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月华如果想要增加跟咕咕鸡玩耍的时间,就来跟额娘商量,知道吗?”维珍又道。
大格格忙不迭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月华知道了。”
虽然还是一派没眼看的泥猴子模样,可到底也变成了乖巧懂事儿的泥猴子,维珍默默叹了口气儿,然后又继续一字一字认真跟大格格道:“除此之外,月华还做了别的错事儿吗?”
大格格蹙着眉想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月华不知道。”
维珍提醒道:“你们刚才是怎么跟一柱二梁玩的?”
一柱、二梁是搬进贝勒府之后新到维珍院里伺候的两个小太监,都是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子。
“我们跟一柱二梁一起玩骑大马的游戏呢,我让他俩扮演大马。”大格格想了想,也没觉得骑大马有什么不对,有些不解地看着维珍。
大格格这一脸无辜的表情又让维珍默默叹了口气儿,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就更加严肃了。
“月华,这不叫你们一起玩游戏,这叫你发号施令,真正的大家一起玩游戏,是这次你扮演大马,下次我来扮演大马,这样的话,你肯吗?”
“那当然不行啊,谁叫他们是奴才啊!”大格格不假思索道。
这一份不假思索让维珍眉头蹙起:“是,他们是奴才,所以他们有他们的分内事,一柱跟二梁负责的是咱们院儿的洒扫还要轮流值夜,扮演大马给你们骑可不是他们的分内事。”
大格格吸了吸鼻子还有些不服气,小声道:“可我是主子啊,自然可以命令他们。”
这道理难道维珍不知道?
穿过来三年了,什么是主子什么奴才,她比谁都有感触。
而作为生下来就是主子的大格格,虽然如今还只有四岁,对这个世界尚且一知半解,但是很明显,大格格也早早地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这并不是维珍希望看到的。
她压下心里的躁郁,继续耐着性子跟大格格道:“是的,你是主子,他们是奴才,但是奴才也是人,也有爹娘,他们小小年纪就要背井离乡为奴为婢,就像一柱跟二梁,他们老家都在外地,可能这辈子他们都没有机会再见到爹娘。”
“受委屈不敢说,想爹娘的时候就只能偷偷哭,领了月钱也舍不得花,都攒下来让人给爹娘捎回去,这就是他们作为奴才的人生。”
“月华,你是主子,你当然可以命令他们,把他们当做牛马一样使唤取乐,但是你也可以善待他们,让他们的日子好过些。”
这还是维珍第一次用这样郑重其事的语气跟大格格说话,大格格看着额娘严肃的脸,心里就有些不安,待听完了维珍的话,大格格更加不安了。
“额娘,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不欺负一柱二梁他们了。”
说这话的时候,大格格都要哭了,她根本就没就没有想那么多,就是跟小西瓜玩的时候,突发奇想就很想骑大马,然后就让一柱二梁他们来演大马了。
现在听额娘这么一说,大格格就觉得自己特别过分,不但让一柱二梁他们当大马,而且还爬了那么长时间,也不知一柱二梁的手跟膝盖有没有受伤。
维珍松了口气儿,取来帕子给大格格擦了擦灰了吧唧的脸,然后又柔声道:“既是想骑马,那等你再长高一些,额娘就让你阿玛给你挑一匹真的小马,到时候你骑个过瘾,好不好?”
“嗯,谢谢额娘!”大格格又开心了,使劲儿点点头。
“行了,让乳母给你好好儿洗个澡,”维珍撇撇嘴,装出一脸嫌弃道,“你这疯婆子模样,额娘真是没眼看!”
“啊!人家才不是疯婆子!”
大格格大惊,然后就跌跌撞撞往外跑,在门口遇到四爷,也停不下来,撂下一句“阿玛吉祥”然后就跑的更快了。
“看着点儿大格格!”四爷担心大格格跌跤,吩咐道。
“是,奴婢遵命!”方氏赶紧小跑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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