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的瀑布边,松飞找到了经理老蒋。
老蒋正在跟某位公司高层汇报工作。
松飞不管不顾的冲到面前。
这不,体现松飞这个人愚蠢的时候到了。
松飞指着自己额头的大便,不,伤口说:“经理,白刻苦怂恿不相干的人私闯3D设计部,扰乱正常办公秩序,还动手打人!你看!”
说着,眼泪汪汪的。
看吧,松飞这人平时看起来是个很会巴结领导,很会察言观色的人,可到了关键时候,竟四六不分,根本不顾老蒋在做什么。
谁还没个领导呢?
你松飞有人需要巴结,他老蒋就没有了吗?
老蒋一脸懵圈,看看松飞,又看看旁边的领导,说:“部门内部的事,等我汇报完工作再说。你若觉得不舒服,我让同事们送你去医院。”
老蒋这话说得很有水平。
第一层是暗示,把事情定了性。既然发生在3D设计部,那便是部门内部问题,不管是否涉及部门外的人,咱也得把事情压在内部。
第二层是明示,松飞你赶紧走,没看到我在给领导汇报嘛!
可人一旦变身傻哔形态,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松飞一跺脚说:“经理,白刻苦是个祸害,你让他滚出3D设计部吧!有他在,咱们好不了……”
老蒋听了,脸都绿了,可劲给松飞使眼色,仍然没拦住。
此时我和邱爽,也已经来到松飞身后。
他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我真是谢谢他。
出自真心的那种。
是呀,赶紧让我滚出3D设计部,滚回设计部吧。
我伸手从后面拍住松飞的肩膀,说:“老怂,你颠倒黑白的能力真是飞起呢!”
松飞吓了一跳,立刻挣脱了我的手,本能的继续污蔑:“经理你看,当着你和公司领导的面,白刻苦还想打我!”
在场所有人都“啊”了一声。
拍和打,差着好远呢吧?
如果拍肩膀也算殴打,那对视一眼算不算灵魂强*奸?
老蒋看看我,又看看松飞,五官都快挤到一块了。
非要当着公司领导的面闹吗?
你们这是在给我老蒋上眼药啊,还是毒药。
老蒋一咬牙,一跺脚,站起来跟我俩说:“走,回办公室说!”
说罢,直接往办公室走,都没脸跟领导解释了。
忽的,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蒋经理,且慢,既然两个员工都受伤了,还是当着我的面解决了的好!”
说话的是位风格凌厉的女领导,此刻关切的看着邱爽额头的大包,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愤怒。
没错,女领导正是公司的财务总监,邱爽的亲姑姑,我的好姐姐,邱雪飞!
啧啧……事情变的有意思起来!
其实刚才追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老蒋汇报的对象乃是邱雪飞。
哈哈,原来邱爽故意告诉松飞老蒋在瀑布这里,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只要松飞敢来告状,邱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就问一句,亲姑姑会给谁做主?
邱爽这小妮子,平时天真烂漫,关键时刻也是个机灵鬼呢。
此时邱雪飞发号施令,要老蒋现场办公,立即处理纠纷,老蒋左右为难。
最后只能无奈点头,问松飞:“邱总既然发话了,松飞你把来龙去脉都说说!”
松飞立刻来精神,开始口如悬河。
“邱总,经理,是这样的,公司花钱让我们学习软件,于是我日以继夜的学。部门里的大部分同事也是这样的,可偏偏有的人不学无术。”
说着,瞟了我一眼。
又继续说:“我寻思着,我来部门最早,学的最好,自然要起个带头作用,于是督促大家学习,还给大家布置了小任务。刚才我问白刻苦设计师完成的怎么样了,他不但不说,还要动手打我。”
这时候,老蒋和邱雪飞同时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我一脸淡定的看着松飞,不做任何回应。
松飞本以为我会反驳他几句,可我偏偏不按套路出牌。
您请讲,想讲什么就讲什么,讲的好,小爷还可能给你鼓鼓掌。
松飞警惕的后退了一步,继续说:“我当然不能跟白刻苦一般见识,主动平息了纠纷。可过了几分钟,这个不知道哪个部门的小姑娘竟过来捣乱,她推门就进,说要找白刻苦,把得来不易的学习气氛彻底打乱了。”
好一张嘴,搬弄是非的嘴,放在古代,梁山伯和祝英台都得让他给搅和散了。
邱爽听到这,气的脸蛋都抖了,拳头也攥的紧紧的,眼看着要发作。
我朝邱爽使了个眼神,意思是不必生气,让他蹦跶,你姑姑我姐姐在这呢,还治不了这个王八蛋?
邱爽深吸一口,把话憋了回去。
一开始,邱雪飞听的还很认真,但听到推门就进和破坏气氛这两个关键信息后,其身姿越发挺拔,气势更加凌厉,眼神中的杀意都快决堤了。
这算什么过错?纯属扯淡!
只不过介于公司领导的身份,不好直接动刀。
估计换了别的场合,邱雪飞早就一巴掌将松飞打飞了。
邱雪飞问:“后来呢?如何受伤的?”
语气冰冻到了极点。
而松飞对这一切变化,毫无察觉,唾沫星子再次乱飞。
“我说不相干的人请出去,但小姑娘很强硬,非要往办公室里闯,情急之下我去关门,不知道为什么,这姑娘突然生气了,猛地摇晃门把手,不但把她自己撞了,也把我给撞出血了。要不是为了顾全大局,我早就报警了。经理,我的头有点晕,一会您能带我去医院吗?”
松飞越说越可怜,身体也慢慢靠近老蒋。
老蒋下意识的躲了躲,转头问我:“白刻苦,松飞说的是真的吗?”
老蒋不认识邱爽,当然不好直接问她,于是第一个问我。
我摇摇头说:“经理,撞伤的那一幕,松飞挡住了我。邱爽是当事人,知道真相,让她说一说吧!”
言毕,我指向邱爽。
撞伤过程,我的确只看了个似是而非,自然不能信口雌黄,既然当事人在场,还是由邱爽自己来说更有说服力。
另外,我也没有解释松飞对我不学无术的污蔑。
我根本不在乎是其一,其二,事情的矛盾集中在撞伤上,其他细枝末节说了都是屁话。
屁话有人爱说,我可不爱!
邱爽也是个利索的,毫不拖泥带水。
“我是设计部的邱爽,找白刻苦是请教一个工作上的问题。刚推开门,松飞便呵斥我出去,还用力关门,门撞到了我,我生气才推了回去,也撞到了他。没有别的废话,事实就是这么简单!”
邱爽的话很简洁,只有事实,没有评论。不像松飞的描述,都是对别人的污蔑。
这便是差距---正直的人和搬弄是非的人说话的区别。
老蒋也微微惊讶,他原以为邱爽也会像松飞那样叨叨个不停。
于是他问:“说完了?”
邱爽点头。
老蒋又看向我,意思是白刻苦你要不要补充一下?
我当然不会补充,事实简单明了,说多了都是屁。
我摇头,老蒋看后也哑火了,不知道作何处置。
于是他望向邱雪飞,干脆自己不发表意见,全凭邱总处置吧。
邱雪飞美目微闭,又忽然睁大,说:“你叫松飞是吧?是个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