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要给维珍请封,不是因为她孩子生了两个,如今肚子里又揣了一个,是因为他中意维珍。
他舍不得让自己中意的女人受委屈,不管是物质上的,还是名分上的。
大年初一那天晚上,大格格哭着跟维珍说委屈额娘了,维珍说给大格格做额娘不委屈,这娘俩的对话,四爷这辈子到死都不会忘。
维珍觉得给大格格做额娘不委屈,他也想让维珍觉得做自己的女人不委屈。
福晋他是没办法让维珍做,所以侧福晋是必须的。
这句话,四爷说的掏心掏肺,难得在德妃面前他吐露了一次自己的心里话,但是却只换来德妃的一声嗤笑。
甚得儿子心意?
她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小家子?怎么就能得这个一贯跟自己唱反调的儿子的心意?
无非就是老四故意跟自己对着干,不想让自己这个额娘顺气。
就算真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心意,就配侧福晋之位了?
她当初可是为万岁爷生了两个儿子,才被册封妃位,后来又生了两女一儿,才能位列四妃,就算如此,她上头排着的女人可多着呢。
李氏,不过生了一儿一女,就想一跃成为仅次于福晋的侧福晋?
她也配?!
德妃恼的很,换做从前,这会子定是要撂脸了,可是这回德妃倒是难得忍住了。
万岁爷的赏赐才到呢,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不给老四脸,之前的教训,她还记得呢。
万岁爷当初为什么那般羞辱又冷待她?一开始的时候,德妃只道是万岁爷嫌她没教好十四,可是后来,眼瞅着万岁爷对四爷变了态度,对四爷越发重视,德妃也渐渐回过味儿来了。
万岁爷怕是也嫌她偏心呢。
从那之后,德妃就收敛许多,至少不敢明着偏心了,一半是不敢再撂虎须,一半也是怕担心会连累十四的前程。
这时候眼瞅着四爷面色不佳,德妃倒是没有讲什么诛心之言,只是轻描淡写道:“你既是心意已决,那为她请封就是了,到底也是开门立府的贝勒了,难不成我这个做额娘的还能事事拦着不许吗?”
德妃是没有拦着,但是听这口气儿,就是不打算帮忙了。
前朝的事儿,后宫嫔妃自然是万万不敢置喙的,但是像请封侧福晋这种事儿,倒是能够管一管的。
要是能有额娘帮衬着在万岁爷跟前美言,吹吹枕边风,自然事半功倍,可是四爷又如何能指望得上德妃?
早就不指望了,但是这个时候,四爷还是觉得失望郁结。
……
德妃过寿是大事儿,四爷福晋自然都是要亲自入宫贺寿的,除了给德妃贺寿,也要帮衬着接待宾客。
除了设宴款待宾朋之外,席罢,德妃还做东请了一众嫔妃女眷看戏,作为儿媳妇,福晋自然是要作陪的。
四爷先行告辞,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然后还得去文华殿,苏培盛紧跟其后,手里还拎着个食盒,这是维珍给太后才做的糕点。
除了太后喜欢的枣泥蛋糕跟肉松小贝,这回维珍还做了几种口味的粽子,咸甜口的都有,毕竟端午节就在眼前。
从前都是肖嬷嬷给送进宫来的,这回四爷亲自给送过去,太后近来身子抱恙,做孙子的少不得要入宫探望。
待两折戏唱罢,已然是日光西斜,德妃的生日宴才总算彻底结束,众人起身告辞,陪笑了一整日脸都已经僵了的福晋,却还不能走,德妃留下福晋叙话。
“哎呀,吵吵嚷嚷了一整日,本宫的脑子都要炸了。”德妃摇着头感慨道。
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德妃却神采飞扬,根本看不出任何疲态,倒是累得浑身酸疼的福晋一直强打着精神。
福晋从慧嬷嬷手里接过蜂蜜燕窝,送到德妃面前:“娘娘喝杯蜂蜜燕窝润润喉吧。”
德妃点点头,端起蜂蜜燕窝吃了起来。
慧嬷嬷也给福晋端了一杯过来,瞧着德妃开吃,福晋才拿起勺子。
只是德妃没吃两口就放下了勺子,蓦地抬头看向福晋:“大阿哥怎么又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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