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温执同样燃起了三把火。他这两天全身心投入于萌之芽的财务信息梳理中,越看越觉得吃惊。
他把江月汐喊进办公室,慎重其事地关上门,眉头紧锁地询问道:“月汐,你是不是还发现了萌之芽账目的不妥之处?”
表面上看,萌之芽的账目票据无一不全,但深入剖析,却不难发现其中采购价格虚高,更有部分合同存在明显的漏洞与问题。
江月汐在听到温执的话后,瞬间如梦初醒。她这几天总觉得心里忘了什么事,却始终找不出原因,此刻经温执一提点,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竟然忘记了温执的存在。
据徐朗所言,邓存志对每位新任的财务经理都施展着精心的拉拢策略,无论是强硬威胁还是诱人利益,他总有办法掌控人心。
而对于温执,这位拥有深厚背景的新人,他们又会有什么作为呢?他们急需温执的帮助,那他们的手段又将如何巧妙而隐晦?
江月汐内心忧虑重重,她不愿看到温执被卷入萌之芽这复杂混乱的局势之中。
她轻轻地垂下眼帘,避开他那双温柔的眼眸,声音轻柔:“并没有,我近期主要在协助人事部门处理员工花名册的事务,没太分心去注意其他。怎么了?”
温执静默了片刻,他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江月汐,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之间展露了一抹浅笑,语气也变得温和如初:“哦,没什么,我只是关心一下你的工作进度。”
江月汐点了点头,她抬头微笑着询问:“那还有其他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先出去了。”
“好的,你去忙吧。”他轻声回应。
江月汐默默地回到座位,心中仍旧波澜起伏,难以平静。她在思索着该如何委婉地提醒温执,让他对邓存志保持警惕。同时,她也犹豫着是否应该告诉他,不要再深入探究萌之芽的账目了。
邓存志在办公室内怒火中烧,他双手叉腰,焦躁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伴随着他愤怒的步伐,地上的纸张被无情地践踏,凌乱地散落一地。程荣则在一旁默默地坐着,紧锁眉头,沉默不语,尽量不去触及邓存志的怒火。
邓存志发泄完一阵怒火后,目光转向程荣,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更是火上浇油,怒火中烧。他忍无可忍,猛地抓起一个杯子,狠狠地砸在程荣的脚边,愤怒地咆哮道:“你说,是不是你告诉你姐的?”
程荣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惊得回过神来,他急忙走上前,轻拍邓存志的胸口,努力平复他的情绪,轻声安慰道:“姐夫,你消消气,我怎么可能去告诉我姐呢?那个小模特,还不是我帮你找的。”
邓存志满脸愤怒:“那么你姐又是怎么得知的?她最近在家里天天和我闹,坚持要我把车子和房子都拿回来。否则,就要给我好看!”
程荣轻声安抚他,引导他坐在沙发上,“姐夫,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寻常。”
“你指的是什么意思?”邓存志皱眉询问。
“为何在这关键时刻,我姐会突然得知这个消息呢?”程荣提出了疑问。
邓存志陷入了沉思,心中的不安逐渐扩散,“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为之?”
程荣谨慎地分析道:“这仅仅是我的猜测。你看,徐朗刚下飞机就声称被人抢劫,还受了伤住院。我总感觉,有些过于巧合了。”
邓存志的火气已消,取而代之的是丝丝恐惧,“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程荣沉思片刻,提出建议:“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平息这一切。先把车子和房子收回来,安抚我姐的情绪——”
他的话还未说完,邓存志已发出嗤笑声,“程荣,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来帮你姐要这些东西的吧。”
程荣的神色顿时变得不悦,“姐夫,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物品的价值比我们的未来还重要吗?”
邓存志一时无话,程荣继续道:“上面尚未明确具体时间过来,但温执绝不能再如此拖延下去了,更何况那块地......”
“对,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你想怎么做?”
“金钱和权力显然无法打动他,唯一能让他动摇的,恐怕只有女人了。”
二人相视而笑,笑容中透露出一丝猥琐,“对了,财务部尚未组织团建,就定在这周四吧。多批些经费,让他们在万宏山庄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明白了,我这就去通知童傲阳。唉,温执的运气真是好得让人嫉妒,这种事竟然还需要我们操心。”
“哈哈哈,谁让江月汐如此珍贵呢。”
临近下班的时候,财务部收到一则通知,本周四外出团建,让大家都带好随身衣物,因为要住一晚。
通知一经发出,财务部都沸腾了,要知道往常的部门团建,都只是吃顿饭就完事,如今这么大手笔,那还真没有过。
“童总监,这次团建真是大方啊,选择万宏山庄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有人问道。
童傲阳轻轻瞥了江月汐一眼,嘴角上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邓总和程总监也会亲临现场,我们自然得提高一些规格。”
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江月汐却感觉这场团建背后似乎暗藏玄机,她心中隐隐担忧,这场活动或许与温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朱妙对江月汐的安全感到担忧,因此提议带着人跟随她一同前往。然而,江月汐经过深思熟虑后,认为当前正处于关键时刻,邓存志他们都在场,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不过她也担心自己一个人可能无法应对突发情况,还是决定让田新卉带领几个人暗中跟随,以防有变。
万宏山庄距离市区约有四个小时的车程。为了方便大家,公司安排了统一的班车,所有参与者都在萌之芽集合,然后直接前往目的地。
在到达目的地并拿到房卡后,江月汐惊讶地发现,与其他人两人一间的安排不同,她住的是单人间,而她的隔壁房间竟是温执,他也同样享受着一人间的待遇。
温执看着江月汐手中的房卡,微笑着解释说:“是我让童总监为你安排单人间的,因为我担心你和别人一起住可能会不习惯。”
听到温执的解释,江月汐心中的担忧减轻了一些。
万宏山庄最出名的是有个滑草场和温泉池。
快十月的天气,气候已经逐渐偏凉,大伙都对滑草没太大的兴趣,虽说是团建,但一中午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待在自己的房里,不过女生们倒是约好了,吃完晚饭,一起泡温泉。
邓存志和程荣没和他们一起来,说是晚饭的时候才过来,温执一整天也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江月汐稍微安了点心。
晚饭的时候,邓存志两人如期而至,一进来就嚷着要喝酒。
酒倒是山庄提供的,法国的一个知名品牌。侍应生把红酒倒进分酒器里,醒了一会后给众人倒进杯子里,江月汐悄悄凑到温执身边,说道:“阿执,我不喜欢这个牌子的红酒,口感太烈了,可以换一种吗?”
温执愣了下,侧头看着她,眼中带着淡淡的宠溺,“好。”
随后温执朝邓存志说了几句,邓存志哈哈一笑,大手一挥,重新把侍应生喊进来:“来,把你们的酒都拿过来给温二公子挑一个喜欢的。”
侍应生进来,推荐了几种山庄里有名的红酒,温执微微侧头询问江月汐的意见。江月汐没听侍应生的建议,看邓存志和程荣神色如常,心里大概明了,可能酒是没问题的,便随便
选了一款冷门的牌子:“支持国产,就这个吧。”
“好。”
一顿饭江月汐吃的异常谨慎,十多个人一起吃饭,饭菜里要动手脚的可能性也不大,江月汐一直提心吊胆到吃完,实在没发现有什么猫腻。
这山庄的温泉池,男女泡池是分开的。江月汐想,一会还得是提醒温执一声,得防着点邓存志他们。
谁知道,还没等她提醒温执,便发现了自己身体有异。
刚返回房间的江月汐,体内突然涌现出一股难以名状的热潮,如同潮水般一阵阵袭来,让她感到身体渐渐燥热,内心也莫名的空虚,渴望得到一丝宽慰。当她转向镜子,不禁惊讶地发现自己脸色泛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离。就在这时,门铃声急促响起,伴随着温执焦急的询问:“月汐,你在里面吗?月汐?”
江月汐心中瞬间明了,邓存志他们的真正目的并非温执,而是她。然而,她不解的是,他们为何如此确定温执会上钩?
正当她疑惑之际,房门突然传来一声“咔哒”的轻响,紧接着被人缓缓推开。她站在卫生间门口,目光与门外的人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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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淮得知江月汐竟然就住在“花海时光”,且恰好与自己门对门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喜。这让他不禁产生了再次前往普济寺祈福的冲动,那里的神佛显然十分灵验!
在京市这庞大的都市中,江月汐曾如此渴望逃离他,然而命运的安排却让他们最终仅仅相隔一墙。这种奇妙的缘分,怎能不让他感到惊叹?
纪云淮迫不及待的给叶知秋打去了电话,声音中透露出难掩的兴奋:“你之前提到的花海时光的房子,我决定买了。把卡号发给我。”
叶知秋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两人之间隔着十二个时区的时差,她调侃道:“大表弟,难道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已婚妇女的夜生活吗?”
纪云淮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说:“你老公不是和白月光去瑞士滑雪了吗?那你还有什么夜生活,快点。”
叶知秋轻轻地反击:“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白月光吗?”
“秦岭去了?”纪云淮似乎并未放弃。
叶知秋的心情突然变得不好了,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坚决地说:“不卖。”
纪云淮发出啧啧的声音,似乎对她的决定感到惋惜,“我出两倍的价格。”
叶知秋冷笑一声,嘲讽道:“呵,当初没人要租的时候你不要,现在有人租了,你就想买,做梦吧你。”
“我——”纪云淮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纪云淮注视着黑掉的屏幕,再次拨打电话时,却只听到了冰冷的关机提示音。他不禁在心中暗骂了几句,随后询问起江月汐的下落。
周信回答道:“今天他们财务部门有团建活动,听说去了万宏山庄,还要在那里过夜。”
纪云淮微微一愣,眉头紧锁,追问道:“温执也参加了吗?”
周信在心中暗想,这还用问吗?部门团建,温执作为经理,怎么可能缺席。然而,他却不敢说。
“是的,温执也去了,还有邓存志和程荣也都一同参与了。”
他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坐在办公桌前沉吟了半晌,思绪不由地飘向外围的那片土地。邓存志是个小人,为了利益,恐怕无所不用其极。
温执对她的心思也绝不单纯,江月汐岂不是羊入虎口?
心中的疑虑如潮水般翻涌,令他难以平静。他猛地抓起车钥匙,步伐匆匆地朝外走去,沉声命令道:“带两个人跟我走。”
“是,少爷。”
当纪云淮赶到万宏山庄入口的时候,车辆尚未稳稳停下,朝看到温执和江月汐。只见温执紧紧地抱着江月汐,从庄园的大门口快步而出。
江月汐的双臂环绕在温执的脖颈上,她的脸庞深埋在他的胸口。而温执一边走,一边低头在江月汐耳畔说些什么。
这一幕让纪云淮的双眼瞬间变得赤红,内心涌起一股滔天的愤怒。他的目光变得如刀般锐利,仿佛能够瞬间将温执撕裂。他的情绪在胸中翻涌,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感到难以忍受的痛苦和煎熬。
“江月汐!”他愤怒地大吼,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江月汐仍保持着三分的理智。她转过头,便看到纪云淮带着一行人,在不远处怒目相视,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纪云淮在那一刻也看清江月汐的脸庞,她的双颊微微泛着潮红,眼神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媚态,轻咬着唇角,似乎在默默承受着内心的激荡。
在这一刹那,他恍然大悟。
纪云淮迅速迈步向前,意图迎向江月汐,然而温执却紧紧抱着她向后退了一步。他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纪云淮和他身后紧随而来的保镖,“让开!”
"把她给我!"纪云淮的声音充满了毋庸置疑的坚定,他的眼神犹如冷冽的钢铁,毫无退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