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睿睿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的动画片,不时发出稚嫩的笑声。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中午,穆知礼上午的训练时间结束。
他走到小睿睿身边,看到他还在专心致志地看着动画片,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
穆知礼拿过背包上面的毛巾,擦了擦汗对着旁边的小睿睿轻声问道。“睿睿,饿不饿?”
小睿睿抬起头,眨了眨眼睛,然后点点头。
“好,我们去吃饭吧!”穆知礼下午还有训练,就没有换衣服。直接就着球衣,穿上厚厚的羽绒服牵起小睿睿的手,带他出了球馆。
穆知礼没有骑车子来,所以吃饭的地方就选个就近的位置吧。
穆知礼领着小睿睿出了校门,直接对面的小吃街问道,“你想吃什么,今天舅舅请客。”
小睿睿眼睛转了转,最后看见了对面的肯德基,指着对穆知礼说,“我想吃那个。”
穆知礼顺着他指得方向看了一眼,点点头,“行!”
这个点正是饭点,肯德基里面的座位比较紧张。穆知礼带着小睿睿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空位。
他把小睿睿安排坐在自己里面,然后掏出手机扫码点单。
想着小孩子应该都挺喜欢吃薯条得,于是先点了一份薯条,然后问小睿睿,“你想吃什么?”
“我想喝那个。”小睿睿伸手指着旁边桌上的可乐。
穆知礼这时才看到了坐在自己旁边的谭冰,他桌上放着一本挺轻薄的笔记,手边放着一杯冰镇可乐,正在低头在笔记上写着什么。
听到这么有动静,谭冰停下笔也看了过来。
视线相撞的这一瞬间功夫,穆知礼不停的在心里问自己,要不要打个招呼,要不要打个招呼,要不要打个招呼。
结果就是行动快于脑子,等穆知礼想着要不还是假装不熟的时候,嘴里说的话却是,“好巧啊!”
谭冰微微点了点头,低下头继续写。
穆知礼见谭冰丝毫没有想跟自己交谈的意思,眼里淡淡闪过一丝失落。
他把视线重新投入到手机上,在购物车里面添加了两杯可乐,又点了两个蛋挞和鸡腿。
视线淡淡的瞥过谭冰,见他桌子上除了可乐没有一点吃的东西,正巧谭冰也看过来。
穆知礼尴尬的笑了笑,举起手机对着谭冰晃着问道“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谭冰说完便不再理穆知礼。
这种疏离感的冷淡,让穆知礼怀疑那天雪中的人到底是不是谭冰。
他往谭冰旁边放衣服的板凳那处看了一眼,没有围巾。
心底的疑惑越来越重,急于探索真相的他,付了款后给小睿睿换了位置,靠得谭冰更近了些。
谭冰听到这边嘻嘻索索的动静,又看了过来。
穆知礼趁着谭冰还没有转过头去,眼睛探入谭冰的眼底,“你的围巾我没有带来,明天约个时间还你?”
虽然谭冰的眼中出现了一瞬间的惊讶,但转瞬即逝,如果不是穆知礼一直盯着,很有可能捕捉不到。
谭冰微微垂下眼,掩藏起眼底的情绪,轻声说道,“不用。”
穆知礼不放弃,他微微倾身向前,试图再次探究谭冰的视线,“那天你几点回到家的?”
穆知礼的靠近让谭冰皱了皱眉,他想要往旁边移开一些的时候,被穆知礼拉住了手腕,继续问,“既然躲着我,为什么还要去送我?”
谭冰视线紧紧锁在穆知礼抓住得手腕的地方,眼神冰冷带着警告,“放开!”
“不放!”穆知礼就这么死死的盯着谭冰的眼睛,他不相信人可以有两张面孔。
一面对你温柔似水,一面对你冷若冰霜,除非是双重人格,但他觉得谭冰不是。
他今天就是要跟谭冰杠,就是想要看到谭冰对他有别的情绪,哪怕是恼怒,烦弃,也比现在这种冷冰冰的,对自己仿若是一个陌生人的好。
谭冰挣了一下没有挣开,反而让穆知礼攥的更紧了。
他看着穆知礼眼里的冰霜慢慢融化,演变成了一种复杂。
眼底深处的暗涌翻滚越来越烈,就连穆知礼都看到了他眼里挣扎。
穆知礼愣住了,也可以说是被谭冰此刻的痛苦震惊到了。
谭冰从穆知礼手里挣脱出来,脱力般的用手扶住额头,闭上了眼睛,掩饰住这不断外露的情绪。
穆知礼手指蜷曲了一下,脸上带着懵然看着谭冰,他能感觉到谭冰现在非常的痛苦。
可是穆知礼不明白,不明白谭冰是因为他的纠缠痛苦,还是因为别的。
大雪纷飞的情景,历历在目,穆知礼不相信那是一场梦。
醉酒告白那次,谭冰在宿舍对自己那些温柔的触碰。
穆知礼不相信一个厌恶同性恋的人,在知道自己喜欢他的时候,能够忍住恶心,对他做到那样无微不至的照顾。
所以到底为什么?穆知礼怔怔的看着谭冰,求知真相的欲望在穆知礼心里无限放大。
他正想大声的询问谭冰,为什么谭冰会露出这种眼神的时候,眼睛瞟到谭冰的桌上的笔记本。
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的全部都是初中的数学知识。穆知礼盯着笔记发呆,他想起了谭冰寒假做兼职的事情。
谭冰这时才睁开眼睛,他的情绪已经掩饰的差不多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
就像是有一种直觉一般,穆知礼把手伸向了谭冰的笔记本。
谭冰眼中带着鲜少有的慌乱,想去阻止他的时候,穆知礼已经拿起了笔记本。
上面没有什么特殊,穆知礼拿在手里翻看了两页,全部都是初中的数学知识,只是谭冰写的要比书本上的清晰细致的多。
“请256号到柜台取餐。”
穆知礼身后的音响叫到了穆知礼取餐号,穆知礼转身看了一眼柜台那边。
忙碌的服务员已经把餐摆在了柜台上,正在探头张望等着穆知礼去取餐。
穆知礼回过头深深的看了谭冰一眼,手里的笔记本上面除了那些与学习有关的东西,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一刻穆知礼心里说不出是失落还是什么,就像是期待落空,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