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
如今后院儿里头能随四爷出宫伺候的,可就只有郑侍妾跟武格格了。
被四爷下令终身幽禁的安侍妾自是不必说,侧福晋自然最得四爷宠爱,只不过如今已有差不多七个月的身孕,自然不可能舟车劳顿。
至于宋格格,早就失宠了,福晋脑子有病才会让宋格格随行伺候,这不是明摆摆招四爷厌恶嘛?
况且二格格也离不开宋格格。
其实怎么算,武格格都是第一人选,要是在从前,福晋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可是现在福晋偏不想让武格格得了这么大的便宜。
她对武格格难道不好吗?
福晋能拍着胸脯说,打武格格甫一进门,她就绝对没有亏待过武格格,不单单为她制造接近四爷的机会,更是一度将管家权交给武格格。
武格格自己不争气,这么长时间下来,愣是没有叫四爷多看一眼,简直跟个透明人似的,福晋对她的指望简直都是白瞎。
但即便如此,福晋也没有苛待过武格格,不过是收回了管家权,然后武格格就坐不住了,开始背着她暗戳戳地跟李氏示好了,福晋能不恼?当然要给武格格点颜色看。
随便找个由头罚武格格抄经不过就是开胃菜,武格格的罪还在后头呢。
自打年后,武格格的待遇可就一落千丈,有福晋的默许,不管是膳房、绣房,甚至是洗衣房,都暗戳戳地针对武格格。
在被膳房敲了几次银子之后,武格格长了教训,再没有额外叫过膳了,老老实实地吃着自己份例的一日三餐,只是这就算了?
什么早餐吃拳头大的狮头丸子汤面,什么午膳是红烧鱼、糖醋鱼、鲤鱼焙面,又什么晚膳吃红烧肉酱猪蹄,主打的就是一日三餐都带肉。
成日肉不离嘴,可是武格格却越吃越瘦,人也愈发憔悴,动辄就上火起泡,就这样,武格格也不敢求如今请太医来看,没得又叫福晋嫌弃事儿多张扬,都是默默忍着。
主子的日子尚且如此,下人的日子能好?
送脏衣服去去洗衣房,人家口口声声要先紧着福晋跟李格格院里的衣裳先洗,让武格格院里排到后头,只是这一排就是好几天。
好不容易从洗衣房领回来的衣裳,才发现不过就是过了遍水,压根儿就没有手洗,反倒是更脏了。
找洗衣房理论,人家咬死不认,非说是武格格院儿里的人自己动的手脚,专门要来污蔑他们洗衣房,还理直气壮揪着武格格的人去找正院儿理论。
福晋自然不会过问这样的鸡毛蒜皮,李嬷嬷轻飘飘的一句“武格格御下无方”,就够武格格喝一壶的了。
武格格因此被罚了一个月的月钱,后来武格格都不敢再送衣服去洗衣房洗了,都是院儿里自己洗的。
这样的遭遇,武格格在绣房那里也碰到过,所以做衣裳的事儿也只能关起门来自己动手。
平白多了这许多劳累,院儿里的奴才自然有抱怨,武格格只能掏银子贴补。
她没有福晋那样丰厚的嫁妆,也不像维珍那样小金库被四爷的赏赐塞得满满当当,也没办法像宋格格一样有女儿做倚靠,每个月拿点子的月钱,以及年节固定的赏赐,是她唯一的进项。
如今被福晋借故扣了月钱,还有贴补下人,武格格的荷包迅速地瘪了下来,每天都偷偷盘点手里的银子,算着还能熬多少日子。
武格格的窘迫煎熬,福晋自然都看在眼里,她没有任何的不安,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在武格格生了改换门庭心思的时候,就该做好承受的准备。
亏她还巴巴地想去投靠李氏,人家李氏可愿意搭理她?这么长时间可想过雪中送炭?
呵,真是活该!
对武格格的磋磨,福晋尤嫌不够,自然没想过让武格格伺候主子爷,只是郑侍妾偏生这个时候掉了链子。
听了李嬷嬷的汇报,福晋不由眉头紧皱,一脸不耐:“这个郑氏,怎得如此不中用?”
岂非是要白白便宜了武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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