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棠挑了下眉,淡声道:“比起去了边关无人知晓,还要受苦之外,倒不如大方一点,把一半荣光分给手下的僧众。
最起码,有他掌控、压制着,底下僧众的名声无人能越过他去,无人能比他更受百姓的敬仰。
他仍然可以做大宁最有佛性的护国寺住持,高高在上地享受众人的追捧,舒舒服服地过日子……”
可事实上,留在京城,他必死无疑。
边关虽苦,却有不小的机会能活下来。
而一旦活下来,他慧心之名不说流芳百世,至少在大宁存在的期间,必会成为佛门圣僧的典型代表。
但凡有人提及佛门,想到的必会是他。
可要是留在京城的话,那可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可惜啊……”傅玉棠轻叹了一声,摇头道:“太过贪心,又不懂得取舍的人,总归是没有好下场的。”
王大贵深觉有理,点头道:“是这样没错。”
说完这话,二人一时无言,静静地对弈起来。
别看王大贵刚刚说得霸气十足,实际上每次轮到他落子,都十分小心谨慎,防守为主。
傅玉棠则是东一下,西一下,只为堵他,毫无章法,完全不在意输赢。
一个小心翼翼,一个胡乱落子,使得一盘棋根本成不了局。
二人下了一个多时辰,依旧还是维持着最初的模样,分不出胜负。
最后,二人呵欠连连,实在没忍住,不约而同地叫了停——
“大人(大贵)天色不早了,今日我就暂且放你一马,改天再战。”
语毕,二人顿了一顿,不由相视一眼,齐齐笑出声。
而后,相携着起身,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
昨日,傅玉棠答应过小满要带他出去玩。
一大早,傅玉棠才刚起床,出了房门,守在院子里的小满就立刻迎了上来,仰着头,眼神晶亮地看着她,问她何时出发。
傅玉棠打了个呵欠,伸手牵起小满,抬步往前院的方向走,温声道:“现在就出发。”
青蓉因为要去莘氏茶楼跟着女夫子学习,纠结了会儿,对傅玉棠道:“大人,我就不去了吧?我这段时间与安南侯夫人有约了……”
傅玉棠闻言,没有勉强,只颔首道了一句:“好。”
转头吩咐甘大平给旺财套上狗链子,又让俞伯找来几张红纸,准备好笔墨纸砚,低头“唰唰”写了几个大字,递给王大贵。
让王大贵在她指点的位置贴好。
做完这一切后,这才带着一家老小,连同旺财,晃晃悠悠出了门。
他们前脚刚走,福禄就奉风行珺的命令,带了半车奏章前来长兴街。
一路上,他还在苦恼要如何向傅玉棠开口,让她收下这半车奏章呢。
结果一来到傅宅,还未吩咐人敲门,就先看到门上的红纸——“今日主人外出不在,若有要事,改日再来”。
望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福禄清秀的面容破天荒显露出呆滞的神情来。
愣怔了几秒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小滑头……
肯定是猜到皇上有此举动,这才故意贴上这红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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