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我是你的顾哥哥特地带回来的,他去哪,我就去哪。”
花渔故意气段楚然。
“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都要嫁人了,还肖想顾玉?我的天爷,你该不会是想脚踏两船吧?!”
花渔的话信息量巨大,段楚然险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王爷已经给你寻好一门亲事,过些日子你就要高高兴兴当新娘子,就别总把目光落在别的男人身上!”
“不……不可能!”
段楚然大惊。
花渔懒得再跟她纠缠。
“整个赤州城都知道了的事,你还不知道?不知道就回去问问你父王呗。”
花渔故意撂下话后,趁着段楚然还在震惊时赶紧开溜。
反正段隆城迟早要跟段楚然讲此事,免得他不知如何开口,不如她见义勇为,嘻嘻嘻。
何悠柔听得一脸震惊,心里已经后悔跟下来了。
听闻先前搬山节时,定王府秋水小筑中出了事,就有小道传言说是因段楚然求爱顾玉而起,现在王爷直接要把段楚然嫁出去……
天爷!王府秘辛岂是她一个小小知州之女能听的!
她吓得低着头,站在一旁一动不敢动。
段楚然猛地看向何悠柔。
“你!你知道吗!”
段楚然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何悠柔何时见过如此凶狠的段楚然,当下吓得一激灵,险些跪下。
“我……我没听说过呀……”
一定是花渔胡说八道!
花渔!
段楚然透露出的杀意让何悠柔越发恐惧。
都是在内宅长大的,以前还当段楚然温柔娴静,现在何悠柔哪能看不出她也是个口蜜腹剑的狠人……
二人各怀心事,却不知在不远处,有两个衣着普通的男人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两个男人虽着粗布麻衣,但眼神犀利,虎口处均结了一层厚厚的老茧,特别是通身的气质,与一般人不同,是见过血的。
“是她吗?”
其中一个眼角有一道淡淡的疤痕的男人开口问道。
“是她,没错。”
另一人从怀里掏出一幅画像,那画像上是花渔的模样,右上方赫然写了两个字:苏皎。
他兴奋地对着刀疤脸男人道:“咱们立功的机会来了!”
刀疤男也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传令,更改计划。”
段楚然回到定王府后,得知父王正在母亲院中,想了想,还是决定去问个清楚。
赵氏看见段楚然到来,高兴地招呼她。
“然儿,你父王亲送了些布料来,快过来帮母亲看看,选哪个颜色比较好?”
段楚然看向放在桌面上的布料,只见每一匹都颜色鲜亮,倒也好看……也很喜庆。
她的心猛地一沉,看向笑容满面的段隆城,开口。
“父王,您要将我嫁去哪儿?”
赵氏和段隆城闻言,齐齐一愣。
段隆城轻咳一声:“你听谁浑说?没有这事儿!”
赵氏看向段隆城,却见他竟避开了她们母女的视线。
夫妻十余载,看段隆城这反应,赵氏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当即吃了一惊。
“王爷,您要把然儿嫁给谁?”
段隆城眼见瞒不住,只好说出实话。
“不可能!顾哥哥不会这样对我!”
段楚然宛如五雷轰顶,不能接受这一切都是顾玉作为推手。
提及此事,段隆城隐约有怒意,他的势力已经被顾玉吞了许多,哪怕是让段楚然嫁出去,这失去的也回不来了。
但如果不嫁,顾玉一定半点不会给他剩下。
归根到底,都是因为这个女儿自作主张,赵氏又给他吹枕边风,这两个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父王,女儿不嫁杨正之……”
段隆城犹自想着,却听见段楚然拒绝的声音。
他的火气腾地升起来:“你不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嫁也得嫁!”
段楚然和赵氏被段隆城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
赵氏惯会察言观色,见段隆城是真的生气了,连忙对女儿使眼色。
段隆城此人,看似宠爱她、也疼爱楚然,但实则是个极为自私之人,一旦威胁到他的地位,不管是谁,他都能舍弃。
然而段楚然全然没有看到,她紧抿双唇,不敢置信地看着段隆城。
这是她长这么大头一回被父王大声训斥……
一开口,两行泪便忍不住先涌了出来。
“父王!您,您这是要逼我去死啊!”
段隆城一听此话,怒气更甚。
他逼她去死?她不嫁才是逼他去死!
“嫁个人怎么就逼你去死了!杨正之一不好赌二不好色,虽说不是人中龙凤,但也没有太差!”
赵氏在一旁心惊胆战,连忙跟着劝女儿。
“然儿,你是王府的姑娘,王府兴亡与你相关,王府兴时你得以锦衣玉食,如今有难,你也理当站出来,与你父王一同面对呀……”
赵氏的话让段隆城的怒火勉强下去了一些。
“你母亲说的有理!然儿啊,王府养你十几年,如今是你回报王府的时候了!”
“是啊,然儿,杨正之家世不显,极好拿捏的。”
赵氏暗示段楚然且先应下。
毕竟现在段隆城怒火滔天,这要是再被段楚然激怒,怕是把人绑上花轿的事都做得出。
倒不如先应下再做周旋,再不济,成亲那日塞个义女去,谁会在拜堂之时检查新娘子是谁?
一旦拜堂成亲,这木已成舟,届时男方那边闹起来也无妨,王爷认的义女不也是王府的姑娘?
但气头上的段楚然并没有体会到赵氏的用心良苦。
面对父王的怒火,母亲苦苦相劝,段楚然简直不敢相信他们会把她卖了。
“我去找顾哥哥问个清楚!”
她腾地站起来。
“你给我站住!”段隆城怒吼,“不许去!你要不要脸?贴上去人家都不要,还要巴巴上赶着?!”
段楚然听着父王的这几句话,又羞又臊。
“我不嫁!总之我不嫁!谁爱嫁谁嫁!”
段隆城气极,想也没想,抬起手给了段楚然一个巴掌。
段楚然惊呆了,她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父王居然会打她。
一旁的赵氏也惊呆了,她扑了上去,心疼地抚着段楚然红肿的脸。
“然儿,疼吗?”
段楚然一把推开赵氏,捂着脸,哭着转身跑开。
她跑出赵氏的院里,隐约还能听见段隆城的怒吼。
“……轮不到她做主!把她关起来!就是绑也得给我绑去俞州!”
段楚然跑回自己的院里,一进门就趴在床边痛哭起来。
一定是花渔!是花渔的诡计!
花渔这个贱人,一定要死!
只有她死了,顾玉才会不再受花渔的蛊惑,一切问题才会迎刃而解。
她、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