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莹莹正在屋里生着闷气,萧允荷的事她当然听说了,想到萧允荷都要快被封为妃子了,而她还在这里等候面圣,更是火不止一处来,看什么都不顺眼,就连从小在她身旁服侍的婢女春花都挨了训。
在得知皇后娘娘要召见自己时,柳莹莹是满面的不可思议,受宠若惊,梳洗打扮一番很快便进了宫。
钱皇后正在用膳,见着柳莹莹到来,更是热情的邀请她入席,柳莹莹推辞不得,胆战心惊的吃了饭,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这是要做什么,她柳家跟皇后娘娘的钱家可一点交情都没有的。
“莹莹,不要拘束,在这里就当自己家一般,论起辈分来,你还得喊我一声姨娘呢。”
原来柳莹莹母亲郑氏是钱皇后的一个远房表妹同父异母的妹妹,由于郑氏父亲死的早,与姐姐的关系也疏远了些,所以在钱皇后这边基本没什么交情了,不是钱皇后提起,柳家是万万不敢攀这门亲的。
听的钱皇后这样说,柳莹莹哪还有不顺杆爬的道理,跪倒在地,亲亲热热的叫了声姨娘,钱皇后听的是通体顺泰,连带着有些抑郁的心也好了不少。
“莹莹,你娘亲身体还好吗?家里有什么需要的,尽管给姨娘说,我也是查了名册才知道你也竟然选了秀女入了宫。”
柳莹莹将家里的很多情况事无巨细的告诉了钱皇后,说着说着鼻子一抽,顿时热泪盈眶,早知道她有这么一个权倾天下的姨娘,哪还用受萧允荷的气?
“这是怎么了?怎么说着还哭了起来?给姨娘说说,是谁欺负了你,我定饶不了他!”
钱皇后拍着柳莹莹的肩膀,柔声安慰起来。
于是柳莹莹便将她与萧允荷之间发生的一切告诉了钱皇后,听着柳莹莹的哭诉,钱皇后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莹莹,这中间是不是有些什么误会,照你这样说,你们不是好姐妹吗?你爹还曾审查过萧家的背景,也算是帮了他们萧家一把,怎么对你如此翻脸无情?”
柳莹莹抽泣着点头,她们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如从前,遇见了还是会互相点点头,聊上几句,可自从萧允荷搭上了苏维这个高枝,进了宫之后一切都变了,两人见面就如陌生人般擦肩而过,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了。
柳莹莹并没有完全将有些事告诉钱皇后,她自知理亏,现在还摸不透这位姨娘的心思,尽量捡对自己好了的说。
“好你个萧允荷,这般恩将仇报之人,若是封了妃,这后宫不得被她搅得天翻地覆?莹莹,你老实告诉姨娘,想我怎么帮你?”
听了这话,柳莹莹思索了半天,犹犹豫豫的说:“要不把她的秀女身份给取消了吧,这样她就再也不能在我跟前作威作福了......”
柳莹莹终究是个未经多少大事的小姑娘,对萧允荷是有所嫉妒,觉得自己在很多方面比不过萧允荷,但将她秀女的身份取消,自己以后就高她一等,也算是扳回了些脸面。
钱皇后却不这样想,断人前程如同杀生之仇,斩草除根才能以绝后患,柳莹莹还是太年轻了些,不过她并不打算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给柳莹莹讲清楚,人嘛,总得学会自己成长。
在钱皇后看来,萧允荷的性格看似随和可亲,实则极为倔强坚韧,这样的人知道背后有人使了手段断她前程,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倒是简单,莹莹,你不是说你父亲曾审查过萧家的背景吗?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没有兼顾到?”
“若是能查出点什么东西来,你父亲干这个典军校尉也是太过屈才了些,我将向陛下建议,将他调入京城,这样你我两家走动也更方便些,你觉得如何?”
聪明如柳莹莹,如何还听不出皇后话里的意思,这样一举两得的事,哪有不干的道理,连忙点头答应。
“多谢姨娘指点,我这就给父亲传信,要是没什么事,莹莹就不打搅姨娘了,这就告退了。”
钱皇后心满意足的拉着柳莹莹的手,嘱咐她以后可以经常来宫里陪她聊天散心,又让内侍官一路送出宫外,柳莹莹也是心花怒放的回了别院。
很快,柳肃便收到了柳莹莹快马加鞭送来的密信,与此同时,县令赵邛、辽远郡太守童源、屯阳郡太守康富强都收到了密信。
灯火通明的赵府大厅里,赵邛约着柳肃喝酒,两人你来我往,不一会便酒酣耳赤。
赵邛屏退了一旁伺候的女婢,醉眼朦胧的搂着同样喝的不少的柳肃,笑眯眯的开了口。
“柳大人,你这瞒的老哥我好苦,早有这高枝,你这是何苦来哉?幸亏哥哥我平素里对你不薄,柳老弟要是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老哥我呀......”
柳肃心里亮堂的很,要说赵邛照顾他,他也就是笑笑,风水轮流转,今儿到了他家,也不接这话,大喊着喝酒搪塞过去。
接到柳莹莹的信,柳肃也是惊诧莫名,他还从来不知自家夫人有这层关系,郑氏也从未主动提及过,攀上了皇后这根高枝,柳肃欣喜之余,也是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柳老弟,萧家的事还是得你亲自出马,我在背后鼎力支持你,功劳都是你的,只要柳老弟到时在皇后娘娘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老哥我就感激不尽......”
赵邛留着柳肃喝酒喝到半宿,临走时还将一件极为罕见的白玉雕琢而成的把玩件送与了柳肃,推辞不得的柳肃只好收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暗中查探,徐闻夕隐约摸到了一些线索。
他父亲毕竟曾是军中老人,全家被杀这么大的事用遭了匪患这样的借口是瞒不过有心人的,一些曾与徐家有过交情的老人在见到徐闻夕时便明白了其中必有隐情。
之所以徐闻夕坚持要来京城,是因为他从追杀的人手中取得了一个极为别致的物件,既不像配饰,也不是一般的把玩物件,更像是某种标记。
一个大小如铜钱的圆环,圆环里面是一个铁锥般的东西,与圆环上下相连,铁锥上铭刻着一些印记,这些印记之间毫无关联。
徐闻夕看不出来这东西有什么用处,直觉告诉他,一定能在某些地方有用,便一直带在了身上,直到他在京城城北的一家杂货铺里,在夷狄老板的身上,见到了同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