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席成江领着阿诚和阿古离开。
花渔见他们都离开后,稍微松一口气,随即开始发愁。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这身上的炸弹要是真炸了,可不得疼死……
她环顾四周,脑子里疯狂地思考着要怎么才能逃出去。
别的不说,这炸弹绑得挺结实,还重。
小九不在,花渔分辨不出这炸药是什么类型,根本不敢大动,生怕磕着碰着突然就爆了。
其实死也不可怕,可她这不是任务还没彻底完成嘛……
就在花渔冥思苦想要怎么办时,军用帐篷外响起了争执声。
席成江逃亡,带的想必都是亲信,这种关头上竟然还能吵架?
大概是距离有点远,哪怕花渔支起耳朵,却依然听不清一个字。
不过似乎争执并没有升级,三两句话后外头便再度平静下来,很快就有脚步声往她这边来。
进来的人是阿古。
他似乎看了一眼花渔,见后者安安静静,便一言不发站在一旁,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香烟的味道渐渐充斥了整个军用帐篷,花渔抬头望向阿古,只见他眉间愠色尚存,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据先前打过的交道,花渔托小九查过阿古。
他和阿诚一样,都是打小就被席成江在国外一处地下人口贩卖场精挑细选买回来的。
在那个地下贩卖场,所有没有被买走的人,最终的下场都是直接开膛破肚,摘取身上每一处值钱的东西,零售出去。
所以席成江的话也没错,阿古和阿诚的命都是他给的,他想什么时候拿走随时可以拿走。
只不过,花渔再度想起了当时席成江狂妄地开口时,阿诚和阿古露出的不同表情。
“怎么,”花渔盯着阿古,突然开口,“席成江让你盯着我,你准备直接把我呛死?”
阿古终于回过神,冷冷地说了一句“闭嘴”,但还是把手里的烟掐了。
“席成江倒是信誓旦旦,如果真的就是那么万分之一的机会,许辞亘不来,你们岂不是平白铤而走险了?”
花渔叹了口气。
“说实在话,我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么关键的时候,你们还留在这里,多留一分钟,脱身的可能性就少一分钟……”
“劫车挺难的吧?特别是国内还禁枪……你肯定花了不少心思,可惜席成江根本就不在乎……”
“我叫你闭嘴!”
随着花渔的话,阿古眉间戾气渐渐加重,他上前狠狠甩了花渔一个巴掌。
“先生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道理就是拿你们的命来填喽。”花渔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嘴上却不甘示弱。
“不过也无所谓啦,反正他也说过,他什么时候想要你们的命,你们都愿意给不是吗?”
阿古没法反驳这句话,他不是说不愿意为先生献出一切,只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何必非要在现在计较面子。
以前先生做的决定从来没有错的时候,而今天这个决定……只要有脑子的都知道不是最佳方案。
刚才他再次建议先生离开,被先生严厉斥责并打了一巴掌,他想不通先生到底为了什么。
阿诚这个木头脑袋也跟着先生一起发疯!
见阿古心态动摇,花渔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其实许辞亘早就知道那枚玉坠不是真的了。”
“什么?”
阿古惊诧地再度皱起眉头。
花渔:“他都能为了让席成江放松警惕而隐忍这么多年,你觉得当时他会因为一块假的玉坠大吵大闹?”
“这事他告诉我了,所以我才想着定制一对玩偶送他,不然你以为我今天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那种鬼影都没一个的地方?”
其实许辞亘根本没有发现,这事是她发现的,就在他们相见的那个晚上。
当时她摸到许辞亘的玉坠,掂量后觉得重量不对,又仔细观察好一会儿才确定的。
许辞亘当时就猜测真的玉坠在席成江那里。
她觉得就算要回来了,但东西毕竟在席成江手里待了那么久,怪恶心的,所以才想着重新定制一对玩偶,到时候一人一个。
眼看阿古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花渔好心地帮他总结道:“别把我看得太重要,你们在一个坑里摔过,准备还在同一个坑里摔第二次?”
不得不说,花渔的话成功击中阿古的心坎,他狠狠地瞪了花渔一眼,铁青着脸立刻转身离开。
花渔目送阿古走开,用舌头顶顶腮帮子,轻轻“嘶”了一声。
这巴掌打得真狠。
希望许辞亘别急着来找她,只要席成江他们先发现警方的踪迹,她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性全身而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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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目的地五公里的时候,许辞亘弃车在密林中疾行。
他心中着急,但丝毫不敢有半点懈怠。
刚才他和凌业通了最后一次电话。
凌业查出来了,阿古利用变声软件,假冒张元骗花渔出门。
而花渔是在为他取礼物的中途被带走的,她的车停在路边,保持着车头撞在树上的模样。
车尾有碰撞痕迹,车头损坏严重,驾驶室门甚至都没有关上。
听到这里的许辞亘抿了抿唇。
车被撞得这么厉害,也不知道花渔受伤得有多严重……
之前凌业已经收到他给的地址,立刻带人动身前往。
他和凌业他们前后只差了半个小时,他必须在半个小时以内把人带出来,否则已成困兽的成江,依照他的性格,一定会选择鱼死网破!
五公里,而且没有携带负重,哪怕是在密林中,许辞亘也只是花了十来分钟,便到达席成江据点外围。
然而大概是因为没有带太多人,席成江直接放弃了岗哨,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在营地中心的两个帐篷附近。
根本没有办法渗透进去!
许辞亘知道这是席成江专门针对他而做的部署,目的就是为了逼他直接现身。
他了解他,他也了解他。
许辞亘在心中飞快演算不同的可能性。
五分钟后,他从藏身的树后站出来,高呼。
“席成江,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