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卷晚樱停下了脚步,她看着这位还没有显露鬼神之态的孩童,默不作声。
而这探究的神情,却让两面宿傩很是恼火。
“看什么,还不滚就杀了你!”
明明只是一个孩子,却把杀戮和死亡挂在嘴上,这就是咒术全盛时期吗,还是说两面宿傩变成今天的样子,绝对不是偶然。
狗卷晚樱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她只能找来树枝,在两面宿傩怪异的目光中写到到。
「你的父母呢?」
两面宿傩没有回答,却反问到。
“你是个哑巴吗?”
狗卷晚樱一愣,她摇了摇头。
「我不方便说话」
“真是个怪人,咒术师都是这种家伙吗?”
这位小朋友,你似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狗卷晚樱叹息一声,两面宿傩从小时候开始,就这么我行我素?
她把那个问题画了圈,温和的看着两面宿傩。
但是那孩童仿佛被刺激到,拿着削好的尖锐树枝对准了狗卷晚樱的方向。
“和你有什么关系,现在咒术师杀人,还要装模做样吗?”
“直接动手吧,如果你杀不死我,就会变成我的食物!”
他浑身带刺,用最歹毒的恶意去揣测狗卷晚樱。
狗卷晚樱垂眸写到。
「其实我不是咒术师,我也是流浪到这里」
“胡说八道,他们说你是狗卷家族的咒言师。”
「的确如此,但我是意外诞生的,目前家族没有承认我」
只能感谢此时的两面宿傩还是个小孩,不然如此拙劣的演技,肯定要被拆穿。
狗卷晚樱说的也没错,她的确是狗卷家族的血脉,但是不属于现在的家族。
看到狗卷晚樱的文字,两面宿傩眼中的警惕依旧。
“那你快滚,这里发生什么,和你没关系。”
「出现在这里的咒灵,不是你故意要带过来的吧」
两面宿傩那脏乱的小脸上,露出了一种不属于孩童的麻木。
“不,就是我带来的。”
狗卷晚樱认真的看着两面宿傩,知道他在说谎。
这群有点智慧的咒灵,发现了两面宿傩的咒力是极好的补品,一边畏惧,又一边想要杀掉他。
这种感觉像极了后世,化身为特级咒物的两面宿傩手指。
咒灵无法压抑自己的欲望,便会胡乱杀死周围的生物,所以狗卷晚樱踏出这个柴屋的时候,会被咒灵群起而攻之。
看来两面宿傩经常在这片树林晃悠。
「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带来这些咒灵并非你所愿」
“像你这样不愁吃穿的女人,懂什么啊?”
「你说的没错,但我也是一位咒言师」
“你是个哑巴,怎么能算咒言师。”
啊,真是难搞的小鬼,和长大的两面宿傩一样难搞。
但是没有长大后的两面宿傩那么可怕。
「我每天会给你带食物,所以暂时不要去村子上,在你身边的咒灵会杀死村民」
看着这样的文字,两面宿傩突然有些暴怒的说到。
“弱肉强食!他们打不过那些怪物,凭什么要归罪到我的头上!”
说话很有逻辑性,看起来两面宿傩从小就非常聪明。
狗卷晚樱用树枝继续写到。
「这个时代,不是所有人都被赋予了特殊的力量」
两面宿傩盯着那排字,他沉默不语,直到狗卷晚樱重新站起身子准备离开,两面宿傩才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吼道。
“什么狗屁力量,我一点都不稀罕!”
“我一点……都不想拥有!”
-
村民给狗卷晚樱提供了简单的食物和住所,他们控诉着两面宿傩偷窃的行为,还有伴随着他的出现,无故死亡的村民。
村民的尸体有被凶兽啃食的痕迹,而且伤口会马上溃烂。
狗卷晚樱知道,这些都是咒灵所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狗卷晚樱的话语,第二天早上两面宿傩并没有出现在村子里,狗卷晚樱拿上了食物和干净的水,朝着山上柴屋而去。
两面宿傩正抱着一只被剥皮的兔子,啃得满脸是血,那触目惊心的样子让狗卷晚樱身体一颤。
看到狗卷晚樱手中的竹篮,两面宿傩却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你到底要装好人到什么时候?”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还是一把夺过了狗卷晚樱手中的竹篮,狼吞虎咽了起来。
狗卷晚樱坐在了离他不远处的一根木桩上,捧着脸很是平和的看着他。
两面宿傩被这样平和的眼神,看的心里很不爽。
因为从那天起,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是恐惧、厌恶的。
“你看什么!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
狗卷晚樱低头在泥土上写字。
「慢点吃,晚上我再给你带」
“……”
这下子变成了两面宿傩,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狗卷晚樱。
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病?
狗卷晚樱提着竹篮离开,果然等到黄昏之时,偏僻小路的尽头,又出现了木屐沉闷的声音。
还是水和饼,这次多了一盘肉,村民为了讨好狗卷晚樱特别奉上的。
两面宿傩麻木的往嘴巴里塞着食物,含糊不清的说着。
“你是不是有病?”
「可能吧,你不是说我是哑巴?」
“明天你再来,我真的杀了你!”
狗卷晚樱没理他,自顾自的看着黄昏垂向枝头,摇摇欲坠的模样。
然后第二天早晨,狗卷晚樱如约而至。
这次竹篮中多了些红色的果实,女人的脸上有点脏,和服的衣摆也被勾了线。
她倒是很兴奋的写到。
「我在岔路上看到了漂亮的果实,肯定很甜」
看清了那果实,两面宿傩的嘴角扯了扯,很是无语的说到。
“我明白了,你这个假冒的咒言师,打算毒杀我。”
「?」
“这个果子有毒,就是用娇艳欲滴的模样让你吃掉。”
狗卷晚樱一惊,连忙把那果子拿出来扔掉,细心的检查有没有流出的果汁沾染到饼上。
两面宿傩已经不耐烦的夺过了她手中的竹篮,凶巴巴的说到。
“这毒对我可没用,你去搞点厉害的毒药吧。”
穿着和服的女人,有些窘迫的搓了搓手,早晨的阳光散在她的身上,让她散发着好看的色泽。
两面宿傩突然想到了那好看的果实,故意鲜艳欲滴勾引人吃掉。
那时候年幼的孩童,只是好笑这样的类比,可是长大以后才明白,那诱惑有多难抵抗。
还好年少无知,只以为碰到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