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不管欧盼兮拨了多少遍,手机里仍旧传出冰冷冷的女性机械音。
她握住手机,犹豫片刻后咬咬牙,转身准备离开。
不管席泽然什么情况,她一个人不能这种地方待太久,太危险了。
大不了回头再找席泽然道歉。
更何况是席泽然先放鸽子的,不管怎么样,她都站在有理这一边。
然而欧盼兮不知道的是,身后三人粗的大榕树后,一个戴着黑帽和口罩的人早已把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帽子下的双眼似笑非笑。
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轻轻地捏着一段树枝,随后“啪”地折断。
突兀的声音把欧盼兮吓了一跳,她本能地回过头,发现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看不清脸的人。
“欧盼兮。”
少年人特有的喑哑声线落在欧盼兮耳里,欧盼兮眉头一紧。
这声音好熟悉……
欧盼兮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少年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突然爆冲过来,宛如一头矫健的猎豹,眸光死死锁住猎物般锁住欧盼兮。
欧盼兮猛然一惊,心中警钟直响,直觉告诉她她必须离对方远点。
她转身就跑。
这一瞬间她无比后悔为了显身材,精挑细选选了十厘米高跟鞋,没跑上几步,就被抓住胳膊。
少年手上力度极大,欧盼兮只觉自己的手臂像被一把铁钳紧紧箍住,似乎少年再用些力,她的骨头都要断了。
“你,你想干嘛?!”
欧盼兮惊恐地尖叫。
少年没有回答她,他举起另一只同样带着手套的手,狠狠地往欧盼兮脖子一砍,欧盼兮当即晕了过去。
“啧啧啧,力度太轻了,小心肝~”
一只肥腻的手伸过来掰开欧盼兮的双眼,朱明的声音随即响起。
“等会儿她就醒了。”
许辞亘冷冷地拍开她的手:“不用你管,滚!”
“别那么凶嘛我的小宝贝~”
朱明对许辞亘的态度习以为常,笑嘻嘻地搂上他的肩膀,趴在他耳边吹气,声音里带着蛊惑。
“想好怎么弄死她了吗?”
“上吊?”
“车祸?”
“坠楼?”
“我最喜欢一刀一刀割肉,要先把人绑得紧紧的,从手指头开始,把肉一点点剔下来……”
“等她变成骨架后,就没法再做出伤害小鱼儿的事儿了……”
许辞亘罕见地没有斥责,他蹲下去,面无表情地看着欧盼兮。
这女的可真烦啊,像蟑螂一样,赶不走又打不死,还会经常恶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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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盼兮再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被绑得结结实实,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
她摇了摇昏昏沉沉的头,慢慢回想起临昏迷前看见的那个少年,当时少年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后脖子一痛……
她这是被人绑架了!
那个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绑架她?!
欧盼兮心中又惊又怕,她惊慌地试图起身,但由于绳子实在绑得太紧,不管她怎么挣扎,都只能保持身体弯曲的姿势,侧躺在肮脏的地上。
现在的欧盼兮一身小套装已经脏污变形,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肩上。
当时化了一个早上的心机妆容,如今也已经是东一块西一块蹭在脸上,显得脏兮兮的。
“唔……唔……唔唔唔……”
“唔唔!”
(有……有……没有人?)
(救命!)
“唔唔唔!唔唔唔唔……”
(席泽然!快来救我……)
她沉闷的声音回荡在破旧的废弃厂房中,却无一人应答。
随着时间的流逝,欧盼兮越发惊恐,她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了,但腹中难忍的饥饿和喉咙中的干涩告诉她,她在这里待的时间绝对不短。
为什么那么久还没有人来救她?
难道没人发现自己不见了吗?
席泽然呢?
爸爸妈妈呢?为什么也不来找她?
……
欧盼兮绝望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铁门,强烈的饥饿感一波又一波地袭来,她头晕目眩,渐渐看不清铁门上斑驳的锈迹。
有没有人……
来个人……
不管是谁都可以……
她在心中呼喊着。
上天似乎听见了她的呼救,铁门发出一阵刺耳而难听的声音,随即响起一阵脚步声。
有人走了进来。
是谁?
欧盼兮努力睁开眼睛,朦胧中隐约看见一个穿着一身黑的人,向她缓缓走来。
“唔唔……”
(救命……)
欧盼兮用尽全力发出声音,那声音在来人的耳中却是微弱不堪。
来人蹲下来,一双漆黑的眸子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她。
“唔……”
(救……)
欧盼兮满眼祈求,然而求来的却是一支麻醉针。
随着乳白色的药液进入身体,她再度缓缓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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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欧盼兮失踪的第四天。
韦晴都急疯了,拉着欧天志到处找人。
由于涉及席家,他们没敢公开欧盼兮失踪的消息,虽然悄悄报了警,但是一连几天,警方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们有心想问问席泽然,可又不敢得罪席家,只好整天守在席家外。
“欧天志还在外面?”
席成江吃完早餐,接过仆人递来的帕子擦嘴,皱起眉头。
管家关叔恭敬地弯腰回答。
“是的,先生,今天七点欧先生和他夫人就守在外面了。”
席家夫人楼清琴冷笑一声。
“自己的女儿看不住,反过来找我们要人,真是可笑。”
“把他们赶走!”
关叔颔首,转身往外走。
席成江不紧不慢地把帕子丢在桌子上:“关叔,请他们进来。”
楼清琴闻言,很是不满。
她看向席成江:“这夫妻俩一口咬定女儿是和咱们儿子约会的时候不见的,你现在让他们进来,岂不是认可了欧盼兮和儿子的关系?”
“泽然早早就去了Y国,什么时候跟欧盼兮约过会?真是无稽之谈!”
“小门小户的,为了攀上咱们家,真是脸都不要了!”
席成江扫了眼楼清琴,没有搭理她,而是对停下脚步的关叔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去。
关叔得令,识相地低下头快步离开。
“你!”
楼清琴面上过不去,可面对席成江又不好发作,只好独自生闷气。
这么多年夫妻,席成江和楼清琴早已貌合神离,但因着等会儿还需要楼清琴的配合,席成江还是难得开口解释了两句。
“现在虽然欧天志夫妻没有提到他们女儿和泽然的关系,但只要他们一日不离开,泽然的声誉迟早都要受影响。”
“把人赶走解决不了问题,狗急了还是会咬人的。”
席成江的目光冷冷,手指无意识地轻轻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他没走眼,这个不知道从哪个女人肚子里冒出来的野种,确实有几分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