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秦苏桐安静了下来,身体渐渐从那个极致的肌肉型变成了三百二十斤的圆滚滚。
哦,原来320斤长这样,这么看来虎仔只有他的一半。
只见一脸迷茫的看向路遥,虽然是个白衣,但身上的戾气是半点见不着,这丧气的样子,倒是跟她家的月月有一拼。
路遥看着他,尝试着问道:“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些什么吗?”
秦苏桐痛苦的抓着脑袋:“我知道...虽然他控制了我的身体,但是我还是能看到听到...血、尖叫。”
看样子,那晚地下商场发生的血案,不仅是商场人的噩梦,也是秦苏桐自己的噩梦,一个人分裂成两个人,也不知那个没作恶的人格算不算无辜?
路遥也不想去想这种哲学问题,摆了摆手:“我不是问你死前的事,我是问你死后。”
生前之事,生前了,路遥管不着那十年前,也不该她管,只看如今,她倒是挺好奇,为什么死了十年的秦苏桐又会来这里兴风作浪,而且香氛店是最近开业的,而这家工厂...
路遥刚刚进来的时候观察过,应该是一个旧的地下车库改建的,也是近期产物,而光凭他一个鬼是怎么做到的,他也不算是天赋异禀的鬼。
闻言,秦苏桐控制住了一些自己痛苦的情绪,摇了摇头:“我记得不太清,自从那一晚后,没多久我便在一声枪响下失去了知觉,他开始彻底接手整个灵魂,我则陷入了沉睡,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有一些零星的片段,他不停的寻找变红衣的方法,但永远只停留在半身红衣上,直到前段时间,我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就是工厂里飘散的味道吧。”那种甜甜的,带着倦怠感,又略微泛着汗臭味。
秦苏桐点了点头:“嗯,这被称作‘懒惰的味道’。我闻到这个味道后醒了过来,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说需要他帮忙对付一个不听话的医生,只需要他建厂把那人引出来,只要引出那人,就帮他升级成红衣,结果...那人没出来...”
说着秦苏桐看了路遥一眼,斟酌道:“你出来了。”
嗯,我就是大怨种。
他们要引出的那人大概路遥心里有数,都是同样心理疾病,所以针对的人...可不就是时晏吗?
所以时晏最近不接电话,不回心理诊所,开始隐遁模式,是因为在躲秦苏桐说的那个人...或者是那伙人?而并非躲她,也对,时晏没用他的那个小孩红衣,尚且跟自己打得游刃有余,他没必要光为躲自己隐身。
之前路遥就有隐隐猜测,时晏带领降灵会鼎盛时期,尚且只在西区和北区活动,南区和东区从不踏足,会不会那边还有一伙人在掌控,如今听下来倒是极有可能。
而这伙人又是什么人?
想到此处,路遥摇了摇头,急忙收拾东西,趁自己还未跟那群人有太深的接触之前赶紧撤,她可不想去对上那伙连时晏都避之不及的人,毕竟自己虽然也算是半个鬼群头了,但是她到底接触鬼怪的事情仅仅只经过一个月,没有完备的势力跟新的一群人抗衡。
此时,大约是因为虎仔那边已经报警了,路遥听到地面上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路遥立即看向秦苏桐:“我有一个建议,如今你的另一个人格被吃掉了,不如你跟我走吧,你其实已经重生了,在我的地盘上长得奇形怪状的多了去了,大家跟你都是同类,你再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了,你可以去我那里上班。”
嗯,时晏灌输的,既然不能改变别人的目光就去改变别人的方法真好用。
这不,秦苏桐生前在意自己的模样,不自信,但鬼市里多的是跳楼砸得稀烂的、被大车碾平的,他倒显得普通了。
不过秦苏桐的不自信由来已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他仍旧弱弱的问到:“是...去做什么工作?”
“你会采矿吗?会提炼金属矿物吗?”
“懂。”秦苏桐眼中闪过了一丝光亮,这么多年来只有这个工作能让他轻松,不过,“那采矿场有欺负人的同事吗?他们会不会嫌弃我长得...”
“瞎说什么呢,采矿场现在就你一个人,你是老大,要忙不过来,你可以自己招人。就这么定了。”
“哎?”秦苏桐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生前之所以有钱就是因为他的能力和知识是充沛的,能赚很多,就是这性格...唉,慢慢来吧。
“好了,没什么问题,就走吧,条子要来了,我得躲一躲。”这次来的是北区的警官,虽然很可能是她年师姐带队,但是自从百里城寨的事后,北区的警官对她意见过大,她也不好明着来,能避则避吧。
说完,路遥跟洗浴间的虎仔和张月玲打了声招呼,从之前的地下商场离开了。
张月玲虽然上半段睡着了,后半段看得清楚,看着秦苏桐就像看着另一个自己,她可不想分裂出第二个人格,而这么一想,突然不想死了。
待到警方从芳香馆进入地下工厂后,立即封锁了整个工厂,芳香馆是有电梯进入地下工厂,只不过先前有懒惰的味道作为障眼法遮蔽了路遥的视线,现在懒惰的味道散去,一切好像都消散了......
走在地下商场的路上,秦苏桐看着周围已经破败的商店,难免勾起一些回忆,又痛哭了一阵:“这些都是我的错。”
“要说完全不是你的错,说不过去,第二人格到底是从你身上出来的。也是稀罕,你消失一个月,莫名其妙就变瘦了,还出了第二人格。”路遥其实心里有些好奇他那个月经历了什么,但是她又不准备问。
因为一问吧,很可能会知道一些她不该知道的事,牵扯到另外那伙人,所以她只是随口一说。
谁知,秦苏桐没读懂路遥的意思,他抓了抓脑袋:“我对那个月的印象很模糊,我只记得我被他们戳伤了自尊心,在地下商场里走着,地下商场很大,路很多,七拐八拐的我就来到了一个医院,那个医院在做实验,我就遇见了那个人,答应他做了一个实验......”
话音未落,路遥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不太熟悉的道路,耳朵里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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