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玉立在堂下,偏头看着面前众人,泪光莹莹。
脸上中的惊讶、委屈与难过更是不加掩饰。
静安侯打她,全因一时愤怒。
出手后,便已心生后悔。
此时见到她面上泛红,巴掌印清晰可见,顿时心疼不已。
他只有柳惜玉这一个女儿,自然视如珍宝。
平时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捏在手里怕碎了,唯恐她受到一点伤害。
可这次……
她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他若是不管教的话,难道还要让外人来管教吗?
要知道,外人可不会像他这样爱护她。
此时面对柳惜玉痛苦的目光,他不敢直视,却也狠了狠心,冷声道:“这件事本就是你有错在先。
身为女子,自当分恭谨温顺;身为儿女,自当顺从长辈;身为妻子,自当恭顺夫君。
而你呢?
三番四次与家中长辈大呼小叫,胡闹生事。
不仅忤逆长辈,还不敬夫君,简直是错上加错。
不止浪费我的精心教导,更是抹黑了静安侯府的教养!”
“胡闹生事?”
明明是酷暑天气,柳惜玉却觉得自己仿佛坠入冰窟当中,浑身冰冷。
她望着静安侯,强忍着眼泪道:“原来,我所做的一切,你们当成在胡闹……
可爹爹,当年是您说我天资出众,聪慧过人,说我不输男儿。
既然认可我的才智天资,为何就不肯相信我的判断呢?
为何一心以为我在胡闹?”
说话间,柳惜玉的眼泪簌簌跟着往下掉,直直盯着眼前的家人,秀美的面容再无往日的温婉,崩溃道:“这到底算什么?
难道当年那些话,你们都是在哄我的吗?
你们认可我的天资,却又不相信我的天资,难道就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当年,父亲让她跟着兄长们学习,难道不是因为爱惜她的天资,不舍得她的天资被埋没吗?
她通过层层严苛的考核,拿下才女之名,父亲和兄长不也夸她聪慧,胜过世间大半男子吗?
这些难道都是假的吗?
“够了!”静安侯大声喝斥,打断了她的质问,冷声道:“现在还扯以前的事情做什么?
既然你已经嫁入平阳侯府,那就要做好妻子的本分,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而不是天天妄想出风头。
官场的事情,你根本不懂,也勿要插手!”
“不懂?”
柳惜玉怔了一怔,哽咽反驳道:“爹爹方才不是说家中精心教导我吗?
与家里的兄长一样,我也寒窗苦读了十多年,寒暑不辍,不敢有片刻懈怠!甚至不输他们分毫!为何他们能提出自己的意见?而我却不行?”
“你兄长是男子,你是吗?”
见她一脸不服,静安侯不介意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淡声道:“你要记住你的身份。
身为女子,你不能、也没有资格插手府中要事。
不管是家中,还是平阳侯府。
你要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管好内宅,抓住你夫君的心,而不是自作聪明地卖弄你的才华。
说到底,你那才女之名,也不过是个锦上添花的玩意儿而已,根本没有人会把它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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