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芮成荫不由一顿。
是了,傅玉棠是有送过一封信给他。
那封信是随着午膳送来的,当时他正与众人商讨正事,半途自然不好起身离开。
而且,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也不好一个人吃独食。
所幸菜式足够多,份量也足,他便直接让人摆了饭,招呼众人一起边用膳,边讨论事情。
至于信件……
他想着傅玉棠要是有什么急事的话,应该会直接派人过来通知,而不是神神秘秘留下一封信。
能用书信交流的,应该不是紧要的事情。
等到他将手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再看也不迟。
因此,便直接将信件收起来了。
打算等到无人的时候,再拆开看看傅玉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哪曾想,他们这边都还没有商讨完呢,王大贵就匆匆赶来,告诉他们严修礼那家伙落水了。
再然后,傅玉棠这家伙不顾念他们的情谊,转而维护严修礼,他忙着生气,一时间也没想起信件的事情。
此时,听到傅玉棠的话,芮成荫莫名有点心虚,从袖子里摸出一封薄薄的信,面容微红道:“我、我这不是没找到机会看嘛……”
顿了顿,又强词夺理地添上一句,“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的话,我肯定早就看了。”
傅玉棠听完后,脸上并没有责难之色,有的只是看见孩子胡闹时的无奈。
奈何芮成荫压根儿没理解,就如同以往数次,只觉得傅玉棠一脸迷之微笑。
这笑容,充满了温和,像是长辈看待小辈胡闹时的无奈,却又带着淡淡的戏谑之色,诡异极了。
让他浑身都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自在。
总忍不住在心里猜测,傅玉棠这家伙是不是在偷偷嘲讽他。
要是换成以往的话,芮成荫肯定是要生气的。
但随着这段时间与傅玉棠的不断接触,他知道这家伙就是这样。
除了偶尔露出这种诡异的表情外,实际上对他没什么恶意。
想着,芮成荫就大度地不跟她计较了,低头拆开信件,当着傅玉棠的面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脸都红了。
之前是气红的,现在是羞的。
他捏着信件,飞快地看了傅玉棠一眼,扭扭捏捏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道:“你这是为了我啊?”
“不然呢?”
傅玉棠挑眉看他,见他终于明白过来了,神色一如既往的温和从容,淡声引导道:“礼部一行人惹了众怒,皇上让你来监督他,除了让你们出口气之外,本意是为了息事宁人。
你要出气可以,但不能做得太过。
若是太过盛气凌人,那就不是出气,而是打皇上的脸了。
你气我不与你同一个立场,逼着你向严修礼道歉,可你想过没有,今天若是严修礼真的溺水而亡,你要怎么办?
你前脚刚与他发生过冲突,后脚他就落水而亡,你让众人怎么看?
要知道,今日可是有不少百姓看到你跟他起了龃龉。
他若是死了,你就是第一嫌疑人。
就算最后查清楚不是你动的手,但是谁能证明他的死,与你步步紧逼没有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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