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八爷叮嘱,八福晋也知道给万岁爷的寿礼必得万无一失,所以这程子一直不错眼珠地盯着玉雕的进展,待雕刻完成,八福晋就赶紧让人快马加鞭给八爷送了过来。
“听闻大哥也给皇阿玛准备了玉雕呢,不过……”说到这里,十爷顿了顿,打量着八爷的神色,然后才继续往下道,“不过我听说好像是和田玉的。”
八爷闻言就笑了:“不错,的确是和田玉雕,昨儿在大哥那儿,我还亲眼瞧见,半尺高的祥云腾龙呢,真真是好宝贝,皇阿玛见了定会喜欢。”
九爷看了一眼桌上的百子嬉春,顿了顿,含笑道:“也不知太子殿下给皇阿玛敬献的是什么寿礼。”
“后天不就知道了。”十爷道。
……
在八爷这里瞧过稀罕之后,九爷跟十爷就双双告辞了,说是去别的皇子那里也瞧瞧稀罕。
目送九爷十爷离开,八爷转身又进了正堂,仔细打量着桌上的百子嬉春玉雕,伸手在上面轻轻抚摸,温润的触感让八爷满意。
所以,福晋也不尽是一无是处,还是有做贤内助的本事的。
“主子爷,这是随寿礼一并送来的密信。”石剑道,一边从怀中取出密信,送到八爷面前。
玉雕让九爷十爷瞧瞧也就罢了,密信就算了。
八爷收回手,然后接过信打开,待看清上面的内容,眼中就不由露出一丝讥诮。
太子殿下一贯防着他们这起子兄弟像是在防狼,防着他们也就罢了,如今是连皇阿玛也一并防着了呢。
皇阿玛为什么会特地留下四哥帮衬太子监国理政?皇阿玛明显显地就是挑中四哥,想着让四哥做太子的左膀右臂。
太子可好,皇阿玛前脚才离京,后脚就把四哥逼去巡视什么劳什子的永定河了。
四哥的脸要往哪儿放?皇阿玛的脸又要往哪放?
这趟南巡结束,待皇阿玛圣驾回銮,不定又要怎么找太子的错处呢。
倒是四哥……
皇阿玛这程子明显显很看重四哥,显然是对四哥在大哥跟太子大闹灵堂时候的做法十分满意。
还不止皇阿玛,自那之后,大哥不也一门心思地拉拢四哥?
如今眼瞅着是太子不待见四哥,一门心思地排挤四哥,想来四哥对太子必然是寒了心,指不定四哥就要倒向大哥了呢。
若真是那样的话,他如今在大哥身边的位置……
少不得要为四哥腾腾位儿了。
四哥如今正得圣宠,因为五公主跟舜安颜的亲事,跟佟家也多了层姻亲,大哥少不得想借着四哥巩固跟隆科多的关系,哪儿有不捧着四哥的?
而他呢?
蓦然回首,他身后好像就只有福晋带来的安亲王一脉的势力,就这样,因着新婚将将半年,压根儿就不稳固。
所以在大哥眼里,自己又哪里比得上四哥。
跟四哥虎口受的那道伤相比,他这为大福晋守孝一年的举动,倒显得有些不疼不痒了,尤其是八福晋在大阿哥周岁生辰那天还闹出笑话,他所谓的孝心简直就只剩下滑稽可笑。
他还能指望惠妃跟大哥因此念自己的好儿?
想到此处,八爷不免一声叹息。
“哎!”
想到此处,八爷又是一番长叹,对着桌上的百子嬉春怔怔出了一会儿的神,然后八爷又重新仔细看了一遍信,目光在“裕亲王卧病”上停顿了下来。
思量半晌,八爷起身,然后抬脚就往书房走,待进了书房,行至桌后,八爷拿起了毛笔,跟着进来的石剑忙不迭过来帮着磨墨。
一通笔走龙蛇,八爷放下毛笔,然后吩咐石剑道:“快马加鞭把信传回京师。”
“是,奴才遵命。”石剑忙不迭躬身道。
等信干的功夫,石剑为八爷倒了杯茶端过来:“主子爷,您喝口茶润润。”
八爷垂眼看着茶杯里面从曲卷一点点舒展开来的碧螺春,目光幽深。
既然大哥更看重四哥,那他也不得不为自己另寻出路。
……
此时此刻,一众皇子想必都在好奇太子殿下究竟给万岁爷敬献了什么寿礼,而太子殿下给万岁爷敬献的寿礼,这时候就摆在万岁爷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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