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因为有了爱,所以一切杀戮,黑暗,背叛,阴毒,计谋,才变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才让这万丈红尘,虽然不堪,却也热烈。
至少,巴律是这么觉得的。经过半个月的形影不离,胸口的那股躁意似乎渐渐淡了下去,他现在能离开老婆几个小时独自去会议厅开一场会议。
缅甸因为内乱,社会矛盾尖锐,问题频发,国民苦不堪言,但是政府大楼却想尽一切办法将责任推到了军方头上,以战事不利对军区几大司令提起联名弹劾,将政治生态搅的乌烟瘴气。
宋猜和占蓬也在弹劾名单之中。
不明真相的民众在政客两张嘴皮煽动之下,走上街头游行示威,罢工罢学。
军方之中派系复杂,吴猛和巴律占着军队一部分话语权和席位,但也只是险胜,远远没有能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
在军政府另外几方势力默许,政府大楼和各大在野党施压,民众游行的重大压力下,几位被弹劾的军官最终以配合调查的名义被召到了内比都,实际上就是变相的削权和收押,被推出来当挡箭牌平息国内无法调和的矛盾。
梁露听到消息的时候,当即就吓地住进了医院。
雅娜晕倒在了办公室。
南溪接到消息,从丈夫办公室的小卧室沙发上惊站而起,脸色大变,吩咐小玉,先带几个佣人去医院照顾两人,等情况好转了,派保姆车过去,接到庄园来。
随后叫了波哈,将占战和丹敏接回家,这个时候,保证孩子的安全最重要。
吴桀身边时刻跟着人,小龙崽天天跟他在一起,不会有什么事,她只是打电话交代了吴桀让注意一下,最近不要冒头,不要乱跑,乖乖上课。
丈夫还在开会,她不能进去听消息,只能吩咐彪子联系占蓬和宋猜的心腹副官了解情况。
特别调查组的组长是飒勋的手下,南溪打了电话,让已经在银行当了经理的茵茵过来。
……
“溪姐,你的意思是说,这次的什么狗屁‘整顿行动’,实际上,就是冲着宋猜哥和占蓬哥来的?”
茵茵双眼瞪的老大,看着对面漂亮冷静的女人。
南溪点了点头,“这些人里面,只有占蓬和宋猜是手握实权,并且盘踞一方,又能打硬仗的,而且他们一个在缅北,一个在曼德勒,都是缅甸的命门,除了仰光是在你龙哥铁腕控制之下,没人敢惹之外,就数他们两个手里的军权最大,又都是铁杆吴派。”
茵茵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面露难色,“可是溪姐,我除了会算账赚钱之外,别的什么也不会,我也帮不了他们啊。”
南溪勾手,让茵茵近了近,“怎么帮不了?你重要着呢。”
茵茵仿佛受到了鼓励,认真看着南溪,“溪姐,你说,让我干什么?”
“占蓬和宋猜现在被控制在内比都接受调查,我查过了,调查组的组长,是飒勋手下的人。”
剩下的话不必多言,南溪挑了挑眉,茵茵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是对面的女孩有点尴尬,“溪姐,我跟你说实话吧,我跟飒勋分手了,我连他的电话都删了……”
南溪淡定的脸上龟裂开来,润眸圆睁,“分手?飒勋怎么可能同意跟你分手?你干什么了?”
据南溪对飒勋的了解,这个男人对待感情偏执且疯狂,而且有着病态的占有欲,他和茵茵纠缠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答应分手。
茵茵想了想,闭眼沉吸了一口气,才开口,
“算了,你是我姐,没有什么不能跟你说的。”
茵茵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那个……流……流产了,我故意的,但是是他妈下的手,我正好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生孩子,更不想和他生下没名没分的私生子,就将计就计……”
南溪眉头拧了拧,“茵茵。”
“哎呀,我就知道,告诉你,你肯定要说我的,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嘛,我又不是非他那个狗男人不可 ,是他不肯放手,我反抗了这么多年也没反抗了。
他妈在那里天天耍手段想要弄死我,我被他儿子欺负也就算了,毕竟他给钱的,可那个老太婆实在太恶心了,恨不得捏死我,她说我的孩子一辈子只能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当狗的命,让我别妄想做飒家的少夫人。
我他妈的,与其让孩子生下来背负原罪,被践踏,那我宁可不带他来这世上受罪。”
茵茵说到最后,自己也哽咽了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往出来掉。
南溪抽了张纸递给她,“茵茵,别哭了,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当初劝你去学习,去改变自己,就是为了有一天,你面对人生选题的时候,能主动选择,而不是被迫接受,你做到了,不是么?茵茵。”
“可我还是很难受,溪姐。飒勋那个狗男人知道后,跟疯了一样掐着我的脖子,说要弄死我给他的儿子陪葬,我恨死他了,溪姐,我真的恨死他了。
我那时候真的想着跟他同归于尽算了,大家都解脱了,可是他看见我快窒息的时候又松了手,把我绑在卧室里,不分白天黑夜的做,连班都不去上了,让我赔他孩子,我后来还是趁他被紧急叫去了军队偷偷跑了出来。
银行是孙哥的地盘,又是龙哥罩着,他的人不敢进来抓我,我一直都躲在里面,给他发了分手信息后,就扔了手机,再也没联系过他,要不是你今天让孙哥把我送过来,我死都不会出银行大楼的。”
南溪叹了口气,“你也真够可以的,这么大的事,都瞒的严严实实,小产不是小事,你不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要好好养着的。”
“你放心吧,溪姐,我惜命着呢,毕竟月份小,我养了几天,已经大好了,等过几天放年假了,我想到庙里给宝宝做法事超度,期盼他下辈子投胎,眼睛能擦亮一点儿,别再找我们这种烂人当父母了。”
南溪心里五味杂陈,在缅甸这个阶级森严几乎无法跨越的社会制度下,像茵茵这样试图靠自己改变命运的人何其之多,又何其艰难。
像兰里夫人这种出身豪门贵族的顶级权贵,天然的优越感和不容阶层被底层人跨越和亵渎的思想,更是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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