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染瞟了眼她旁边的两个大男人,小脸霎时变得通红。
可她也没矫情,直接跨坐在苏芸跟前的椅子,迅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昨天傍晚,闸北区天通庵路闹出了一件大事。光天化日之下,几个人拖着一名妇女拉到马路牙子上,竟然要剥光人家的衣服。
听说围观的群众里三层外三层,几百人看热闹,搞得那块地方的交通都瘫痪了。六个人对一个,不仅把人家的裤子扒了,听说还把人家的胸罩给拉断了呢。”
她描述得仿佛当场参观了一般,脸上义愤填膺。
“这群人无法无天,旁边的群众都看不下去,都想去阻拦。你猜怎么着,里面有个叫吴小祥的汉子见有人劝阻指责他们,竟然还用拳头、皮带抽大家,不少人受了伤呢。”
苏芸咽了口唾沫,这……这不是着名的上海“流氓案”嘛。
敢情是昨天发生的。
钱江雨听到这,眉头皱成一团,拳头都捏紧了。
“这不就是妥妥的黑社会,后来呢,这群人有没有被抓走?”
赵染迅速点头,“抓了,那群人干完这种事后,还关起门来喝庆功酒,实在可恶。
警察过去抓人的时候,他们还联合起来谩骂威胁民警,那个叫吴小祥特别嚣张,直接拿拳头揍民警,拒不逮捕。
这样一顿操作,听说又闹得几百人围观,造成了严重的交通堵塞。总之现在群情激愤,都说要打市民电话,让这几个人判死刑呢。”
钱江雨哑然,“死刑?虽然这群人的确可恶,但不会判这么重吧。”
赵染愤恨地望向他,“怎么不行?要是我被人这样对待,被这么多人围观,肯定恨不得他们统统判死刑。”
苏芸只记得这件事情闹得特别大。
开庭当天下着大雨,有超过800多人出席旁听,甚至还有电视投影实况转播。
作恶者不是真正的流氓,恩怨是由邻里纠纷产生,但是由于造成了非常坏的社会影响。
最终法官将这件事定性为恶性流氓案,并判处了其中一人死缓。
估计接下来整个上海都会讨论这事,毕竟听说开庭前有人在报栏前争论案件结果,甚至因为太过激愤还互相争斗,打掉了对方的牙齿。
赵染抬眸问她:“苏姐姐,你觉得他们会判死刑吗?”
苏芸如实回答:“袭警的那个应该会判死缓,其他参与者判6-15年的有期徒刑。”
赵染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确切,微微张开唇,脸上挂着惊讶。
苏芸见状,转移话题,“对了,再过几天我们就会回去,你和聂阳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呢?”
赵染听了这话,脸蛋微红,轻轻扯了扯她的手指。
“苏姐姐,聂大哥前几天不是请我爷爷出去吃饭嘛,他拿了一万块钱给我爷爷当做彩礼,我爷爷收了。”
苏芸错愕不已,用手捂住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我还说要给聂阳出出主意呢。”
赵染嘻嘻一笑,眼神中装满幸福。
“因为肯定会成功,聂大哥救过我一命,又会赚钱又有担当,我一门心思想着嫁给他,最关键的是……
他还拿出了这么高的彩礼,你不知道,我们这一千块钱彩礼就已经很高很高了,总之我爷爷当场就同意这门婚事。”
苏芸还处在震惊的状态,快速眨巴眼睛,问:“那接下来呢?你爷爷总要去聂阳家看一看吧,结婚不是要有媒婆说亲,去对方家里考察,然后订婚,准备三金,办婚礼等流程吗?”
赵染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可是苏姐姐,你和陆大哥不也是直接扯了结婚证,什么都没办吗?”
她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陆凌萧站在原地,身体微微一僵。
苏芸瞟了眼站得笔直的男人,摆手,“我和他是特殊情况,你这小姑娘就是被聂阳给哄骗了,他不懂,你也跟着什么都不要,这怎么成。”
赵染嘴角轻轻翘起,语调轻快,“可是聂大哥给了我1万彩礼,这可是一万!
苏姐姐,你什么都没要也嫁给了陆大哥,我还有钱傍身呢。”
她的话如同一把剑,直接刺向了陆凌萧。
钱江雨脸色一变,顿时察觉到了男人周身冒起的浓浓黑烟。
他赶忙把赵染从椅子上推起,对她说:“聂阳还在睡,我和你去叫他起床。”
陆凌萧垂在腿侧的手不自觉收紧,不敢去看苏芸。
他什么都没给吗?
那她为什么要和自己结婚生孩子。
苏芸并不会计较她穿过来之前的事,见星星衣领子上掉落了块豆腐脑,她连忙用纸巾帮孩子轻轻拂去。
厨房里的两个大人保持着沉默,半晌,陆凌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以前我什么也没给你,不过以后我会努力赚钱养家,尽量不拖你的后腿。”
苏芸一愣,看来他是自觉赚钱速度赶不上自己,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
心里有了点抓弄的意思,她淡淡地道:“不必了,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强求和你在一起。等我们回了县城就去打离婚证,我给你自由。”
陆凌萧呼吸凝滞,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苏芸打量他的神色,发现他面无表情,连一丝焦急都没露出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至少也表现出点不情愿呀。
心里嗖地燃起了一簇小火苗。
她倒要看看,陆凌萧什么时候才会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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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苏芸去外滩体验了一把渡江游轮。
其他人只把这当做一种交通工具,苏芸他们几人则是当做观光。
周围的人叽叽喳喳讨论,“也不知道第二座跨江大桥什么时候建起来。”
“政府不是说两年建一座吗?”
“那还有人说要建跨江地铁呢,这不是更加痴人说梦?现在整个上海都没一条地铁线。”
年轻人扶着栏杆懵懵懂懂地问:“什么是地铁?”
一个咯吱窝夹报纸的男人笑,“孤陋寡闻,明年政府就要在徐家汇修地铁1号线,那的房价都涨起来了,还连个地铁都不知道。”
他一副高级知识分子的模样,众人都看在他的脸色。
年轻人又扯了扯旁边的同伴问:“什么是地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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