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萧手臂搭在苏芸肩膀上,轻轻拉拢两个人距离。
摄影师皱着眉道:“近点,近点!哎哟,表情不自然,算了,拍一张接吻照吧,亲一个。”
苏芸脑袋一片空白,这干嘛呀。
当着别人的面亲,怪让人不好意思。
“别了吧。”
摄影师也不强求,问男方,“老公要不要来一张?”
陆凌萧挑眉,点点头,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苏芸紧张地手指勾在一起。
他俯首逼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细长的睫毛映着层密密麻麻的影,让人呼吸凝滞。
要亲了吗?苏芸下意识闭上眼睛
然而陆凌萧使坏,没有碰唇,而是提醒摄影师,“拍吧。”
“咔嚓。”
男人凑过去坏笑的表情定格在1992年3月24日。
后来,男人把这张照片放在钱包里珍藏多年。
即使摩挲着有些泛黄,即便他们之后拍过很多次,这张苏芸被他拥入怀中的照片依旧是他的最爱。
拍完三天后过来拿相册。
傍晚,突然天气转阴,电闪雷鸣。
轰隆隆地雷暴袭击,风呼呼地刮,大雨倾盆。
街巷传来激烈的狗吠声,远处出现尖叫,苏芸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果然他们正吃着晚饭,电灯泡突然熄灭,“噼啪”一道闪电划过,黑暗天际劈下一道银龙。
星星吓坏了,哇哇大哭。
苏芸突然意识到,今天是书里孩子被原身害得溺水而亡的那天。
书里详细地描述了那一天雨下得有多大。
河里水溢出来,周边的村甚至淹掉了池塘。
农户辛辛苦苦养的鱼汇入河道,损失惨重,庄稼也淹没了一大片。
在这样的大雨天,凌晨三点终于捞上了尸体。
陆凌萧抱着星星的身子跪在地上流出血泪,对着满天雷暴,像一只野兽般发出嘶吼。
苏芸打了个寒战,脑子有些乱,而怀里的小身体温热着,还蹭着她的肩膀,想找个舒服的睡觉位置。
“妈妈。”
星星的叫声让苏芸回过神来,陆凌萧不知道从哪里找到蜡烛。
刺啦~火柴划过,微弱的烛光照亮了房间的一角。
男人靠过来,用手指贴了贴苏芸的脸蛋,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苏芸心有余悸,听着外头轰隆作响,摇摇头。
“没事,厨房漏水的地方找东西接住了吗?我看客厅角落还有两处,刚才放了洗脸盆接。”
“都弄好了,等明天停雨我收拾下瓦片。”
苏芸坐在床沿边上点点头,陆凌萧蹲下来,帮她把鞋子脱掉,“上床吧,今天早点睡。”
"嗯。"
孩子夹在中间,陆凌萧也紧接着换了身衣服,苏芸侧躺着望向他,心里想着事。
如果她没有穿到这本书,如果她不管不顾地直接离婚。
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呢。
陆凌萧欺身上来,帮她拉了拉被子的一角,吹灭蜡烛,平躺在床的另一侧。
星星像是得到感应,转过身,小手扒拉着男人强劲有力的手臂,小声叫“爸爸,睡睡。”
黑暗中,男人似乎发出一声轻笑,小家伙的脸蛋被揉了揉,像一只慵懒的幼崽。
苏芸不愿去想书里发生的那场悲剧。
提振心情,道:“陆凌萧,明天咱们的赌盘就要开局了,你还记得吧。”
陆凌萧单只手枕住后脑勺,发出一声哂笑,“你天天听财经广播,我知道你在提醒我。不过广播可没有说股市会上涨,倒是说日本现在闹金融危机,海南炒房赚钱。”
苏芸赶紧打消他的念头,“炒房还是算了吧,海南那犄角旮旯,炒再热都是泡沫。”
“嗯。”
陆凌萧轻笑一声,苏芸知道他不怎么信,但明天事实会说话,她才不急。
想到要去广州,便忍不住问,“你和那个服装工厂的严老板是怎么认识的?他为什么这么帮你?”
陆凌萧双目微阖,漫不经心地道:“刚毕业那会,我主要给出版社翻译英文书,后来编辑介绍了第一份口译的工作。随着相关工作越来越多,外国客户采购其他产品的时候也会找我帮忙,一来二去,认识的老板也越来越多。不只是服装厂,电子厂、鞋厂都有。”
苏芸轻轻问:“那严老板也是你的客户之一?”
“嗯。”
陆凌萧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两个算是互相成就,在合作的过程中我认识了很多外国客户,他也借着我让厂子转亏为盈,实现了真正的外贸出海。”
苏芸有些迟疑,“如果你自己做外贸公司,会不会抢了他的生意呢?”
陆凌萧侧过身,将孩子抱入怀中,手掌揉了揉苏芸的脸蛋,笑:“不会,我的目标始终是赚外国人的钱,当然不会让本国的老板吃亏。”
“那你会自己开工厂吗?”
陆凌萧没有肯定,“还没有考虑到这一步,如果有机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根据书里的剧情,开服装厂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苏芸不想给未来设限,说不定他们这次去广州会有更大的机会。
接下来是互联网时代。
深圳华强北会迎来一阵春风,电子厂的盈利能力将创下历史记录。
到时候搞电子元件、山寨手机、计算机软件的外贸岂不是更香。
而且如果有机会当iPhone的经销商,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苏芸的新想法一个个冒出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就这样陷入甜美的梦乡。
第二天下着稀稀拉拉的小雨,空气潮湿,苏芸整个人都提不起劲。
早上吃完面条后,她便拿着收音机等消息。
今天,3月25号,沉寂已久的深证指数将收下一根大阳线,振奋人心的单边上涨行情即将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