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荷的美丽就像一阵风,在大梁朝的朝堂上一拂而过,有些人风过了没留下痕迹,而有些人却将这份美丽印在了心底,除了皇帝陛下,还有一个人被这阵风吹开了心田,那就是三皇子李乘佑。
当今皇帝一共育有七子,大皇子早夭,二皇子因为母妃秦贵人也早早病逝的缘故,一直在雁门关驻防,很少归京,四皇子跟七皇子都是钱皇后所生,四皇子同样也在北邙郡防御夷狄,其他的几位皇子都已受封,留在京城的便只有三皇子跟七皇子。
太子之位一直悬而未决,呼声最高的便是三皇子跟七皇子,三皇子生的一表人才,又仁厚谦虚、勤卷好学,在朝臣口中评价极高,可是因为母妃赵美人出身的问题,被钱皇后一党所攻讦,不能名正言顺。
七皇子虽是皇后所生,却狂妄自大、奢侈无度、好大喜功,为朝中诸多老臣不喜,所以这三七之争由来已久,也不知皇帝究竟作何想法,迟迟不下决断,由得三皇子跟七皇子互相争斗。
这日,天清气爽,萧允荷约着孙晓带着小桃出了门,皇后娘娘送了些贵重的丝绸,萧允荷想放着也无用,不如去那京城最大最热闹的凤记绣庄做几身衣裳,也顺便见识见识让各地达官显贵家的夫人小姐赞口不绝的凤记绣庄究竟有何高明之处。
绣庄身处两条大街的交汇处,人潮涌动,客人一进门,便有身着各种颜色亮丽服装的小婢女上来迎接,全程陪伴,笑脸相向,服务周到至极,就算只是进去逛逛,临走时绣庄还会赠送一份福记家的精美糕点以供品尝。
交了定金后,萧允荷给小桃与孙晓各定制了一套衣裳,把两人高兴的不得了。
出了绣庄的门,孙晓还提议去京城最热闹繁华的南市走一走,萧允荷点头同意下来,萧家毕竟是从商的,所以萧允荷骨子里对于市场买卖之类的颇感兴趣。
“哟,我倒是谁呢?这不是国色天香的萧大小姐吗?在山南郡有张世充那个蠢蛋护着你,我看今日还有谁能救你?哈哈哈哈......”
猛然出现的声音吓了萧允荷一跳,一抬头便看见了来人,正是在山南郡想对自己不轨又被阻止的兵部侍郎之子黄玮,身旁还有其他几位公子哥,都骑着高头大马,一脸得意的大笑着。
“小姐,你快走!你这登徒子,大庭广众之下,你还敢强抢不成?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已选秀入宫,不日就要选为妃子,动了她就是违逆陛下,你难道敢抗旨不成?”
小桃将萧允荷护在身后,生怕这疯狗发起疯来,连皇帝的虎皮都扯上了。
听的小桃这样说,黄玮身边的几个公子们都明显露了怯,牵扯到皇帝,任何事都是大事,他们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背上个抗旨的罪名。
“别听她胡说,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敢诓我!我可是听说不是这么回事,萧允荷,你以为进了宫,陛下就能看上你了?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要是跟了小爷我,保你这辈子荣华富贵,不然小心你家破人亡哟......”
萧允荷将小桃拉至身后,昂首看着笑的一脸贱样的黄玮,不气反而笑了起来。
“黄玮,你好歹也身为世家子弟,这便是你当街阻拦,随意调戏民女的黄家家风吗?喜欢一个人可以有很多方式,你用这种威胁的方式,就算得到了她的人,能得到她的心吗?”
“还是你们这些世家子弟以为身份便能代表一切,那我告诉你,在我这没用,我宁愿死也不从,怎么?你敢动手吗?不敢的话现在就给我滚,不要让我更加瞧不起你!”
萧允荷的一番话说的义正辞严,围观的路人们纷纷响起了掌声、叫好声,黄玮被萧允荷呛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他还真不敢大街动手将萧允荷怎么的,只得灰溜溜的离开了。
人群渐渐地散开了,这时又走过三人,为首之人仪表堂堂,边走还边拍着巴掌。
“哈哈哈......,百闻不如一见,萧姑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乘佑心生钦佩,佩服,佩服。”
萧允荷并不知来者何人,可孙晓却是知道的,拉着萧允荷就要跪下请安,就连声音都有些激动颤抖。
“允荷妹妹,这,这是三皇子殿下,快给殿下请安。”
李乘佑大笑着伸手虚扶,不让几人跪拜。
“无妨,不知者不罪,出了宫门,就当我是个普通人,我看萧姑娘也被黄玮这家伙气的不轻,不如我们就近找个茶肆,喝点茶消消火如何?”
孙晓面露喜色,三皇子是什么身份,能让他相请喝茶,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直接便答应了下来,萧允荷也不好再拒绝,只好跟着一起来了。
这位三皇子风度翩翩,丝毫没有皇子身架,一路行来,说话也是幽默风趣,将小桃都逗的开心了几分。
萧允荷突然想到个问题,也不顾李乘佑正在给大家讲一桩坊间趣事,直接了当的问道:“刚才听三皇子的话,应该是与黄玮相熟了?”
此话一出,满场俱静,就连刚还在咯咯笑着的孙晓也是识趣的闭了嘴。
李乘佑略一思索,点了点头道:“萧姑娘真是心细如发,我确实与黄玮相熟,论起来,黄玮还与我有些远方表亲之类的关系,可我们之间相交并不多,道不同不相为谋,相信萧姑娘冰雪聪明,是能理解的。”
萧允荷点头表示理解,对这位三皇子的坦诚倒是多了几分好感。
即便这样,萧允荷心中还是有诸多疑惑,她可不相信这位三皇子会这么巧刚好也来了绣庄附近闲逛,一定是另有所图,至于这位皇子想干些什么,就得看一挥这茶是怎么个喝法了。
三皇子悄悄的瞟了一眼清冷的萧允荷,心中的理智告诉他,她已被选为秀女,不出意外以后将会成为父皇的女人,他万不该生出些别的心思,猛的摇了摇头,李乘佑又恢复了如常的样子。
曾有人云,情不知何所起,亦不知何所终,缘起缘灭,如梦幻泡影,一切有为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