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子初看了一会儿,心里有些难受。他在想,鹿正义走的时候,别人看他是不是也跟自己看宁微一样?
可他好歹还有几分设身处地的同情,别人看他,估计是看戏的成分多一些吧。
心里沉甸甸的,又有些出不来气。于是立刻下了楼。
开车回了家。顾寒竹的住处就在他的对面。鹿子初把她一个孕妇留在家里也不放心,于是问她要不要搬过来住在楼上客房。平日里自己多少可以照顾她一些。
顾寒竹同意了,回到住的地方简单收拾一下私人物品,就住了进来。
于是,鹿子初白天上班,晚上回来就会钻研一些营养餐。
等到大半个月以后,他已经能做出来三四道拿手好菜了。
萧玉书和费景文的婚礼快到了,鹿子初不敢大意,提前三天回了龙城。
萧玉书出嫁,又是嫁给费景文。鹿子初不愿意自己亲妈跌份儿,于是在燕京的时候已经开始办理股权转移的事宜。
他在给她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不仅有鹿氏集团旗下百分之五的股份,大约十个亿。还有燕京、沪上、龙城的六处房产。
回到龙城以后,鹿子初又去银行,购置了一百斤黄金。这才心满意足。
回到家里睡了一个午觉,醒来刚过六点,他无所事事,突然闲下来,心里就空荡荡的,拿了车钥匙出门,想着要去吃个晚饭。
车开了半路,突然一回神发现,自己朝着的方向是龙城研究院。他心口叹口气,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想起来费明泽的次数太多了。他下了车找了一个街头饭馆,点了一份明虾煲来吃。吃完又打包了一份,准备给费明泽。
他第一次来龙城研究院,压根没有想到这里安保那么严格,不仅有武警执勤,还禁止外人入内。他刚靠近,就被人劝阻,示意离开。
鹿子初心里泛起了嘀咕,不就是一个普通的研究院吗?怎么弄得和国家的秘密机构一样?他被泼了一盆冷水,心里有些低落,于是坐在外面的马路牙子上,看着路上的车来车往,心里放空。
不知道多久以后,突然觉得如芒在背,一抬头,看到费明泽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站着看了多久。
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他,费明泽这才走过来。
他今天里面穿着燕麦色的衬衣,外面罩着研究院里的白大褂制服。下面穿着烟灰色长裤。走过来的时候,外套翻飞,逆天的长腿在里面一闪而过。
头发有些长,似乎因为没有时间打理,变得有些乱。有一些发梢都落在了肩头。就是前面的刘海也很挡眼。
这让他看起来不像平日里精心修饰过的精英人士,而是有些花花公子的不修边幅,不是让人觉得是个海王,就是一个渣男。反正不是正经人。
“你……”鹿子初只说了一个字,就不言语了。
鹿子初突然发现,一旦自己接受了喜欢费明泽这个设定,他再见到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平常心处之。
心跳加速,脸色发红。动作扭捏,十分不自然。
费明泽走过来,“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忘了。”鹿子初又问,“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你的手机和我的手机里的生态系统是相连的,我怎么看不到你的动态?”
也是忙了一天,想放松一下的时候,拿出手机就看到了活点地图里,鹿子初的定位竟然在附近。费明泽这才出来找人。
“哦……”
“怎么了?”费明泽看鹿子初神色有异,且明显心不在焉的模样,捏了捏他的脸,“有点热,发烧了?”
鹿子初有些心虚,也摸了摸自己的另外一边脸,的确很热,不过不是发烧,而是心里紧张,面对自己喜欢的人,那种自然而来的紧张、局促、不知所措。
不过,费明泽指尖的触感传来,好软。
还有,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清冷,辛辣。随着动作的幅度,长蛇一样钻进鹿子初的鼻孔。然后沉淀在身体里,让人上瘾。
费明泽打了一个响指,提醒鹿子初回神,“今天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上次的车祸,还没缓和过来?”
“你吃饭了吗?”
“顾不上吃。还没。”
鹿子初把打包盒拿过来,放在自己腿上,“我给你带了。”
费明泽看到了,心里一暖,唇角好看勾起,“今天怎么了到底?以前你哪里想的这么周到。突然一从良,我有些不习惯。”
说归说,费明泽还是拿出筷子,打开盒子。他将菜倒进米饭上,然后开始吃。
鹿子初看到他只是吃菜,并没吃虾,想着他可能腾不出手来剥虾,于是戴了一次性手套,剥好了放在米饭上。
费明泽今天觉得鹿子初哪里都不对劲,平日里他都是跟只刺猬一样,扎人、生气那是常态,怼自己也是信手拈来。像今天这样乖顺的模样,费明泽还是破天荒第一次见。
他想了想,从外套口袋里摸出钱夹,拿出一张银行卡递过去。
鹿子初奇怪,“你给我银行卡做什么?”
“我看出来了,你不好意思开口。”
“我不好意思开口?开什么口?”
“借钱。”
爱因斯坦,【哦,大神,这个世界上,最难开口的除了借钱,还有表白呀。】
鹿子初,【我怎么可能在今天表白?】
重点不是今天表白,而是表白好么。
鹿子初疑惑,自己的注意力为什么总是跑偏。
“那你今天来做什么?”
“想你了,来看看你不行吗?”
费明泽心里一乐,表面却故意板着脸,“真的不借钱?”
“不借。再说鹿氏集团真是资金链有危险,我也是找银行,找金融机构。找你借的还不够塞牙缝的,根本不够往里填。”
费明泽不由分说,把银行卡放进鹿子初的口袋里,“拿着吧,七夕节不是快到了吗?给自己买点儿喜欢的,全当我送的过节礼物。”
爱因斯坦,【呵呵,明明还有三个月。】
鹿子初心里很受用,却故意问,“七夕是情人节,你送我礼物算怎么回事?”
“外国的情人节都一起过了。国内的情人节还不能继续了?当然要一个不落。”
“好像也对。”鹿子初剥完最后一只虾,然后把一次性手套摘下来,放进放虾壳的塑料袋里,起身丢进不远处的垃圾箱。他伸了一个懒腰,看到不远处金乌西沉,夕阳正好。
他看着不远处的地平线,“好久没看过夕阳了,今天的夕阳真漂亮。”
爱因斯坦,【一般来说,和最爱的人一起,哪怕看垃圾山,也觉得可爱。】
费明泽也吃完了东西,过来将包装盒丢进垃圾箱,然后和鹿子初并肩站着。
鹿子初突然开口问,“哎,问你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