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亦泓也不会再犯旧疾,更不会遭这番的罪。”
“奶奶您打我,您打我吧!”
田亦凡心里是真委屈。
却委屈归委屈,他更害怕奶奶不要他。
他知道田丰收想带他去京都的田家,可他不想去,他就想在这个他生长的田家。
老太太哪能不知孙子委屈。她忙把孙子搀扶起来,伸手给他擦拭脸上的泪,安抚他,“亦凡不哭,奶奶知道。”
“这不是你的错,都是你那不争气的爹的错,不关你的事。”
田老三等人也都听得气愤。
却同时,他们也都是明事理的,这并非亦凡的错儿。
况且今日在书院外,若亦凡抛下亦泓跟那些人走,那亦泓此刻还有没命都难说。
田老三拍下大侄子的肩膀。
语气非常凝重问道,“亦凡你跟三叔说句掏心窝的话,你是想去你爹那个田家…”
“还是留在咱们这个田家!”
“只要你说你想跟他走,那今日的事我都不再追究,就当我跟你断绝叔侄扯平!”
“但你若说留下来…”
“那老子现在就去剁了那个畜生!”
田老三说话间,眼眶里充满红血丝。
看得出来,他是真被惹恼了!
田亦凡何尝不是哭的眼泪哗哗。
他不想离开这个家,他再次跪下与在场众人说,“我不想离开这个家,不想。”
田老三就明白了!
他拎起跑去厨房拎把菜刀就要往外面跑,田家人想拦都没拦住他。
王有财还在门口,瞧着势头不对立即上前也想阻拦。
结果不但没拦住田老三,驴车还被田老三骑走了。
田家人也都气田丰收,可他们也清楚,这里是天子脚下,不能随便动刀动枪的。
尤其,田丰收还有官职傍身。
他们赶紧把自家驴车拉出来,也跟着去追。
可惜,他们追到时晚了一步。
田老三已经来到田丰收家,因他拿着菜刀,田家小厮上前阻拦却都只是吆喝。
没人真敢拦他。
都是被他逼着一步步后退。
田丰收正在屋里跟回来禀报没抓到田亦凡的小厮生气,突听管家来说田老三来了。
他赶紧出来看看。
田老三看见他就冒火星,快跑过来即砍他。
他是真砍,且砍中了。
就是准头有点偏,没砍到田丰收的心脏,不过砍中了他的命根子!
这就看呆了在场所有人。
田丰收疼的满地打滚,管家反应快快往外跑。但他可不是跑去请大夫的,而是报官的!
这脑回路也是一绝!
以至于官兵过来时,田丰收的命根子上还扎着刀。
还是苏尚恒让人去喊来的大夫。
大夫给田丰收诊脉,田丰收的命根子废了!
男人最重要的地方就是此处了,田丰收本没被疼晕,却听命根子废了被气晕了!
这般也牵扯到了伤人案件。
苏尚恒必须要把田老三带回府衙候审!
好巧不巧,今日回娘家省亲的钱氏在此时回来,听闻丈夫命根子废了,她也差点气晕。
那她哪能让苏尚恒带田老三走?
她立即派人去找她爹,并拦住苏尚恒质问,“我夫君是官员,他却不过是平民…”
“贸然闯来我家已是私闯官宅,还持刀伤人!”
“这可就不只是伤人那么简单了!”
“他这是谋逆犯上!”
谋逆犯上者本人要被斩首示众,亲族流放两千里!
钱氏这是要田老三的命,还要把田家人全部送走!
田家人刚赶过来就听钱氏这话,顿给他们吓得立即跑过来,老太太就要求苏尚恒。
苏尚恒也是为难。
田老三的确伤了官员,即使田丰收是五品官,那他也还是官员。
朝廷对官员是有保护的。
钱氏这模样就是要深究,他暂时也想不到办法保田老三。
这时,钱尚书带着大理寺卿迅速赶过来。
他们是真快。
主要也是大理寺卿是钱尚书提拔上来的人,刚进门,大理寺卿就要从苏尚恒手里抢走。
“这事儿已牵扯到谋逆案件,苏大人不会不知道此等案件归哪个部门来管吧?”
谋逆案件的确是大理寺管。
苏尚恒只能捏紧拳头,任由大理寺卿把人带走。
田果果及时出声,“等等。”
大理寺卿明显是钱尚书的人,若真让他把爹爹带走,那怕是不等爹爹被判刑…
就得先被他们折磨出个好歹!所以,爹爹不能被带走。
田老三听闺女喊,急得连忙吆喝老娘他们快走,说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娘你们快走,不用管我!”
可他想的挺美…
大理寺卿冷笑打破他幻想,“天启国律令,刺杀官者处斩,亲族流放2千里!”
“他们也逃不过!”
田老三这下慌了。他不怕自己死,但他怕家人跟着他遭殃。
温氏和老太太更是已经哭作一团。
崔将军不在,苏大人又没办法,他们田家这是要破了吗?
田果果仍是异常冷静。
她从布兜兜里掏出崔将军先前给她的令牌,“这是免死令牌,用它…保我爹爹命。”
旭日暖阳下。小姑娘手中的令牌泛着光,耀得在场众人均是一愣。
田家人也都是愣住,果果哪里来的免死令牌?
苏尚恒却是满脸惊喜。
上次田家收拾田丰收时,果果就让小弟拿这块令牌找过他,他刚才竟给忘了!
他立即走过来果果身旁。
“这是陛下亲赐给崔将军的免死令牌,将军后来送给了这丫头,本官可为其作证!”
有他这话,令牌绝对是真。
即使大理寺卿和钱尚书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钱尚书气得脚步踉跄。
大理寺卿也是拳头攥的咯吱咯吱作响。
但你以为这就完了?
大理寺卿轻轻拉下钱尚书胳膊,示意他别急,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田家刺杀官员,满门需流放2千里去边关!”
此话落下,旁边官兵们立即上前羁押田家人。
田老太和温氏等人刚因田老三保住命而高兴,却高兴不过三秒就听要被流放。
几人再次垮了脸。
他们才从几百里外的云山县逃到京都连一年都不到啊…
这就要毁了?田老三自责的不成。
都怪他,怪他太莽撞害了家人。
只有田果果的小脸依旧如先前那般淡定自若。
走就走。
这个京都有田丰收在,他们就算继续留下也会是后患无穷,倒不如举家离开。
去另外的地方,重新再来!
左不过,他们在这里也才过了半年,并没有赚下多大的家业,没什么可惜的。
她走到奶奶身旁,轻声提醒。
田老太心里难过,他们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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