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燕缓缓睁开眼,眼神醉意朦胧。
突然,她眼神骤然变得清明,瞳孔骤然一颤,猛地坐起来。
“完了,我昨晚对张凡到底做了什么?”她双手捂着脸颊,热得发烫。
想到昨晚的画面,自己太过生猛了,张凡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到。
她手攥紧被子,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终于说服自己不要多想。
天色已经大亮,她洗漱完就去做早餐。
李春燕红着脸,敲响张凡的门,语气温柔道:“张凡,出来吃饭了。”
张凡打开门,头上乱成鸡窝头,揉着眼睛叫了声:“嫂子。”
见张凡神色如常,李春燕有些怀疑是不是昨晚做梦,因为醉酒的关系,把梦当做现实。
她因为尴尬紧绷的后背逐渐松弛下来。
张凡眸底精光一闪。
这个嫂子,晚上这么大胆,今天胆子这么小。
他不知道,他和张有德的谈话,被李春燕听到一部分。
不过李春燕没听全,没听到张凡是怎么回答的。
万一张凡真不傻了,她的行为就太过奔放了。
还好张凡什么反应都没有,那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同时她心里隐隐有些失望,张凡的傻病还没好。
吃过早饭后,张凡去打水,李春燕做泡菜去了。
张凡担着水桶,慢悠悠地下了山,朝着新井的位置而去。
没走多久,张凡就闻到一股柴火味,味道很重。
他下意识朝味道来源处看去,只见远方,有一股青烟飘飘渺渺而上。
不好,远方着火了!
张凡顾不得打水,跑在村子里大喊,着火了。
这一嗓子,把村子里的人都喊出来了,大家急匆匆带着水桶等工具跑了出来,有人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
张有德急得拐杖都没杵,一瘸一拐跑了出来:“哪里着火了?”
季治等人也醒了。
季治早上起来,知道自己竟然错过这么大的事,气得给自己打了一巴掌。
多好的报恩啊,自己却没好好珍惜。
因为自己给张凡和赵林搭上桥,回去后赵林把他升级成贴身保镖,地位仅次于秘书,不仅工资涨了,还给他发了三年的工资作奖金。
这一切都是因张凡才有的,他十分感激张凡,一直想找机会报答。
都没看火灾在哪,他就匆忙打了个电话:“这事得叫消防来。”
张有德;“消防离得远,天干物燥,火起来得很快,我们得先自救!”
大家朝四面八方望了一下,什么都没看到。
“张凡,没火可不能乱喊。”
“就是啊,你是不是模仿狼来了的故事?”
张凡指了指远方:“在那。”
大家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离得太远,什么都没看到。
张有德和张凡对视一眼,但见对方神情认真,便知道对方没有说谎,他皱着眉,招呼视力好的人,爬到高处了望。
那人眯起眼睛,瞧了又瞧,总算看到一股青烟。
那里没有人家,不应该有青烟。
他惊慌道:“真……真着火了,就在挨着陡南坡方向。”
已经快两个月没有下雨了,枯枝落叶和一些树干,早就被烤干了。
陡南坡山林密布,要是燃到那边去,恐怕附近几个村子都保不住。
张有德表情严肃凝重:“大家拿起家伙去救火。”
救山火,不能用水浇。
路远,人力运过去费时费力,而且那点火根本没法浇灭山火,反而会把水蒸发成水蒸气,灼伤人。
所以救山火,一般只能砍出一条隔离带,让中间的火自己烧。
除了老幼,村子里的人都拿着柴刀、斧头、菜刀,朝着水源处而去。
大家回头深深望了自己的家一眼,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
大家都知道,这一趟危险重重,但是为了自己的家园,他们只能选择战斗。
季治几人也抄着武器跟了上去,他们曾经是军人,保护人民财产安全是刻在骨子里的思想。
张有德腿脚不便,只能看着村子里,对着天空默默祈祷,拜了又拜:“老天保佑,大家一定能平安归来。”
个个脸上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誓要让山火湮灭。
张凡皱着眉,没有跟上去,而是在一旁凝神思考。
张有德注意到张凡:“张凡,你在想什么?”
“三爷,那里四面八方都是树,现在过去,火势都大了,不能灭火不说,还会有生命危险。”
张有德脸色惨白,面露愁容,他怎么会不知道,但是能有什么办法,不去救,就只能等着无家可归,他们只能赌。
赌赢了,他们能保住自己的家园。
赌输了,他们也曾经努力过。
张有德叹了口气:“火灾无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张凡缓缓起身,眼神坚定目视前方:“不,有其他的办法?”
张有德眸底漾着惊喜:“什么办法?”
张凡回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我要借一下三爷的势了。”
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树枝,斑驳的光影落在张凡的侧脸上,轮廓忽明忽暗,深刻英隽,炭笔勾勒出挺拔的线条,格外硬朗。
他一路小跑追上大部队。
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火源处而去。
火源处离白家村很近,远远就看到白家村的人。
生死攸关之际,大家暂时放下仇恨。
白家村不少人背着包袱,看到张家坡的人,明显一愣。
“你们是来救火的?快跑吧,这山火救不下来,跑吧!”
“我们村的人全跑了,没人去救火,跑吧!”
“傻子才去救火,反正我们的屋子烧不到,等火烧完了再回来就是。”
白家村的房子多是红砖房,旁边还有一条河,火起来,影响不大,但是张家坡多是茅草屋,田地也紧挨着森林,烧起来就一无所有了。
季治曾经参加过救火:“火小的时候你们尽早行动,火势根本不会这么大,而且你们村子附近多是松树,松木易燃,你们的村子根本保不住。”
听到这话,白家村的人明显一愣:“村长就是这么说的,他不可能骗我们的。”
季治指着修的白家村修得最高的一栋房子:“那是你们村长的?他房子离河边近,附近也没树,当然不会烧到他身上。”
白家村有年纪大的老年人,无奈摇着头;“年轻人说得对,我早就劝了,没人听我的,哎。”
他没说几句,就被家里的子孙给拉回去了。
现在火势不算大,若是几个村子的人齐心协力,救火的胜算会大很多。
季治呸了一声:“等火烧起来才知道后悔。”
张家坡的人,大多数都雄心勃勃要去救火。
不过也有几个平日里就喜欢偷奸耍滑的人,把白家村人的话听了进去。
命只有一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说不定火不会烧到自己房子呢。
麻英带着侥幸心理,慢慢放慢速度,走到了人群最后。
大火冲天,滚滚灼浪扑面而来,吐着火舌,想要吞噬一切。
季治有救火的经验,用手指画了一条线,张凡扯了他一下,他没注意到,大着嗓门道:“从这里到那里,砍出一条二十米宽的隔离带,这样火就烧不过去了。”
张凡正要开口,突然见一群人浩浩荡荡也提着工具走了过来。
“是丁家村的人。”
丁家坡比张家坡还要远,担心山火蔓延,也来救火。
两个村子的人一碰见,丁家村的村长和季治见面,做了一下分工,随后便招呼着自己的村民去砍隔离带了。
张家坡人紧随其后,提着工具去砍树。
季治这才反应过来,小声问道:“张神医,你刚才叫我?”
张凡无奈揉揉眉心:“这样灭火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