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四周响起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徐岚的这句话,让原本就有些阴冷的牢房,四周的气温在这一瞬间降至了冰点。
当徐岚刚主动让出自己的位置时,众人自然也看到了她身后那张引人注目的“血床”。
徐岚抬头看向正盯着床铺发呆的陶大人,缓缓开口。
“他为了逃出这‘炼狱’,即使周围没有工具,也不惜徒手刨土,有这样的求生欲,陶大人您还认为他是自杀的吗?”
听到徐岚在打趣自己,陶大人才缓缓回过神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有些尴尬的露出微笑。
“不了不了……”
陶大人连连摇头,陪笑道。
见他这阿谀奉承的样子,徐岚内心一阵嫌弃,朝陶大人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随即便立马移开了视线。
她低下头,在床铺的四周,仔仔细细的搜寻着其余有用的线索。
而其余的人也在盛榆的指挥下,纷纷在牢房内一同搜寻起了线索来。
正当众人正全身心的投入到搜寻线索的任务之中,再没有人说话时。
“呀!快来,你们快来看!”
忽然,徐岚一声惊呼,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也将其余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众人快步靠近到徐岚身边,将她围在了中间。
此时徐岚正蹲在床铺旁,一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角落边。
见众人围了过来,她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床脚。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众人看到在平平无奇的床脚上,有一个由类似于血液所画的图案。
那个图案奇特无比,既像画又像字,总之奇形怪状,让徐岚他们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个图案想表达什么意思。
“这是……”
舒游微微皱眉,脸上满是疑惑。
盛榆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床脚的图案。
“从这个血液颜色上看,应该才刚写上不过三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死者生前悄悄留下的印记。”
盛榆开口说道。
“据我推测,应该是死者生前受到了某人的威胁,心里也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才会故意留下这种痕迹。”
“应该是想给我们某种提示……”
盛榆说着,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摆出思索的神色,眼神飘忽不定。
而站在陶大人身后的那五个守卫中,有一个个子稍矮的男子,在看到床脚图案的瞬间脸色微变,而在听完盛榆的猜测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但为了掩盖内心的慌乱,他情不自禁的咬起了自己的手指上的死皮。
而他这心不在焉的一幕,被蹲累,想站起身稍微休息一下的徐岚逮了个正着。
当他们二人四目相对时,前者朝她尴尬的笑了笑,紧接着默不作声的移开了视线。
看那矮个子守卫心虚的模样,徐岚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似漫不经心的瞄了那人一眼,微微咧了咧嘴角,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那这个图案是什么意思呢?”
陶大人眯着眼睛,想要看个究竟。
但无论他如何努力,甚至将自己的脑袋歪成了九十度,仍旧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盛榆轻轻地摇了摇头,显然他也不知道这图案蕴含的意义。
“或许是字,又或许是个符号,亦或许只是个普通的图案,这个我们不得而知。”
盛榆在思考了一阵子后,最终给出了一个极其模糊的答案。
“这……”
听君一席话,白读十年书。
盛榆这含糊其词的回答,将在场的所有人硬控了几秒钟。
似乎自己也感觉到了周围尴尬的气氛,盛榆轻咳了几声,平静地开口说道:“总之……死者既然留给我们一个突破点,那么我们就得好好利用利用。”
紧接着,他朝一旁的徐岚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像早有准备般,立马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折叠整齐的纸一根笔。
陶大人见她这架势,也知道徐岚想干什么,但很快便面露不屑,趁机嘲讽道。
“徐巡使,虽然你很聪明,带了纸和笔但没有墨……这些东西不就等于废物一般?”
可还没等陶大人得意一会儿,他看到徐岚竟真的缓缓从怀里又掏出一个随身携带的锦囊,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金属的小墨盒。
“……”
陶大人顿时语塞。
谁能想到,一个富贵人家的女孩儿,身上带着纸笔就罢了,竟然还会和沉浸在书海中的科考生一般,自带墨盒。
陶大人自然不信徐岚会准备的如此充分。
他微眯着双眼,用审视般的眼神,盯着徐岚的脸,试图从后者的微表情中看出一丝端倪。
的确如陶大人所想,徐岚确实不会无端端准备这些东西,此时她拿在手中的纸笔,包括墨盒都不是自己的。
这些东西全都是盛榆在制定计划时,特地从吴锋的包裹中拿出,硬塞给徐岚的。
由于盛榆是单独布置任务的,所以徐岚也不知道所有人的任务。
因此当时徐岚对他的这个行为很是疑惑,认为多此一举,但最终还是拗不过盛榆,只能默默带在身边。
没想到,现在真就用上了。
即使这些东西不是自己的怎么样,那也抵不过,徐岚那厚得跟城墙一般的脸皮。
此时她在陶大人那窥探般的眼神下,依旧脸不红心不跳。
反而还与陶大人对视。
“陶大人,您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是有什么问题吗?”
徐岚脸上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笑眯眯的看着陶大人。
听到徐岚的话后,陶大人也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现在一直盯着一个黄花大闺女看,实在有些失了分寸。
为了缓解尴尬,陶大人连着咳嗽了几声,顺势将眼神移到了一边。
“没……没什么问题,徐巡使请继续吧。”
陶大人见徐岚如此镇定,找不到什么破绽也只能作罢,无奈地摆了摆手,并退到了一边。
见他如此这般,徐岚只感觉暗自好笑,见他已经主动退到一边,让出了位置,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是礼貌的朝他笑了一下,上前一步蹲在了正对着床脚图案的位置。
打开墨盒,用笔在上面粘了粘墨汁,摊开纸对图案临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