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这又是怎么了?”
阿尔白是被一声声有点渗人的呓语和其他的声响给惊醒的。下意识察觉了自己有点疼的后脑勺。
刚想伸手去揉一下的时候,又察觉到了另一个事实……她。被五花大绑了起来,然后丢在某个角落和其他同样昏迷的几个人一样,像是待宰的牲畜一样搁在一边。
阴暗的灰色石室,唯一的光源只有火把,映照出了墙壁上血色的各类图案,以八角符文为基底,密密麻麻的刻画遍布了整间石室。
光是看一眼都觉得目眩神迷,那图案甚至在隐约发着光,张牙舞爪,本身仿佛活物一般,而更远处的隐约有自己到手舞足蹈,穿着长袍的身影。
闻到的是熟悉的腐败和血腥味,阿尔白对此已经相当熟练了:
“嗯……看样子又招了深渊教会,看来这次模拟又完了。”
寄寄寄,摆摆摆,她已经习惯了自己在某个深渊教会手里翻车,然后被拿来当做寄一瓶宰杀的现状。
先前的阿尔白开启模拟之后,便开始以爱尔文口中说的灵肉共济会这个名词开始调查,阿尔白掌握的信息远比爱尔文想象中的多。
至少在深渊教会这档子事上要熟的多,只是不明白自己老是被抓的原因而已,还有什么能熟悉过直接被当成祭品献祭宰杀走一趟流程的?
更何况阿尔白已经被不止一次的这样对待了。
“虽然这次模拟又完了,但至少要多收集一点情报。”
“这一次是在密封的室内呀,不能看到周围建筑布局,就不能判别是哪块地方,有点麻烦……”
谨慎的磨蹭了一下自己的身子,通过异物的接触感,确信了自己的小刀还在身上,便开始小心翼翼的,用着以前绝对不曾拥有的柔韧性,把小刀偷偷一点点的蹭了的出来,滑落到了两根手指尖。
然后悄悄的将绳子割断……幸好这绳子只是普通货色,而且绑的人技术也不咋地,很显然就是随便绑的,所以阿尔白便轻易地将其割断,但也没必要完全割断,做个样子,能够随时挣脱的地步就好。
“真没想到连那种小孩子竟然都是星云教会的教徒,这什么鬼深渊信仰自己真是受够了!”
阿尔白是前往了调查中最有可能的地方,也果不其然在里面发现了类似爱尔文伤势的群众,她打着教会行善无偿治病的借口,开始在这些人口中收集情报。
然后跟着一个小女孩去她家,为那个卧床的母亲治病的时候经过了一条巷子,然后就眼前一黑……
自己可能是被那个小女孩动的手,也可能是被同伙下手的,谁知道呢?
周围的光线很难看得清,而且自己所处的位置也并不是什么好的视觉,阿尔白只能一点点的慢慢挪动自己的身体。
同时也检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嗯,没什么事,甚至连自己那本随身携带的《太阳初始之章》的晨曦教典也还带在身上。
自己没被收走这些东西,阿尔白也在死了几次之后得到了原因……那些深渊教徒似乎认为圣光教徒的祭品要保持原汁原味的献祭才好,而且还要给予其终极侮辱……换句话来说,可能还会想方设法的激发他们的圣光,然后在那种状态下再杀掉。
而且似乎还有洁癖……就好像正常人看深渊教徒是疯子,深渊教徒看圣光教徒也同样的觉得恶心,没人会想去动答辩的。
“看来这里是没什么信息可以收集了,反正只是模拟,我还是得主动出击,收集情报才好……”
环顾四周,除了那远处的寥寥无几的少数几个教徒人影,也没有别人了,阿尔白能看到自己这里旁边就是一条走廊的隧道,因为光线很昏暗,自己谨慎一点的话,应该能在不惊动那群教徒的情况下溜出去。
“抱歉,其他人我暂时还救不了,看看模拟完成之后,我能不能再阻止这些发生了。”
阿尔白割断自己的绳子,解放双手,然后悄悄的蛄蛹着朝着那边爬去,然后在转角处迅速站起身来,顺手抄走了一根东西,当做随身武器。
“嗯,这不是我的锤子吗?那帮人可真是有够闲,连这种锤子都会拿过来。”
阿尔白愣了一下,察觉了手中熟悉的触感,正是自己那柄长柄锤,没想到这个东西也被那群深渊教徒拿了过来。
正好,自己用的也挺顺手的,照着脑壳敲的话,应该也能有效杀伤。
于是乎,就开始了自己的探索行动,死的多了,一些不应该有的技能也就慢慢磨练出来了,比方说小跑不带声音。
然后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她能够听到一点点的琐碎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交谈……
“献祭……主教……神降……”
“……伟大……赐福……”
仅仅只是一点名词,光是能听到这些阿尔白就已经。猜个七七八八了,估计又是那什么类似主教,司祭级的人物开始打算搞大规模献祭,然后寻求邪神的赐福。
自己也见了好几次,反正就没见过成功的,不过终归是可以也收集一点情报……阿尔白能够察觉出来,这些教徒应该并不是什么修为有成的人,大部分只是普通人。
至于你问自己是怎么判断的,那很简单,因为如果但凡有个修炼者,刚刚自己跑出走廊,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一,二,三……”
细听着脚步声,确信应该只有一个人之后,阿尔白就已经握紧了手里的锤子,依靠投射过来的阴影。和脚步声判断位置,然后在一刹那——
迅速冲了回去,快准狠,直接毫不犹豫的照着头打……
这名教徒正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前往献祭大厅,瞻仰神迹,那可是真正的伟大之神,如果能亲自参与这一场伟大的献祭,想必自己还能够获得更多的赐福!
自己仅仅只是获得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神力,就能轻松地将以往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全部虐杀,还拥有人法师们都不一定拥有的力量。
那么就理所应当的想着,如果自己拥有更多会怎么样?如果在向上走,成为真正的受神眷顾者呢?
正当他疾步往前走的时候,路过一个走廊,迅速冲了出来一道白色的人影,还拎着锤子向自己砸来……!
有人袭击自己!
虽然有点小惊讶,但这名教徒并不放在心。像自己虽然还并不算很强,不过可是有着伟大的神力护身,就那种攻击对自己根本不会奏效!
那种名为迟滞的神力,能让几乎一切的事物都慢下来,而且就只是把普通的锤子而已,自己经过强化一次的身体素质,就算是站在这里不动让对方打……
“呯……!!!”
他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除了头痛欲裂的感觉,还有就是被砸到报废的双手和腿脚,以及全身都被捆了起来,像条毛毛虫,还有把锤子烧红了的阿尔白。
“接下来我问你答,不然我就砸爆你,懂?”
“懂。”
立刻怂了, 阿尔白略显忐忑的心也放了下来,看来这家伙还没有疯到那种随时可能自杀的地步还有机会,自己运气还不错。
然后就开始了你问我答环节。这个地方似乎是放一些杂物的仓库,因此很少会有人来阿尔白才敢放心这么审问。
在阿尔白的辛勤劳动(挥动锤子)之下,这名教徒算是一十一五的把自己知道的那点事给倒了出来,这只是个刚入会的家伙。
令阿尔白惊讶的是,这家伙竟然是真的拥有着奇特的力量在身的,旁边的木材箱子就被腐蚀的一干二净,就像是之前见到的那些人的伤势一样。
而且之后的事更是有点令她汗流浃背了:
“献祭神降?呼唤迟滞肿胀之神的投影附身?”
“现在已经在开始仪式了?!”
“艹……我不会是遇到了真货吧?”
问完话之后,用力的帮对方解脱,阿尔白咬着手指甲,如果刚刚对方表现出来的能力确实不虚,那么现在自己岂不是很危险?
从那个教徒口中撬出来的,之所以没有遇到重重把守的原因,是因为大部分人前往了献祭仪式的大厅,才没空管这几个刚抓回来的祭品,可能是想献祭完后再杀了助兴。
这些天来的宗教典籍也不是白看的。一个邪神化身,在这附近炸开来会具体发生什么事?阿尔白不知道,但很可以负责的说,至少自己那片教城,包括任务范围规定地点三千里范围都别想呆了。
人一下子就有点麻了,不是怎么还有真货啊,说好的几百上千年才可能蹦出来一个呢?
还是说自己就刚好那么倒霉,碰上了那几百上千年的那唯一一个?但是,无论到底事实真相是怎么样,阿尔白都只能被迫走向一条路。
——尝试着破坏仪式,至少也要收集到有关的可以阻止的情报。
至于先前猜测出来的邪神等有关的存在,没准是可以已干涉到模拟器中的自己的这条信息?
现在是模拟之后的大约三天左右,她也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但依照自己身体饥饿状况来判断,时间不会超过这个天数。
现在已经不只是模拟器中自己的问题了,要么就是现在尝试去阻止,成功了自然皆大欢喜,模拟结束后把情报告诉爱尔文瑶人来处理。
要么就是三天之后邪神降临仪式没人管理,然后直接爆了,现实中的自己一起死,四舍五入之下哪条路都得死,那这还有的选吗?!
正当阿尔白还在考虑的时候,一股仿佛地震般的巨大轰鸣声传来,上方抖落着成片的碎石和积灰,同样的也把她的脸又刷白了一层。
“不是吧,难不成现在就开始了?”
看着面前无数血红色的符文如同有形一般的游走在墙壁之上,及周围的物体一切都在扭曲,阿尔白嘴角一抽。
同时还有一股恶心的感觉,爬上脊背像是处于深海中的水压那样令人喘不过气,她感觉下意识的作呕……
那是什么?像是有什么极为恐怖的存在,从某个地方一点点的爬了出来,阿尔白并不知道,但是心里却下意识的,觉得让那种东西爬出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所有人都会死,不对,是死也不足以概括的悲惨命运,因此绝对要阻止。
不光是人会死,世界也会死,所以也绝对不能让祂们爬出来。
“……一定要阻止。”
她下意识的念了这句话,然后顺着心中直觉所感应的中心地点赶去,有一种极为强烈的感觉,促使着自己……一定要去阻止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模拟异常……”
“模拟……异……咔……”
“超出记录所统筹范围内……”
“当前命运线即将关……关……”
“喂!快回来!别过去!”
阿尔白没有听到这些,或者说是周围的杂音,越来越多的一阵阵的洗脑般的咏唱,以及诡异的呼喊声,已经时刻不停的回荡在耳边,并且还越来越大!
“呼……啊啊啊……!!!”
“赞美您……迟滞肿胀之神……呃……”
“啊!”
伴随着一阵回荡于耳边的呼喊以及狂热之声。
献祭的大厅已经到了,这是一座大小比足球场都要大的巨型石室,是但是眼前浮现的却是一片血肉遍地的炼狱之景。
昏暗无光,却能清晰地看到中央列出的一道感觉,像是不属于此事的裂缝,以及不详的血红之光。
无复数的符文涌现都勒。出了巨型的不祥之物的扭曲身,影粘稠的像是某种海底生物的触须,上面紧闭着一只只眼睛。
还有就是祭坛之上,面色癫狂的各类教徒,有的人在不停的奔跑,然后血肉追不上骨架的节奏被撕扯脱落,有的是被自己血管内的血液扎破了全身。
以往的常识和感觉在这里都被确切的扭曲了,无数的物体错乱的分开,乃至是迟滞在空中。
阿尔白不顾这些,说实话的,她现在自己也意识模糊,只是凭借着那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劲冲了上去,不然这股光景绝对能让已经见识了不少的她吐出来。
像是有什么东西真正的勒住了自己的脖子,连呼吸进来的空气都感觉变得异常沉重。脚底板踩过一摊摊粘稠甚至还活着的血肉。
“呯!”
她下意识地把锤子往面前一砸,像是敲中了什么,停滞在空中的事物正常落地,感觉好受了一些,又能继续向前跑了。
“呯!”
无数由血肉和魔力扭曲而形成的巨型触手像是旋涡般席卷,睁开了尖利的爪牙和上面附带的尸骨眼球。
然后挥舞出了第二次锤子,这些触手变回了一摊烂肉的正常模样,尸体只是尸体而已。
在祭坛中央还能看着一个高举着教典的枯瘦人影,那道漆黑的裂缝旋涡正是从那本书中涌出。
就是这个。
最后一锤。
最后一个锤子,还没来得及挥舞而出,面色呆滞的阿尔白眼神似乎灵动了一些……唉?
“发生了什么事?”
她喃喃自语,有些不知所以,随后便整个人倒飞出去——被一根血红色的触须拍飞,在那个瞬间,身体及时浮现出来一层圣光,挡住了攻击。
但是仍然不好受,大片的光点碎片也随之飞溅,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肋骨都断了好几根……阿尔白勉强的睁开眼睛。
“吼……呜……”
同样的像是与之对视,一只布满血丝的血红眼白,浊黄瞳孔的眼睛,也在那一片扭曲的漆黑和血红中撑开。
www.yqxsg.cc。m.yqxs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