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说,除了宫宴以外,她就没见过几次圣颜,如何能笃定皇上就是这样想的?
君心似海,满朝文武都捉摸不透,她一个小小女子又怎能参得透?
即便她说得再好,再有道理,归根到底也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
不过,这话霁文康没说出口。
二人做了多年夫妻,霁文康深知柳惜玉表面柔弱,实际上极为清高自信,性子很是执拗刚烈,自有一股不服输的精神。
他若是出声反驳的话,那接下去几日就没清净的日子过了。
柳惜玉肯定要找时间跟他辩论清楚,争个高下的。
就像以往一样,两人意见不合时,谁辩赢了,那就听谁的,按照赢方的意见行事。
如果是普通的事情,霁文康自然乐得陪她玩,把辩论当成夫妻间的小情趣。
但这事关儿子、平阳侯府的未来,霁文康无论如何都不能玩笑以待,更不愿意与她争辩。
因为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将凛凛送到军营去的。
在他看来,让儿子留在京城可比送去军营有用多了。
他的父亲以及岳父静安侯爷亦是同样的想法。
虽然凛凛拜不了邵景安为师是有点遗憾,可天下有才之人又何止邵景安一人呢?
更不用说,在得知凛凛落选太子伴读后,父亲便当机立断为凛凛找好了师父。
那人便是当朝丞相刘清。
若凛凛能拜刘清为师的话,那相当于平阳侯府与刘清一派结盟。
如今刘清圣眷正浓,在朝中如日中天,与他结盟,平阳侯府获得的益处自不必说。
况且,刘清十分惜才。
在得知他们有意让凛凛拜他为师后,刘清高兴不已,当场承诺凛凛将是他的关门弟子,他必将所有本领倾囊相授。
从刘清这一态度来看,他确实是欣赏凛凛的。
凛凛拜他为师的话,不比拜在邵景安名下差。
有了刘清的看中,加上他与岳父一路护持,凛凛若是想成为下一任丞相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霁文康仿佛已经看到儿子成为丞相的情景了,脸上不由流露出点点笑意。
柳惜玉见状,神情茫然地看着他,不解道:“康哥哥,你在笑什么呢?难道玉儿哪里说得不对吗?”
“不是。”霁文康回过神,摇头道:“玉儿说得很有道理。不过……”
犹豫了一会儿,霁文康选择如实相告,当然也是为了柳惜玉不再缠着他辩论。
低声道:“父亲与岳父大人已经帮凛凛找好退路了。他们准备让凛凛拜刘丞相为师,而刘丞相也同意收凛凛为徒了。”
“刘丞相?”柳惜玉皱起眉头,迟疑道:“你是说刘清?”
“正是。”霁文康点头道。
却没想到,柳惜玉听到这话后,直接站起身,沉下脸道:“不行!我不同意凛凛拜他为师!我这就找父亲收回成命。”
语毕,不顾天色已晚,抬步便要往外走。
霁文康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地拉住她,耐着性子询问道:“为何?刘清虽然不如邵景安才华出众,但也差不了太多,玉儿为何不同意?”
“这不是才华问题。而是他身为权倾朝野的老臣,往后太子继位,若不想成为傀儡的话,第一个需要铲除的便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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