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政哥哥,那个,下个月就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了……”赫连敏用手绞着衣角,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
自从他们从宁国回来之后,李修政整个人就变得非常忙碌,赫连敏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每次询问时,李修政却只是淡淡地回应,并不多做解释。这种感觉让赫连敏感到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嗯,我记着的。”李修政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听起来十分平静。此刻的他正站在那里,仔细地打量着身上的朝服,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赫连敏轻轻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她缓缓垂下眼眸,深吸一口气,然后拍了拍自己那张圆润可爱的脸颊,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好,用早膳吧。”
“不了,我今天早点出门。你过来帮我把外袍整理一下吧。”他的语气依然平淡,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赫连敏不禁微微一震,显然没有预料到李修政会这样要求她,这是李修政第一次跟她开口帮他做什么,即使只是整理外袍这么一件简单的小事。
“赫连敏?”见赫连敏没有立刻动作,李修政再次开口喊道。
“哦哦……来了来了!”赫连敏连忙应声道,双手略显紧张地伸向李修政的外袍,开始仔细地整理起来。
她的手指轻柔地抚平每一处褶皱,心中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而这场即将到来的大婚,是否真的能够让他们的关系有所改进呢?赫连敏的心中充满了不确定……
赫连敏生得小巧,精致可爱,宁国先皇后更是举世皆知的绝代佳人,而赫连敏则完美地继承了母亲的绝世美貌。
李修政正静静地凝视着她,由于角度问题,他只能看到赫连敏那光洁白皙、饱满圆润的额头,以及那双扑闪扑闪的长长睫毛。她那双纤细柔美的手,正在轻轻地替自己整理衣襟和腰带。
赫连敏的双手灵活地穿梭在李修政的腰部,轻盈而优雅地系好那条洁白如玉的腰带。在外人眼中,这一幕就像是赫连敏紧紧拥抱着李修政一般,充满了无尽的温柔与亲昵。
李修政目不转睛地盯着赫连敏的每一个动作,然后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急忙将脸转向一旁,开始全神贯注地研究起寝殿的地板来。他心中暗自感叹:这地板可真的地板啊!
“好了,你转过来一下,我看看是否合身。”赫连敏的声音轻柔地传来,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李修政顺着赫连敏,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后,满意地点点头道:“嗯,手法还可以,系的刚刚好。”
赫连敏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李修政,突然发现他的脸红得异常,不禁关切地问道:“你脸怎么那么红啊?不舒服么?”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李修政连忙摇摇头,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没,只是有些热,我先走了。你自己记得用早膳。”说罢,他快步走出房门,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又折了回来。
“对了,这件衣服不好看,换一件吧。”李修政的语气很平静,但眼神却有些闪烁。
赫连敏一脸茫然地看着渐渐远去的李修政,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自言自语道:“这可是盛州最流行的襦裙啊。”
傻丫头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李修政会觉得这件衣服不好看呢?难道是他不喜欢这种风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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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应该如何是好呢,所有的线索都断掉了,要到哪里去找赫连叔衡呢?”
蒋十七如同一只泄了气的蹴鞠一般,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嘴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双手则交叉放在脑后。
“谁说没有线索了,这不就是线索吗?”袁芷伸出手来,下巴朝着桌子上摆放的那个放置簪子的盒子示意了一下。
“什么呀?”蒋十七闻言,立刻拿起那个盒子,开始仔细端详起来,“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这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雕花盒子嘛。”
李道瑾对于蒋十七的反应感到十分无语,他无奈地闭上眼睛,随后用一种充满慈爱的眼神看着蒋十七,似乎有话想说,但却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七啊,哥哥我一定会努力存钱的……”
蒋十七疑惑,“你很缺钱吗?你攒钱干什么?”
“给你治脑子啊,小小年纪,脑子就不好了,哎!我听人家说,早治疗早放弃…不…早治疗早痊愈。”
……“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道瑾轻咳一声,缓缓说道:“那个放置金凤钗的盒子,可是有些来历的。你们知道吗,这金凤钗是东夷女子出嫁时所佩戴之物,而这雕花盒子却是来自宁国的物件。咱们若能顺着这个盒子追查下去,或许就能找到赫连叔衡的线索了。”
袁芷接过盒子,仔细端详着,眉头微皱:“这盒子都已经开始老化了,怕是有二三十年的历史了吧。可要从何找起呢?”
蒋十七一听,顿时苦着脸道:“宁国如此之大,首饰店更是数不胜数。咱们难道要一家一家地去找吗?这要找到何时才能有结果啊!”
袁芷微微摇头,沉思片刻后说道:“这盒子乃是沉香木所制,这种木材盛产于宁国。然而,要想妥善保存沉香木,需要经过诸多繁琐的工序。况且宁国气候湿热多雨,这盒子埋在地下这么多年,却未见丝毫腐蚀的痕迹,足以说明这家店铺必定有着高超的保存技艺。能做到如此地步,想必这家店定然是非同凡响的,很可能是一家高档、富有且实力雄厚的店面。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说不定真能发现些什么。”
“不用,从赫连老宅往外辐射三公里,寻找有能力制作保存木料的店铺,赫连叔衡埋尸的地方埋的很匆忙,应当是临时起意买进去的,不可能为了一个防腐涂料跑那么远。”
袁芷将桌子上的东西逐一收拾起来,然后轻轻拍了拍手,微笑着说道:“好啦,先用午膳吧,等一会儿我们再分头去找。”
蒋十七弯下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的四个碗,好奇地问:“袁芷,你这馄饨是从哪儿弄来的呀?”
袁芷抬起头,朝着厨房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笑着回答:“看那边,这些馄饨都是我自己亲手包的哦!肉呢,则是我特意从城西肉铺老板娘那儿买来的新鲜食材。”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厨房里尚未收拾起来的面粉、擀面杖以及半碗剩下的肉馅。
听到这话,蒋十七不禁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哇塞,今天的午餐竟然如此丰盛!难道说......这会不会是我们的最后一顿晚餐啊?我可还记得景明哥刚来的那天,只是喝了一壶茶,结果却被李道瑾骂得狗血淋头呢。”
话音刚落,远在大越的景明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李道瑾拿着一碗醋,食指蹭了蹭鼻子,“下次准备两根擀面杖吧,一根擀面,一根擀蒋十七。”
袁芷舀起一颗馄饨,吹了吹热气,“外面有根废弃的跟阮紫汐腰那么粗的房梁柱,擀蒋十七刚刚好。”
蒋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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