排上。”
谢容玄大步向前走。
冯首辅个子矮小,迈大步也追不上谢容玄,只好提起官服,小跑着追着说着:“如今天气越发冷,被褥安排了吗?”
“……”
“拨款能否到每个灾民手中?”
“……”
“洪水之后,必有瘟疫,我们得提前防着。”
“……”
“王爷有没有更妥善的安排?”
“……”
“王爷,处理朝政可比打仗要繁杂。”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永平殿门口,谢容玄停下步子,侧首看向冯首辅:“首辅大人,莫非要到我家用饭?”
冯首辅果断道:“也行。”
谢容玄勾了勾唇,道:“首辅大人已经听出来本王的不耐烦,却还死乞白赖地要同本王一起用饭,脸皮不薄啊。”
这话不好听,但冯首辅这时候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道:“老夫想和王爷边用饭边商量洪灾之事。”
“那本王真怕米饭躺在碗里,明年长出稻子来。”
“王爷是说老夫唠叨?”
“你知道就好。”谢容玄朝永平殿走。
冯首辅赶紧跟上,继续道:“老夫是唠叨点,但老夫吃得盐比你吃得饭多。”
“你老也不怕齁着嗓子。”
不计较谢容玄的打趣,冯首辅边小跑着追着谢容玄,边道:“这抗洪救灾啊,老夫最是懂,得拨款赈灾,然后准备——”话未说完,就看到永平殿的一片忙碌。
谢容玄也愕然驻步。
安哥儿小脸脏的像只小花猫似的,从后院跑出来,奶声奶气地喊着:“春桃姨姨,米有柴禾袅,米有柴禾袅,我就不能烧火啦!春桃姨姨!”
春桃不知道在哪儿应了一声:“安少爷,奴婢听到了,柴禾马上到。”
安哥儿催促:“快点哟。”
春桃又应一声:“是。”
安哥儿对接完毕,正准备跑回后院,看到前院的谢容玄,顿时兴奋起来:“啊啊啊!父亲!你肥来啦!!”然后像只小胖鸟似的,伸开双臂,欢快地奔向谢容玄。
谢容玄也不嫌弃安哥儿脏兮兮的,一把将他抱起来。
安哥儿高兴的不得了,一转头看到冯首辅,小胖脸瞬间一板,凶巴巴道:“首辅大银!你在介儿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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