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顾俨恍然大悟,敢情主子爷之前吩咐的紧着一年的俸禄花,不是那干巴巴的两千五百两俸银,而是加上所有名下的庄子跟铺子上一年的收益。
恍然大悟之后,顾俨对给李格格(没错,当时还是李格格)制备田产跟铺子就愈发上心了,堂堂从四品司仪长不仅顶风冒雪地去看田地,还一趟趟来回穿梭于京师各地,就是为了寻摸到合适称心的铺子。
整个正月里,顾俨的腿都给跑细了,真是一点儿岔子都不敢出,毕竟这可是他上任贝勒府司仪长之后,四爷吩咐的第一件差事。
贝勒府后宅的小院拢共六个,可四爷的心搁哪儿,顾俨能没有有数?所以对维珍自然是恭恭敬敬。
“既是早就购入的,怎得到现在才知会我?”维珍好奇道。
顾俨忙道:“回侧福晋的话,主子爷的意思是等册封侧福晋的旨意下来之后,再将此事告知您。”
格格的名下可是不能有产业的,四爷也是守规矩,所以单等到李格格被册封为侧福晋之后才叫他把东西送来?
拉倒吧!
要是真守规矩,那就该等到册封的旨意下来之后,再让他给侧福晋置办产业,而不是提早就开始置办,而且就算置办,也不该是这么大的手笔……
福晋要是知道了,那福晋的心情,顾俨简直都不敢去想。
顾俨在心里疯狂吐槽自家主子,可是维珍闻言不由嘴角上翘,面颊微烫。
这个闷葫芦一贯喜欢搞这种突然袭击……
不对,是惊喜,就是这回的惊喜着实有点儿太大了,以至于她一时都消化不了。
还有就是,这男人是怎么做到嘴那么严实的?
反正她是做不到,心里揣着这么大的事儿还不能说,她真的能憋死!
“那现在的田地跟铺子都怎么样了?”维珍突然想起来这个要紧问题,忙得又问,“田地可都种上了吗?”
如今可都入夏了,要是耽误了耕种,岂非要损失一年的收成?
顾俨赶紧解释:“回侧福晋的话,如今这三百亩的水田暂时由田庄头代为打理,没有耽误春耕,至于铺子,奴才也安排了人暂时代为打理,若是侧福晋得空,那改日奴才让掌柜的带着账房来给侧福晋请安。”
“如此就有劳顾大人。”
对面传来女人柔和的声音,顾俨顿时腰弯的更深,忙不迭道:“奴才不敢,若是侧福晋没有别的事儿,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甘草,让小池子好好儿送送顾大人。”维珍道。
“奴才告退。”
顾俨走了,维珍又把锦盒打开,将里面薄薄的几张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兀自难抑心头的兴奋,到底是坐不住了,维珍哼着小曲儿出了房门。
今天的四爷又是值得她亲自下厨的四爷!
……
等领了俸禄就给维珍买礼物,这是四爷当初领了差事时候就承诺维珍的。
一个月的俸禄太寒酸,四爷压根儿就没考虑过,一年的俸禄还勉强凑活。
维珍不喜欢珠宝首饰,在穿戴上一直不甚上心,就喜欢金子银子,可若是直接送银票四爷又觉得……怪寒碜,反正他做不来拿一叠银票给维珍的事儿。
既然维珍喜欢金子银子,那就不妨给她买田置产,也好一辈子都能给维珍挣银子。
四爷其实也有补偿的意思。
维珍是以格格的身份进的门,按照宫里的规矩,像维珍这样的小格格就拎着个装着两身换洗衣裳的小包袱进的门,除此之外,再不许带别的东西,更别说是嫁妆了。
自打进门的那天起,维珍的一切都仰仗着他这个主子爷的恩赐,还有那点子少得可怜的月钱,一开始的时候连打赏下人都是紧巴巴的。
不像福晋,是万岁爷赐婚、大轿入门的福晋,有万岁爷、德妃的赏赐,又带着嫁妆进门,名下有自己的产业,每年都有不少进账,有地位有产业,福晋自然有的是底气,所以福晋才敢一次又一次地违拗他。
是啊,就算他再如何不喜福晋,他也很难动摇福晋的地位,更影响不了福晋优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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