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真的累死我了,不,不行了,必须歇会儿!”
但知道现在的情况非常紧急,但是身体上的体力,就是不允许阿尔白直接一口气给他冲到最顶端的钟楼去。
被迫气喘吁吁的,直接毫无形象的在有着些许碎石的冰冷大理石地面上打滚,然后看着周围越发浓厚的黑迹,以及相互厮杀的金光、雷霆。
阿尔白一开始越往上走就越是心惊,对越往上面走,周围的环境特效就越发的惊悚,黑气缭绕,怨魂哀嚎,以及遍布四周爬满各处的不知名藤蔓以及飘散的丝丝缕缕的雷电。
曾经明亮的教堂,此刻却像是成为了光与影这两大要素的战场,或许没有混乱二字才能勉强盖过其中一番景色,其中也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连一具尸体都没有。
一些角落甚至蔓延着黑白二色的火焰,火光之中,隐约可见到破碎的过去与未来的片,断翻动书页的哗啦啦的响声,空间像是多了无数面棱镜折射出了不同的角度,上与下都一并颠倒。
说实话的,这样的场面,就是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个抄着双刀的大只佬,然后一阵激昂的bgm和雾门同时出现,阿尔白都不会有什么意外。
但是一路过来除了略显压抑的气氛,以及并不算怎么光明的场景特效之外,就似乎真的是啥都没有,可能是随时显现在体表的圣光护盾的原因吧。
阿尔白甚至连一点外面的所谓交战动静都没怎么听到,只能是一直爬楼梯,总算把自己累趴下之后,阿尔白开始尝试回忆起先前自己使用了那个召唤功能后发生了什么事。
那本黑皮书仍然好端端的待在自己身上,就是位置好像有点变动,再将书本重新打开之后,阿尔白发现上面的召唤功能又显示为了不可用。
“先前能用。好像说是什么因为处于特殊环境之下,这特殊环境指的又是什么?难不成就是大规模的屠杀之类?”
“话说我之前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想不起来……”
感觉一阵头疼欲裂,阿尔白看不到什么别的东西,只能好像隐约的看到点破碎的片段,画面中好像是自己的身体动了起来,然后拿着锤子敲着不知什么玩意儿,好像是三个特别大只的家伙。
然后,视角似乎变动了一下,阿尔白总算,能用一个俯视的视角看着自己是个什么模样了——
“嗯,不出所料,其实比我想象的要正常多了。”
看着自己记忆片段中浑身冒着黑烟,背后阴影浮现出一片血红之景的模样,阿尔白显得淡定多了,除了一大堆黑雾特效之外,其实也没啥变化的。
不过那时候的自己在揍的些什么东西,阿尔白也隐约感受到了,不会错的,这种气息也只有在那一次邪神召唤的现场,才感受过,毋庸置疑的绝对是与之有关的事物。
“呃,现在感觉好像人家也不是那么坏 ,虽然整天给我上强度,但有事是真的上啊!”
反向考虑一番之后,阿尔白觉得好像背后不知为什么盯着自己的邪神,也不是那么坏,至少那时候的请求对方都做到了。
不过这种存在,心思还是难以揣摩的,她不敢因为这件事就把人家直接判定洗白了,在休息一会儿之后,阿尔白就继续上路。
既然那位邪神要自己去敲钟,而且爱尔文,甚至自己的内心也觉得敲钟就能解决掉这件事,那么就做下去吧。
只不过是区区的走楼梯而已。
在走了一段路之后,阿尔白突然猛的回头,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窥伺着自己,但是转身一看,仍然只是空荡荡的一片。
“……”
她握紧了锤子,继续向上走。
但是在即将到达的最后几层之后,意料之中的阻碍还是出现了在迈下这一步之后,阿尔白好像听到耳边有什么嘈杂的声音,连带着身子也是一沉。
那些声音是什么?是请求?是祈祷?是求救?
阿尔白分辨不出来,但是下意识的只觉得很烦躁,同时有点微微的头疼。
摇了摇头,不管这些,继续向上面走,这些嘈杂的声音化作一点点黑气,被背负在毫无意识的阿尔白身上。
沉了一点。
继续往上走,还剩下大约四层楼左右。这一次是更加嘈杂的声音,同样的也更加混乱的听不懂了,依稀可以听见哭泣,和惨叫。
“头越来越疼了,不过还好,还在承受范围之内,好烦啊感觉……”
捂着自己的脑袋,阿尔白还在继续向上走,但是却并不知道在走过这层阶梯,那些遗留在此的沉重之物,也顺势的加在其身。
那无处不在的黑暗氛围也变得更加浓厚,无数条黑气如蛇一般从下围涌过来,无声无息地牵扯住了阿尔白的脚步。
隐约的辉光浮现。
——但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教堂之外,依托着上千只怪物的死亡作为遮掩,某个隐秘的降临仪式已经布置完成。
几十只怪物纠缠扭曲而成的怪异法阵,微微亮起血光,直接以自身作为祭品以及仪式材料,顺时间跨越了空间的限制,架起一点桥梁,那亵渎的天使降临。
他的意识已经隐约的降临,但是却并没有一下子多做表现。而是反而先尽力隐藏起自己来,然后下意识的感知周围的一切异常。
在感觉到这里是何等的气息之后,便是怒目圆瞪,特别是战场之上那两道耀眼的火光……不会有错的,那种衰败的气息。
在抬头望了一下。那被暗之力与光之力两种力量缭绕的教堂。更是立刻瞪大了眼睛,那行走而上的光辉……已经隐约可见其形。
绝对不能允许——
在冒出这个想法之后,又率先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身冷汗,身子都萎缩回了法阵里面,先左右看了一下……嗯,很好,没有那条黑龙。
“那是什么!”
爱尔文反应迅速,在天空划过一道火线对着那扑来的黑气一剑斩下,那炽热的岩浆将其焚烧,但是,那黑气虽然被削去一部分,但是竟然其余的部分散开又聚合,扑向教堂顶端。
“休想得逞!”
拉尼娜一敲手中的火炬圣旗,微微闪烁着红光的荧幕升起。
但是那黑气却拼着就算被燃烧的痛苦,也要强行的冲进去,外层已经被火焰吞噬,但是内里的内核却保存了下来,继续朝着顶端钟楼飞去,拉尼娜脸色一变,她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结界被撞穿了。
“不好!快点进去,无论那是什么都不能让他打扰到阿尔白!”
爱尔文顾不得那么多了,就要直接的飞到钟楼去,但是却眼睛一瞪。
她不断的飞行,也能感觉到明显划过耳边的气流,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目标——因为那钟楼虽然近在咫尺,但是其中的本身存在空间如同无限延长。
以她远超战斗机的速度,竟然都无法跨越!察觉到自己陷入了某种困境,爱尔文又毫不犹豫降落在地面之上,尝试在地面进入。
“还是不行,见鬼,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座教堂突然的放出了辉光,以及同等缭绕在其上的黑暗,本身的表面更是闪烁过断壁残垣以及完好无损的景象,像是无数道重叠的镜片。
本身如同一个存在于世界的bug一样不断的闪现。爱尔文握着剑,皱着眉头,一时半会已经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变化。
外面的景象,依然与阿尔白无关,因为现在她好像也察觉不到外边的什么动静。
因为越往上面走,就感觉那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根本分辨不出其中蕴含的是什么,因为实在太多,太杂,太混乱了。
“走开啊,你们别来烦我,我很累呀……”
一边往上面走着,阿尔白现在每走一步都感觉重若千钧,那在身上的负担,已经直接显化在外层衣物之上。
现在阿尔白身上的白袍半边都是黑的,从衣物的黑暗之中又延伸出了无数的锁链和丝线,到已经看不清的阶梯下层。
她并不清楚这些是什么,甚至察觉不到这些东西的存在,只是被无穷尽的疲惫以及重担折磨,仅靠着心里要去敲钟的想法支撑着行走。
“但是又能坚持多久?”
“给我回来!!!”
凄厉的哀嚎从背后传来,用是由无数的肢体以及黑色羽毛组成的天使羽翼,上面每一个羽毛的尖端都滴落着无辜者的鲜血。
那张枯瘦的老脸愤怒的咆哮。从眼窝和口中冒出来自深渊的业火,对方身上笼罩的圣光,令他无法直接接触。
在这亵渎的天使降临的那一刻,阿尔白背后的负担突然又一下子暴增了很多,数量几乎猛增一倍,差点就让身子支撑不住摔在地上。
——但是仍然的伸出手来,把自己的身子支撑住,然后继续向上走着,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背后是什么东西。
毕竟那不重要,不是吗?
“怎么感觉有点冷了……呜……”
但是有若有若无的寒气从身体内部传来,并非是外界的冷风灌注,因此无论怎么摩擦自己,扯着衣服也无济于事。
她狠狠摩擦了两遍自己的手掌,然后把锤子当做拐杖:
“没关系,还扛得住,继续……”
就是一步步的迈出在阶梯之上,留下错落有致的冰寒以及烧焦的痕迹,现在仅仅只剩下短短的两层而已……再坚持一会儿就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尔白这样想着,背后的无数锁链像是嵌入了皮肉一样,每走一步都感觉全身心都在颤抖,每走一步都伴随着一滴滴的血液流淌在地。
“不行,绝对不允许!”
背后的天使,不断的飞舞挥舞权杖,那浓厚的黑幕,这一次已经达到了根本不可能从中窥物的第一步,因此阿尔白差点脚下一滑,身子虚弱的就要倒下去。
——但是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旁边楼梯的栏杆,又把身子扯了回来。
“这是天黑了,还是教堂没开灯啊?看不见了……唔,幸好我还带着这根锤子?”
测定好步伐,然后用锤子在前面当成拐杖走路,阿尔白仍然在朝着里面走,那身形已经逐渐的变得通透淡薄起来,那表面的辉光也越发的暗淡——如太阳落山之后仅存的一丝光辉。
“别走了……”
天使挥舞权杖,如同审判一般狠狠地砸在圣光护盾之上,每一次挥舞都令得圣光护盾越发的淡薄,同时怒吼着:
“我叫你别走了!”
“澎!”
又一次的挥舞,这一次护盾是再也坚持不住直接被生生的打碎了,那缠绕着无数亵渎之力的权杖,砸在阿尔白背上,光辉四溅。
但是,那高大的天使,并没有仅此一击就将渺小的凡人砸下,阿尔白感觉到自己的颈椎可能是要坚持不住快断了,因为背后的东西实在是太重了。
但是还是得走啊……阿尔白隐约察觉到,自己好像已经可以动手,把背后那些好像很沉的东西给丢掉了,只要丢掉,自己就能够轻松的跑上去。
就算只丢掉一部分也好,自己也能轻松一点,反正本来就只是在黑暗里的东西,怎么捞也捞不上来的,而且永无尽头。
面前的阶梯化作无限蔓延之上的螺旋,阿尔白似乎从了即将登顶的最后一层,又回到了初始的那一层。
面前的仍然是仿佛没有尽头的楼梯,背后沉重的事物却一点没有减少。
绝望孤独,黑暗无助的氛围不断的弥漫……阿尔白抿了抿嘴唇,然后深吸一口气:
“算了……”
“不过就只是多累一会儿而已……”
她缓缓的继续迈出脚步,每一步都相当的沉重,仅仅是迈步的动作就已经要竭尽全力,面前什么都看不清,耳边也一阵嘈杂,对于身体和心灵之上都是双重的折磨。
但是还是在走。
“不!!!”
天使继续愤怒的咆哮,但似乎已经无济于事……阿尔白背着那不知何物的重量,从大厅又走到了阶梯的第一层,在踏上第一层楼梯的时候。
她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夜空的帷幕之下,群山边缘有点点的光辉浮现。
而在面前,静静的悬挂着一口古朴的铜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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