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的事牵扯到前朝后宫,又是私卖御赐之宝这样的重罪,是需要一位宰相来主持大局的。偏偏连王子腾这样的重臣都牵扯进来了,更是不能明发旨意的叛国大罪,就更需要有人来挑担子。
“皇上的独女福康公主被赐婚给了范相公的嫡长子,等于皇上给予了新党最大的支持。”
姜霜同站在开封府大牢里,力劝王熙凤道,“贾家王家之案,说是林氏女状告贾家谋夺家财,暗害孤女,实则已经是新党跟旧党的一次交锋。
“王大人叛国已然是铁证如山,皇上前脚刚把独女嫁给了新党党魁,他难道能后脚就赦免旧党中坚的王大人,给他的亲家当头一棒?
“贾家已然在劫难逃,王家也是危在旦夕。”
王熙凤刚刚喂饱了巧姐儿,在被关押了大半个月之后,好不容易得见天光,能够吃一点干净的饭菜茶水,她自己也是埋头大吃了一顿。人只有得到后再失去,才能知道来之不易。
王熙凤抱着巧姐儿,头发杂乱脏污,一张脸根本不能见模样,浑身更是发馊发臭。她此刻却是顾不得了,一把抓住了姜霜同,“妹妹,看在咱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把巧姐儿救出去,托付给一户好人家,我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还你的大恩大德!”
王熙凤说着话,就要拉着巧姐儿跪下来,却被姜霜同拉住了母女二人。她完全不嫌弃母女二人身上脏,拿着帕子给巧姐儿擦手,看着泪如雨下的王熙凤,“凤姐姐,巧姐儿只是一个姑娘,救出去并不难。可你跟琏二哥哥若是都去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娘子,她如何活得下去?
“素日里我就劝过你,莫要吃拿卡要,多多行善积德。”
姜霜同语重心长地道,“待你们这做娘老子的一去,你们的仇人,可不就只能找凤姐儿了?凤姐儿的父族母族到时候都没了,又是年幼,若是有了什么天大的难处,要如何是好?”
王熙凤如何不知道这些,此时悲从中来,“我的巧姐儿,这可怎么办啊?偌大的贾家,说没就没了。我们这些人倒是遭了报应,可巧姐儿还小,她什么都不懂啊.........”
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手上是不干净的,沾的人命不少,仇家到处都是。贾家这些年做的恶事她心里有数,王家做的她更是明白。她还是贾家的当家奶奶还好,如今一朝树倒猢狲散,她是去了,可剩下一个孤女巧姐儿,要她如何放心得下?
巧姐儿被抱在母亲怀里,王熙凤一哭,她也跟着哭,乌黑的脸上泪痕斑驳,跟素日里粉雕玉砌的模样天差地别,“娘,娘不哭,娘不哭.........”
姜霜同长叹一声,“凤姐姐,我们姐妹一场,今日我来,是尽一尽妹妹的情分,给你,给巧姐儿一条路走。”
王熙凤一听,立刻就停止了哭泣,眼睛迸发出来一阵光芒。
她这些日子待在大牢里,担心大牢里的囚犯差役对她们这些女眷起了歪心思,日夜不得安睡,此时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点。如今姜霜同给了她一点希望,她拼死也会搏一搏。
姜霜同:“你是贾家儿媳妇,也是王家女儿。若是贾家王家出事,你必定难逃干系。可同样的,若你出面首告,你本是女眷,我再寻公主周旋一二,定然能保下你跟巧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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