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巽的小试身手,为自己赢得了认可。
除了九位同窗,还有负责指导他们修鼎的老师,姜魁,他是姜家的亲戚,姜尧姜虞兄弟俩的族叔。
“你的启蒙老师是李四木吗?”姜魁问。
“回老师的话,我的启蒙老师是我们镇武技錧的赵来赵师傅,我跟李师傅主要学木工,没有学如何修鼎。”
姜魁不太相信,他下意识地认为,嬴巽的水平应该是李四木教出来的才对,但是人家不承认,也不好说什么。
之后,姜魁不再特别关注他,开始指导所有人修鼎。
先是静息。
“宇宙鸿蒙是大太极,天地万物是小太极,人为万物之灵长,以小见大,知微见着,可将鼎力看作是一种沟通二者的方式。静息之时,以心观察它的运转,于心中勾勒出轨迹。”
大家都按照姜魁的指导进入到内观鼎力的状态中。
一会儿之后,姜魁命令大家结束静息。
“大家悟了吗?”
“悟了!”嬴巽也跟着一齐回答。他还有些紧张,怕老师再问他悟了什么,他是感觉有所悟,但是如果让他马上说,可能也不知道说什么。
好在姜魁没有,只下令让他们休息。
之后,又指导他们外放鼎力,尝试简单的操控,如隔空取物,或是鼎力覆体。
大家都十分认真,连常常搞怪的双胞胎也一脸的严肃。
姜魁知道大家这是被嬴巽刺激到了。
这些孩子并不是普通的鼎力觉醒者,而是觉醒者中天分颇高的,如无意外,他们在修鼎的路上会走得很远。
他们并不仅仅是一个人,还是各个家族未来的希望,平时也都是极聪明和骄傲的,现在却发现一个小镇上来的孩子,竟然对鼎力的掌握要高于他们,这就挑起了他们的好胜心。
姜魁要求嬴巽做的,嬴巽使用已经掌握的两种鼎力输出方式都较轻松的实现了。
姜魁摇了摇头对他说:“如果你很容易就做到了,那就该想想再用别的方式。不能只满足已经取得的成绩。”
嬴巽回:“是!老师!”
其他人一听,这就太过分了,他们还得努力。
姜魁看着其人的反映,不满地道:“急躁什么,修鼎最忌讳心浮气躁。一个优秀的同窗就让你们受不了。将来问鼎大会上,九州中优秀的少年鼎修更多,你们又待如何?”
大家这才老实一点了。
姜魁摇了摇头。
嬴巽有点抱歉,不好意思地小心地尝试新的东西。
姜魁并未给他直接指导,不过他在李四木那里也习惯了自己琢磨。
他想起上午在文院时,大家讨论的阴阳二气转生出世界万物,而万物之间又相互影响而变化万千。
那么自己的风劲和水流两种鼎力输出方式,是否可以再变化呢?
他进入静息状,在体力驱使着鼎力运转,分别感受风劲和水流形成的感觉,尝试将两种感觉,结合起来,但是除了手掌微微发热之外,没有其他反应。
想来是不行,但嬴巽没有沮丧,没有强求,而是放松下来,去观察其他人。
姜家兄弟操控鼎力没有分开,而是两人举止同步,十分有默契,两个人的结果就是鼎力外放时能覆盖的范围也更大,甚至能将重物搬动,这应该是木力。
姜雪鸢鼎力操控能将自己身托举悬浮于地面,这应该也是风劲。
其他的人就弱很多,仅仅是能操控一些普通的东西。
一个时辰的课上完,大家的鼎力都有点不济,姜魁下了课,让大家回自己的住处休息。
十个人一起走在路上,这才有机会说话。
姜尧先问:“嬴巽你好厉害,看你的样子好像没有鼎力不济。你平时都怎么修鼎的?”
其他人也很感兴趣都纷纷围上来,听他怎么回答。
赢巽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说,他总不能说是睡觉睡的吧,但是他真的是做梦也在增加鼎力啊。
“嗯,我的启蒙老师赵师傅说,我们和鼎力是相互成就的,那既然如此我就想,不要只把它当成用就招之即来不用挥之即走的力量,而是当成朋友、同伴一样,虽然它不能直接和我们对话,但是却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呼应,这应该也是一种交流吧。还有我的木工师傅李师傅说,要常常问鼎于心。”
赢巽的观点让大家大感新鲜,“把鼎力当成朋友”,这有点颠覆了。
这个观点第二天就被大家提出来,在文院的课上讨论。
吕秉新笑眯眯地看着这些孩子,果然姜家的决定是对的,优中选优,总会选出最好来的。
“天为阳,地为阴,天地交而生万物,那万物就是半阴半阳了,既然如此人也不例外。如果我们把人的躯体看作阳,那精魂就是阴;如果我们把没有觉醒之前的自己看作阳,那么觉醒之后的鼎力就是阴。人修行并使用鼎力,就是阴阳衍生变化。这是修鼎界主要的看法。这个看法符合易道之学。已经传了近三千年了。”
吕秉新又看着孩子们有所觉醒的表情,继续说:“不过,还有一个学术流派,虽然不是大多数,但是大家都默认了。那就是‘容器说’。”
“‘容器说’是什么?”
“‘容器说’是说天地为炉熔炼万物,而人体是小天地,也是熔炉,熔炼精魂和鼎力。熔炉嘛,可不就是容器吗?你有多少鼎力,就取决于你的容器有多大。”
“那‘朋友说’属于哪一种?”姜虞问。
“你足够重视一样东西,愿意以诚待之,平等视之,那不就是朋友吗,不管它是人还是动物,甚至可以是一件东西,有形的无形的。将鼎力物化之,这算是‘容器说’的一种变象,是鼎修个人修行体验的总结。”
大家又佩服地看向嬴巽,刚刚开始还觉得他是小镇上来的,可能没见过世面,原来人家思考的比自己深多了。
嬴巽也终于从同窗的认可和老师们的间接称赞中获得了自信,心中最后的一点拘束也没有了。
下午的修鼎课,姜魁也从吕秉新那里得知了这些孩子的思想上的收获,于是没有再在屋里指导他们修鼎,而是将他们带到了城外的山下。
“既然你们悟到了人体为器这一层,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们锻体。上山下山,计时。开始允许你们一个时辰完成,后面慢慢变成半个时辰。如果谁可以更短,那更好。”
大家开始纷纷抱怨,特别是几个女孩子。她们的衣服不适合爬山。
“你们的身体不够强壮,就像容器容易破裂,鼎力越多,你们越危险。这个道理不是你们自己悟的吗?”
没办法只好抓紧时间爬山。
“晚于一个时辰的,再多爬一遍。你们可以用鼎力,但要是中途鼎力不济了,我可不接你们。”
大家吓得动作更快了。
对嬴巽来说,爬山,这可太熟悉了,来的路上爬了好多呢,他已经很有经验了。
一路上,他不断提醒大家该注意什么,怎么分配体力,什么时候适时地用鼎力,毫不藏私倾囊相授。
一开始姜家兄弟还有点不服气,慢慢地没力气了,大家都暗暗尝试嬴巽的经验,果然有用,嬴巽在大家心目中地位越来越高,连年龄最大的姜雪鸢也对嬴巽另眼相看。
这一爬就是半年。
距离他们千里外的青州,一个宝宝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