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嬷嬷自己也挂心,所以基本上是每天都来,现在都成维珍这儿的熟客了。
“奴婢见过格格,格格吉祥,”肖嬷嬷恭恭敬敬给维珍行礼,一边跟维珍解释道,“启禀格格,奴婢今天带着接生嬷嬷跟乳母过来了,这会儿外头正在整理收拾,难免有些嘈杂,还请格格见谅。”
要给接生嬷嬷跟乳母收拾出落脚的地方,还要给维珍提前收拾出一间产房,小院儿就这么大,一下子挤进来这么多人,嘈杂是难免的。
维珍点点头:“知道了,嬷嬷尽管安排。”
肖嬷嬷点点头,目光落在维珍的隆起的肚子上,又看了看给维珍揉腿的茯苓,有些担心道:“格格的腿肿的厉害吗?”
维珍摇摇头:“就一早一晚稍微有些肿,倒不妨碍走动,并不要紧。”
“奴婢瞧着格格的身子倒是不笨重,想来分娩的时候一定顺利。”肖嬷嬷松了口气儿。
“那就借嬷嬷吉言了。”维珍含笑道。
又陪维珍说了会子话,肖嬷嬷就出去继续指挥安排了,过了一会儿,又带着接生嬷嬷跟乳母进来给维珍请安。
四爷亲自过问,肖嬷嬷一手把关,这些嬷嬷跟乳母自然都是没问题的,维珍简单询问了几句,也觉得很不错,尤其是三个乳母,瞧着都很是安分老实不会惹事儿的。
维珍很满意,赏赐之后就让人退下了。
肖嬷嬷盯着人收拾安顿好了,才回前院,只是才从维珍的小院儿出来,就瞧着正院的人进人出的,瞧着也挺热闹。
刚才来的时候,也没瞧见正院有动静啊。
肖嬷嬷看了两眼,似乎也是在收拾院子,难道福晋也是在收拾整理产房?
是不是太早了些,福晋的预产期将近比李格格晚了一个月呢。
肖嬷嬷走后,外头又嘈杂了一阵儿,等总算安静下来,维珍也进寝房午睡了,只是今儿却怎么都睡不着。
维珍数羊都数都三百零八只了,还是困意全无,索性睁开眼,不睡了,一边摸着肚子,一边冲床帐发呆。
小西瓜,娘有点儿紧张。
虽然预产期一天天迫近,但是维珍一直感觉良好,她每天都散步运动,少食多餐,为分娩做准备,肖嬷嬷说她的肚子不算太大,而且也不是头一胎,生起来应该会比较顺利。
维珍一直就还挺放松的,直到刚才,肖嬷嬷带人收拾产房又把接生嬷嬷跟乳母都一股脑带过来了,维珍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就要生了,真的就要生了。
什么不是头一胎,对她来说就是头一胎!
维珍很慌,一边摸着肚子一边默默跟腹中的孩子打商量,小西瓜,不许折腾娘,听到没有,要不然等你生下来,就……
就让你大姐打你屁股!
小西瓜应该是听到了,所以在肚子里动了动,然后又安静了下来。
维珍似乎没那么紧张了,伸手摸了摸刚刚的凸起的地方,笑得异常温柔。
真是个乖宝宝。
……
接下来的时间,维珍都在为分娩做准备,为此,维珍还没少请教接生嬷嬷,准备的越充分,她的紧张就能越少一分。
只是维珍却万万没想到,福晋竟然生在了自己前头。
福晋是除夕后半夜突然分娩的,因着福晋也到了孕后期,身子不方便,所以这一年的除夕晚宴,福晋没有陪四爷出席。
因着福晋没出门,就张罗着在后院一桌席面,也算是后宅的除夕宴了,除了“被禁足”的维珍外,宋格格跟武格格都悉数到场,连高侍妾、郑侍妾、安侍妾福晋也没有忘,单独给三人也准备了一桌酒水。
吃饭的时候,福晋还是好好儿的,结果后半夜,福晋突然就腹痛不止,下头见红了。
这明显显是要生了,幸亏提前收拾出来了产房,接生嬷嬷也在,李嬷嬷赶紧地就叫着众人,把福晋扶进了产房。
四爷从宫宴才回来不久,这样的场合注定不会少喝,即便胃疼才好没多久,酒水下肚很不舒服,但四爷还是硬着头皮一杯都没少喝,撑到回来,四爷就吐了个昏天暗地。
洗漱干净又喝了醒酒汤,头昏脑涨的四爷总算上了床,结果还没睡着呢,苏培盛就着急忙慌地进来禀报,说是福晋早产了。
四爷一下子就酒醒了,当下就飞快地穿戴好,然后抬脚就往后院儿走。
四爷在外头就听见了福晋的痛呼声,不由想起来之前宋格格早产的事儿,面色自是不好,待走进正院儿,就瞧着一个侍婢正慌里慌张端着血水往外走,四爷的脸色就更不好了。
李嬷嬷瞧见四爷来了,忙不迭上前福身行礼:“恭请四爷金安!”
“怎么回事儿?”四爷蹙着眉看着进进出出的产房,“好端端地福晋怎么会早产?”
跟宋格格一样,都是提前一个多月,想着到现在都还奄奄一息、小猫崽儿似的二格格,四爷如何不担心?
李嬷嬷也是一脸焦急,颤着音跟四爷禀报:“回主子爷的话,福晋近来就时常胎动不适,晚上也睡不好,脚肿得都下不来床,许太医说到了孕后期,这样的症状也算正常,所以福晋就没当一回事儿,安胎药也从来没断过。”
“只是今天,许是操劳家宴又……又跟一众格格侍妾饮宴太久,过于劳累的缘故,就……就突然早产了。”
“放肆!”四爷闻言顿时怒火高涨,“福晋没当一回事儿,你们这起子做奴才也敢不当一回事儿?!”
李嬷嬷吓得浑身哆嗦,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有罪,但凭主子爷责罚!”
就在这个时候,碧瑶慌里慌张从产房跑出来,一脸焦急跟李嬷嬷道:“嬷嬷!福晋叫您呢,您快些进去吧!”
李嬷嬷一脸着急,但是却不敢吭声,仍旧老老实实跪着,碧瑶也跪了下来,大着胆子跟明显带着怒气的四爷道:“主子爷,福晋在叫李嬷嬷呢……”
四爷冷冷看了瞥了一眼碧瑶,目光又落到李嬷嬷,到底是福晋的乳母,也是福晋平时用惯了的人,眼下福晋身边还真离不开李嬷嬷。
四爷到底还是压着火,冷声道:“一味儿死跪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是!奴婢遵命!”李嬷嬷如闻大赦,忙不迭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往产房跑。
苏培盛上前劝四爷道:“主子爷,您去屋里坐等吧,福晋才进产房没多久,怕是还得等上一阵子呢,您若是着了风寒,等下怕是不好去面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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