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深吸一口气,正要毛遂自荐,然后就听着对面传来万岁爷慢条斯理的声音。
“朕听闻最近老大他们几个都没少花心思研究治水,也算是难得了。”
太子闻言心头就是一惊,到嘴的话旋即就咽了下去,当下忙道:“想来直郡王等也都盼着为皇阿玛分忧解难,只是儿臣听闻,四弟下的功夫最多,之前冬日里他就自请去巡视永定河,现在也是冒着雨巡视河工,儿臣以为,四弟堪当此任。”
万岁爷明显没有选他的意思,可便宜谁也不能便宜老大啊!
万岁爷闻言不由牵了牵唇,抿了口茶,然后看向太子:“你真是这样想的?”
太子忙道:“事关朝政,儿臣不敢戏言,字字句句皆是深思熟虑、发自肺腑。”
万岁爷点点头:“老四是不错,遇事肯下苦工。”
然后呢?
到底让谁来主持治理永定河来着?
太子巴巴地等着万岁爷一锤定音,可是万岁爷却没有再提这茬儿,倒是话锋一转提到了秋日巡视塞外的事儿。
“到时候仍旧是你监国,有你在京师盯着,朕在外头也能心安。”万岁爷看着太子,和颜悦色。
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一半,太子忙不迭躬身领命:“是,儿臣必不叫皇阿玛失望!”
……
四爷言而有信,果然赶在大格格生辰的前一晚回了京。
维珍算着这两天四爷应该会回来,所以晚上没有早早上床歇着,洗漱之后,就在暖阁里头画画。
她画的是明天大格格蛋糕上的图案,前两天维珍问大格格,过生辰想吃什么,大格格不假思索要吃生辰蛋糕,这两天维珍都在琢磨着蛋糕上的图案。
不同于之前关起门来给大格格过生辰,图案凑活就成,这回四爷发话要给大格格好好儿过个生辰,维珍也赞同,之前没给大格格抓周的遗憾让她一直内疚到现在呢。
所以这回的蛋糕务必要做的完美,图案尤其不能出岔子!
肖嬷嬷端着温热的牛乳进来,放到了小几上:“主子,该喝牛乳了。”
维珍点点头,伸手端起玻璃杯喝了几口,注意力还在画纸上,肖嬷嬷怕她呛着,又小声提醒了一遍,维珍这才回过神来,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将杯中的牛乳喝完,维珍漱了口又接过肖嬷嬷递来的帕子擦嘴,然后问道:“嬷嬷,家里都安顿好了吗?”
维珍问的是四爷给肖嬷嬷在京师置办的家宅,如今肖嬷嬷侄儿一家住在里面。
肖嬷嬷一向不是个拖泥带水的性子,既是收下了维珍的田契,然后就果断决定让侄儿一家即刻动身赶往京师。
维珍自然乐见其成,还着顾俨安排人去盛京帮着肖嬷嬷侄儿一家搬家。
肖嬷嬷的侄儿一向是最听姑姑话的,既是姑姑的吩咐,也不纠结,第一时间就收拾细软带着家人投奔京师而来,家里的田地送给了远亲,至于老宅跟爹娘的墓,正好交给远亲顾看。
“回主子的话,都安顿好了,”说到这个,肖嬷嬷就一脸感激,“祥子一家都感激主子爷跟主子,原想着要来给主子主子爷磕头谢恩的,奴婢怕唐突了主子,就给拦着了,等到过年时候,奴婢带着他们来给主子磕头。”
维珍如今身怀有孕,再加上天热,所以日常穿戴就十分随意,不便见外男。
肖嬷嬷前几天没在家,侄儿一家好不容易来了京师,维珍就给肖嬷嬷批了几天假,好让老太太体验一把天伦之乐,所以肖嬷嬷还不知道维珍不但见了外男,还一下子见了六位呢!
肖嬷嬷不知道,维珍自然也不会说,没得这老太太又要愁眉不展、长吁短叹。
“行,到时候带他们一家来坐坐,”维珍含笑道,一边扭头朝房门看了看,“也不知道今夜有没有星星。”
下了这么多天雨,好不容易今天才放晴,也不知道能晴几天,要是明儿还下雨的话,那大格格的生辰宴就只能在屋子里办了,那就有点儿憋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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