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不止这一点呢?”霁雪道。
“哦?”傅玉棠挑了下眉,朝他的方向倾了倾,颇感兴趣道:“愿闻其详。”
直至此刻,傅玉棠仍是不动声色,半点情绪都没有外泄。
这人,当真是深不可测!
霁雪目光在她脸上转了几圈儿,心知若不将所有事情讲得清楚明白,傅玉棠是绝对不会松口承认了。
但一旦挑明了,二人就彻底站在对立面了。
一想到这一点,霁雪的神色便有些复杂。
垂下眼,默然片刻,复又抬起,目光冷静道:“那就先从你今日的表现说起吧。
如今外部局势严峻,大宁理应上下一心,齐心对外才是,你却在此时推行开办女子学堂,
明面上这确实是一件好事,但实际上,此举无疑是在破坏大宁内部的平衡,同时加重了国库的负担。
傅大人,你身为一国丞相,当真是为大宁着想,而非故意制造矛盾吗?”
“没想到霁公子足不出户,消息倒是灵通。”
傅玉棠面上笑容不减,感叹道:“早朝上刚发生的事情,不到三个时辰,霁公子这边就知道了。
莫非,除了江月明等人外,朝中还有你的小眼线?”
霁雪没有否认,只道:“傅大人做得出,还怕人说吗?”
“怕倒是不怕,就是觉得霁公子找的小眼线太不靠谱了。
听话听一半也就算了,怎么传话也只传一半呢?
这小眼线明显不称职啊。
霁公子还是尽早将他换掉才是,免得有天误了正事。”
傅玉棠贴心地提醒道,顿了顿,似解释又似在狡辩,道:“要知道,本相在朝上说得很清楚了,之所以开办女学,就是为了大宁的昌盛。
正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平衡,万物得以生长。
一味打压女子,那才是真正破坏平衡。
至于你说的加重国库负担,难道你的眼线没告诉你,此次推行女学的开支全由护国寺承担吗?”
“正因为他告诉我了,所以我才怀疑你居心不良。”霁雪沉声道。
傅玉棠面露讶异之色,不解道:“霁公子此话何意?”
“我曾与慧心有过几面之缘。
此人精明强干,喜好名利,绝无可能主动捐献资产。
即使捐献了,也断无可能倾尽所有。
此次必然是受到威逼,这才不得不将所有资产捐献出来……”
停顿了下,霁雪稍稍喘了口气,忍着额前的刺痛,继续道:“太祖推崇佛教,上行下效,不管是王公贵族或是平民百姓,亦跟着尊崇佛教。
经过百年的光阴,佛教已然成为了大宁国教,信众无数。
你在大宁外患不断的情况,选择对护国寺下手,设法打压佛教, 目的不就是为了引起动乱?
甚至,我可以再大胆猜测,你此举背后还有另有一层不为人知,更为险恶的意图——
你想借着打压佛教、收割天下寺庙财产一事告诉西鸣与北域,大宁的国库已经空虚了,暗示大宁目前已是捉肘见襟。
因此,朝廷才不得不对佛教下手,以求能充盈国库,勉强支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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