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福全不由抿唇笑了,看着万岁爷道:“臣记得当时万岁爷还特地写诗称赞八阿哥来着。”
万岁爷当时给八爷安排的差事是看管营地,每日的进出各项,八爷都盯得仔细,且事必躬亲,从不假手于人。
因着八爷这份用心,八爷所负责的营地整个战时都没有出过岔子,每一笔的物资进出,不论大小,都被详尽记录。
提到这个,万岁爷也抿唇笑了,点点头:“不错,老八心是细,而且也是难得的不骄不躁,所以后来再征噶尔丹,朕也带上了他。”
第一次,万岁爷只让八爷看管一个营地,第二次,万岁爷就让八爷帮着盯全军的后勤了,八爷同样完成的相当漂亮。
转年,作为唯一未成年且尚未大婚却被册封的皇子,八爷这个贝勒爵位来的是名副其实。
“臣也觉得八阿哥心细且性子又沉稳,所以才想着让八阿哥来帮衬着臣打理广善库。”福全道。
说到这里,福全又叹了口气儿,再开口就带着点儿无奈了。
“臣这回病愈之后,总觉得身子虚得很,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在打理广善库上,臣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所以就想找个妥帖的皇子来帮衬着,趁着臣还有膀子力气,如今脑子尚且没糊涂,臣也能带一带,不出几年,就能独当一面了,臣也能心安了。”
少年时裕亲王保护根基不稳的弟弟,青壮年时,他是康熙平三藩、征讨噶尔丹最坚定的支持者,更是挂帅出征噶尔丹,落下一身伤。
如今到了晚年,又兢兢业业为康熙掌管广善库,自觉身子骨不佳,担心自己时日无多,又操心培养继承人,好能接手广善库。
幼年时,福全说过愿为贤王,他这辈子也的确做到了。
眼瞅着年长自己八岁却已然满头花白、眼瞅着竟像是比自己年长二十岁的兄长,康熙一时心头泛酸。
八岁登基的少年天子,龙袍一穿就是三十八年,能信得过的人有几个?能一路默默辅佐自己走到今天的又有几个?
压下喉头的酸涩,康熙看向福全,沉声道:“少说这样的丧气话,朕还等着你养好身子,再跟你去木兰围场比试比试呢!论起来,咱们兄弟也是许久没一起上过围场,下回,叫上常宁,咱们兄弟三人痛痛快快围猎一场!”
常宁,是康熙的弟弟,恭亲王。
福全闻言就是一怔,常宁的身子骨还不如他呢,别说是去木兰围猎了,只怕是出门都费劲儿。
不过福全自然也不会扫康熙的兴致,稍稍一怔过后,旋即便笑了,冲康熙点点头:“是,臣跟常宁定都好生养着。”
抿了口茶,康熙沉吟道:“既是看中老八,那就让他过去暂时帮衬着你一二,听清了,只是暂时!等你病好利索了,广善库的担子还得你继续挑着!甭想偷懒!”
福全笑意更甚,点头道:“是,臣遵命。”
……
有福全的力荐,八爷顺利地进入广善库,都道是万事开头难,这些天四爷忙活着研究治水,人家八爷也没闲着,哥俩儿那几回在文华殿碰头,也不过就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各忙各的。
四爷以为这回也是一样,但是八爷却径直走到自己跟前,笑着冲自己拱手:“弟弟特地候在此处等着恭喜四哥呢!四哥今儿无论如何都得请弟弟喝一杯!”
所以老八这是专门等自己,还是……恭喜自己来着?
可是恭喜他什么呢?
瞧着八爷脸上的笑意,四爷心里有了隐隐的猜测,蓦地眼皮就狂跳了起来。
……
端午节已经过去,可是维珍的小院儿里头却还是弥漫着苇叶的香味儿。
因为如今有孕,维珍在饮食上很小心,担心吃粽子不好克化,所以维珍今年其实都没有怎么吃粽子,不过她又特别馋粽子,所以就让宋师傅在米饭上面铺着苇叶蒸,好歹过过瘾。
头三个月平安度过,维珍的胎已经坐的很稳了,四爷总算松了口气儿,前几天在端午家宴之上,就宣布了维珍有孕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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