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九点,全国医王大赛的第五个比赛日,也是这届医坛盛会的最终决战,在京省京北市国泰大厦,正式拉开帷幕!
西装革履的男主持人登场,熟练地进行着热场,屏幕前的观众们,早已迫不及待!
热场完毕之后,男主持人开始介绍选手。
“第一位登场的,是来自南方万省的娄敏女士!”
一身熟悉的红色套裙,娄敏缓缓地从上场门进入,边走边冲着镜头打招呼,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娄敏女士今年60岁,从事中医骨科事业长达40年,从专业角度来看,是毫无疑问的业界精英!而且,娄敏女士在第二轮的医德赛中,十分亮眼,以无可挑剔的表现,征服了观众和评委,成为那一轮比赛中,唯二晋级的选手之一!”
在娄敏上场到登台落座的过程中,男主持人一直在激情地介绍着,这一番话也让屏幕前的观众回忆了起来,这位女选手在医德赛中,即便是服下了吐真剂,仍然是一身正气,和其它龌龊之徒形成了鲜明对比!
娄敏年纪虽大,但仙风道骨,一身正气,满足了人们对于“老中医”的所有想象,因此,她的人气可谓相当之高,第一个登场,便带来了一波暴涨的流量。
等到娄敏坐定,男主持人继续激情介绍:“第二位登场的选手,来自华南珠省,今年39岁,是所有参赛选手中,年龄第二小的,他行医十余载,于珠省杏林,留下了赫赫医名!”
陈浩然衣着朴素,神情严肃地从上场门走入了赛场。对于陈浩然,普通观众几乎没有了解,前面的比赛中,也不曾对此人有任何印象;即便是业内人士,很多也都没听过陈浩然的名字。因此,在总决赛之前,各大地下赌坊开启的盘口中,陈浩然是最不被看好的那个,夺冠的赔率甚至比林羽梵还高。
而唯有林羽梵心里,始终有一个感觉,陈浩然绝对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从他在第一轮比赛中,对于林羽梵“病发”倒地的急速判断;到第二轮比赛中,以“隐形领导者”的身份成功率领B组晋级;到第三轮中,冷静应对,完美解决名词解释难题。这样的表现,让林羽梵觉得,陈浩然拿下医王的概率,甚至是三人中最高的!
陈浩然走到舞台上,坐在了娄敏旁边。男主持人开始介绍最后一位登场选手,这次,他用比刚刚更加热烈的激情,拿着麦克风介绍道:
“第三位登场选手,名叫张凡,来自江省!”
林羽梵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衫,出现在上场门。他一出场,电视前的无数女观众爆发出了尖叫!
“好帅啊,张凡好帅啊!”
“不但帅,而且这么年轻,这么优秀,天哪,上天怎么会造出这么完美的男人!”
林羽梵面对着镜头微微一笑,信步往台上走去。男主持人释放着自己的能量,无比激情地解说着:“张凡选手今年只有十六岁,是所有参赛选手中最年轻的,而且年龄差距极大,比第二年轻的陈浩然选手,居然差了一倍不止!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张凡选手只是一名高一的学生,研究医学不过是他的业余爱好!”
此话一出,很多屏幕前观战的“大咖”们都羞愧得低下了头,首轮出局的“侯一刀”侯悦林,更是气得将手里的杯子重重地摔在了桌上。
一个十六岁的普通医学爱好者,竟然干掉了如此众多的杏林前辈,这让那些老家伙们情何以堪?!
虽然没有现场观众,但自打林羽梵一出场,网络上的评论区便爆炸了。监督员们的鼠标不停地点,页面层层地翻,张凡、医王大赛等等热词一下子占据了各大门户网站的热门榜单,赛场上的林羽梵或许还不知情,自己已经成为了当下最炙手可热的网络红人!
电视前的李虹紧张又兴奋。这几天,她也听别人说起过,自己的儿子已经扬名立万,成了什么“网红”,她不懂这些,她只希望儿子能赢得比赛,实现梦想。李虹坐在电视机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心里感到无比的幸福。
而林羽梵的班主任何良,这次和秦大爷约好了,一起在何良家观看总决赛。两位老友备好一壶老酒,几盘小菜,你一言我一语,也是十分开心。
至于周楠、刘宇航这些同学,也都用电视、手机观看着这场比赛的直播;冯忠、岳志飞这两个王勇的走狗,也聚在一块看比赛;就连文艺委员苏清清,也躺在某酒店的房间里,欣赏起了张凡的脸。
唯有王勇和夏荷,此时正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闲逛。夏荷本来想看张凡的比赛,却被王勇强行拉着来逛街,她本想提出自己的想法,但看到王勇凶恶的眼神,立马被吓了回去。
无论外面如何众声喧哗,赛场内,林羽梵已经坐在了陈浩然旁边,几位选手准备就绪,总决赛一触即发!
接着,男主持人大声宣布,在总决赛当中,担任评委的三人——“医师协会会长”秦海枫;大赛发起人、“塞外神医”孔金明以及“李三针”李西超。
三位评委落座后,林羽梵的目光,一直看着李西超。因为避嫌的缘故,比赛过程中自己一直也没有来看望过这位恩师,而前面几轮比赛,李西超也没有露面。在总决赛的舞台上,这对师徒,终于要以选手和评委的身份重聚了!
林羽梵明白自己恩师的脾气,想通过这层关系捞到便宜是不可能的,李西超只会用更严格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想到这,林羽梵不禁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全力以赴地迎接今日的考验!
三位评委坐定后,主持人将话筒交给秦海枫,请他来介绍总决赛的比赛规则。
秦海枫说道:“总决赛共分三轮,比赛形式为积分制。每一轮比赛都将决出一、二、三名,第一名积3分,第二名积1分,第三名积0分。三轮过后,统计选手的积分之和,胜者即为本届全国医王大赛的冠军!各位选手,还有什么疑问吗?”
如此简单粗暴的规则!三位选手听了,都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秦海枫微微一笑,宣布道:“我宣布,全国医王大赛总决赛正式开始!”
随着这一声,现场响起了节奏极快的紧张音乐,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无论是比赛的选手还是看比赛的观众,都有一种肾上腺素飙升之感。
在秦海枫介绍规则期间,已经有工作人员给三位参赛选手分发了纸笔。等到规则介绍完毕,秦海枫拿着话筒,继续说道:“各位选手注意了,请看第一道题!”
在拿到纸笔的时候,三人都在想,难不成这总决赛的比法,和第三轮一样,出几道笔试题吗?可当秦海枫说完“请看第一道题”后,大屏幕却没有亮起,反而是从上场门里,走出了一个戴着口罩的中年女人。
三人有些傻眼,电视前的观众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女人走到台侧的一把椅子前坐下,对着镜头整了整自己的头发,然后突然毫无征兆地咳了起来。
女人咳得很严重,最厉害的时候,整个身子都佝偻着,要不是身边的工作人员搀扶,几乎要跌坐在地上。
这时,台上的秦海枫发话了:“第一题,就是这位女士!”
什么意思?观众们有些费解,但三位选手已经反应了过来,这一题考的,是中医的大基本功——开药方!
果然,秦海枫继续说道:“三位选手依次上台,每人两分钟的时间,对这位女士进行问诊。等到三位选手全部问诊完毕回到座位,再同时开始为患者开具药方,写药方的时限同样为两分钟,等三份药方提交上来以后,由我们三位评委进行打分,按照分数高低进行排名。各位选手,是否听明白了?”
三人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那么,有请第一位选手,41号张凡上台问诊。”
林羽梵快步走上台,来到女患者身边,按照中医望闻问切的法子,先观察了一下女患者的病容,然后便开始搭脉。
从林羽梵上台后,大屏幕上的倒计时便开始了。两分钟的时长,即便是对于经验丰富的老中医来说,也是相当紧张,更何况是临床经验相对匮乏的林羽梵。
好在,林羽梵之前开“凡人诊所”的时候,也曾给不少咳症的老年人看诊过。不过,林羽梵深知,中医界有句名言叫“名医不治咳”,咳症虽不是什么大病,却非常难治。
医书上将咳症分为八种:风寒咳、燥热咳、风热咳、痰湿咳、痰热咳、肝火咳、阴虚咳、肺气虚咳。每种咳症的具体表现各不相同,但又十分接近,一旦医者无法准确辨证,定会开错了药方,让病症更加剧。
因此,林羽梵仔细询问了那位女士患病的时间、具体症状、痰色等情况,再根据脉象,做出了一个基本的判断,两分钟时间一到,林羽梵较为有信心地回到了位置上。
接下来是47号陈浩然,他的方式和林羽梵差不多,用传统望闻问切的方式进行诊疗。第三位登场的88号娄敏,是骨科专业的专家,但年轻时也经常给咳症患者问诊。娄敏上台后,没有诊脉,而是蹲下身子,和患者闲聊了几句,然后问了一下患病的时间及痰色,就回到了座位上,总共用时还不到一分钟。
林羽梵和陈浩然都很惊讶,娄敏对自己这么有把握?
等三人全部坐定,秦海枫一声令下,开始写药方。林羽梵和陈浩然仔细回忆着刚刚自己问诊过程中得到的信息,仔细比较、斟酌着每一味用到的药材,以及每一味药材的用量,而娄敏则大笔一挥,用了片刻功夫就写好,将自己的方子递给了秦海枫。
屏幕前的观众感到十分惊讶,到底是娄敏和二人之间的差距太大,还是她在敷衍了事?作为一代名医,在全国直播的医王大赛总决赛现场,应该不会是敷衍吧?那为何她表现得如此从容?好像这道题对她来说过于简单了一样,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两分钟的开方时间很快过去,林羽梵和陈浩然都写好了自己的方子,交给了秦海枫。秦海枫拿着三人开具的药方,走到评委席,和孔金明、李西超一起进行评分。
在他们评分的间隙,工作人员已经将女患者送回了台下。男主持人则拿着话筒走上台,来到娄敏身边,问道:“娄敏女士,大家都注意到,刚刚结束的那一轮比赛中,您的表现和另外两位选手差别很大。无论是问诊还是开方,您所用的时间都很短,似乎这道题对您来说非常简单,请问您能和观众朋友们说一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娄敏笑了笑,接过话筒侃侃而谈:“谢谢主持人,事实上并不完全像您说的那样,这道题的难度其实不小,咳症放在任何医生手里,都不算是好治的病,因此中医门里才会有‘名医不治咳’的说法。我之所以花的时间短,并非因为我有多高的本事,当然也不是因为我消极对待,而是因为,我早就改进了‘望闻问切’四法的临床应用策略。”
此言一出,可谓满座皆惊。要知道,望闻问切四个大字,可是最能代表中医博大精深的基本问诊法。从古至今数千年,无论科技发展如何迅猛,只要你还是在中医门内,就不可能绕开这四字闻诊法而另寻他路。可娄敏,居然声称自己“改进”了这四字法的临床应用策略?或许不了解中医机理逻辑的普通观众没什么感觉,但行内人士,都知道这句话的分量究竟有多重!
台上的娄敏继续谈笑风生:“这四字问诊法之经典,不必我来多言,只不过,我在行医的具体过程中,总觉得效率不高,尤其是最后一步的‘切’,往往会消耗相当长的时间。许多医生做的,是将‘切’的功夫和其它几步糅合在一起,这样做的确有效,可是,也会带来副作用,那就是边‘望’边‘切’,极易造成对脉象判读失准,从而导致辨证不灵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