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脚下,绿色的光芒迅速蔓延扩散,直到笼罩这片黑暗之中,目之所及的每片空间。
蜿蜒的法阵好似盛开的藤蔓,生命力赋予其中。
每一串复杂的咒文都跳动着,蓄势待发。
绿色的囚笼。
空间被叠加、缩小,直到将季云清送到她的眼前。
“铛!”
双剑再次相撞。
仍旧是巨大的灵力波动,荡漾散开,但止于法阵之中。
被吞噬,吸收。
黑暗中,法阵的每一条线都好似跳动的脉搏。
震撼、惊讶。
无论是强者还是弱者,在这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到达了巅峰。
点点荧光洒在少女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衣裙上。
如同洒在原野上的种子,破土而出,肆意生长。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秦晔颤抖着双手,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产生了灵魂的共鸣。
不陌生的。
这是他一直所追求的道。
苍生道。
季云清不是什么好打发的炮灰,作为龙傲天,他永远有着敌强我更强的信心。
哪怕面对宁熹元这种疯子。
他的信心也只是偶尔轻微动摇。
剑于他手中变成千万把,撕扯着法阵中的丝丝缕缕,企图打破禁锢。
而季云清本人——
“铛!”
“铛!”
“铛!”
清脆的碰撞声从未停止,越来越密,到最后几乎没有空隙,随着埋没的跳动,连成生命的赞歌。
剑法出神入化,人剑合一。
再加上青云境的加持,季云清隐隐占据上风。
于是他的声音再度变得傲然。
“认输吧!”
“给彼此留些体面。”
宁熹元提剑招架的时候,两人之间有片刻的喘息,静止。
少女垂眸。
季云清脸上的表情更加骄傲。
心虚了?
终于察觉到他的强大准备认输了吗?
“你说的有道理。”
“剑法确实不如你。”
宁熹元抬头时,嘴角绽开笑容,语气轻松愉悦,却不见半点无奈。
剑法上输给季云清,没什么。
“哼。”季云清准备歪嘴。
但少女长剑猛然抽开,剑身在瞬间迸发出强大的力量。
“砰!”
一声闷响,两人被迫分开。
季云清已经重拾自信,他握紧手中的剑,嗤笑:“别再挣扎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少女随手扔了剑。
裹着黑气,煞气逼人的诛神剑丝滑地插进了法阵的正中央。
阵眼。
刹那间绿色消失,滚烫的岩浆从裂缝中迸溅而出。
少女立于半空,身后火红一片,岩浆翻滚。
结印未停。
火海蔓延,焚烧一切。
要死了!
要逃。
季云清感受到了那份压迫感。
火舌翻卷,将他淹没其中,挣扎时只觉自己似沧海一粟,渺小无助。
季云清:!!!
不讲武德!
淦!
火非真火,他却感觉自己已经被烧焦了。
长剑变得滚烫,要将手心烫穿。
他认输!
这辈子他从不输人。
只输妖孽。
他爹的,宁熹元根本就不是人!
挣扎间,少女的身影变的模糊。
只是红光照耀下,眼角的泪痣红的惊人。
连续震惊后,所有人都变的麻木了。
剑修?
法修?
符修?
傻傻分不清楚。
其中烟雨峰主捂着嘴失声叫道:“恶鬼道!”
慈悲者修苍生道。
审判者修恶鬼道。
两道同修...
简直前所未闻...
额...
算了。
其实剑、符、法同修的他们也是前所未闻。
季云清艰难地伸出手:“我...认输!”
空间法则终止,宁熹元同时也挥手撤去了法阵,轻盈地落在地上。
季云清像是一条死鱼。
毫无生命力,整个人瘫在擂台上。
他的三观被摧毁了,他开始痛恨这个世界。
还有该死的浮屠宗主,该死的宁程深!
为什么要生出来个宁熹元来克他!
骤然出现的光亮让许多人眯着眼睛适应。
周围寂静无声。
气氛朝着怪诞又神圣的方向发展,没有人主动打破。
哪怕是飞仙门的长老弟子。
他们还在震惊中无法自拔,甚至忘记了将他们尊贵的少主扶起来。
直到宁熹元朝着季云清走去,诛神剑轻轻支在季云清的耳边,轻声道:“傲天兄,还需努力。”
她还是很看好这个气运加身的季云清。
金仙...
宁熹元叹息着揉了揉眉心。
这种时候,猝不及防就想起了宴祁安。
她应该时刻鞭策少年奋发向上。
季云清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艰难地叫道:“站住!”
宁熹元:“......”
不是吧?
哥们儿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吗?
差距都摆在这儿了,没必要吧...
只见男人拼尽全力,用剩余不多的力气调动着脸部肌肉,企图歪嘴一笑。
“第一,我不叫傲天!”
“第二......”
没有第二。
因为雄狮一般的男人重新倒在地上。
宁熹元:“......”
【爽!】
系统发言。
而后,场面好像重新活了过来。
议论声渐渐变大。
瑶光仙尊轻咳了两声,拍了拍旁边飞仙门长老的肩膀:“载入史册,啧啧。”
“被化神暴打,确实应该载入史册。”
刚才收到的炫耀,瑶光仙尊选择用讥讽嘲笑的方式还回去。
飞仙门长老一口气没吸上来,差点儿当场晕倒。
但其实流云宗的诸位高层也依然处于震惊之中。
他们是被季云清的雷劫吸引过来的。
但没想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宁熹元身上,狂热而又激动。
天才...
天才也只是个泛称。
天才也有断层。
他们这位刚刚回到流云宗的宗主之女,绝对站在天才的最顶端,无人能出其右。
“宁熹元...”
“宁熹元!”
“宁熹元!”
零零散散到整齐划一,内门弟子高举着手臂,见到了天才的顶峰。
骄傲、自豪。
还有狂热地迷恋。
这里是修真界,强者为尊,实力至上。
宁凌月心脏剧烈跳动着。
她竟难得生出了几分荣辱与共的热血。
“师兄...”阮茵茵往秦晔的身后躲了躲,怕了。
她是真的怕了。
早知道是这么个妖孽变态,她从一开始就应该做一只缩壳乌龟。
宁熹元对于这样的场面并不陌生,淡然走下擂台,宁程深迎了上去。
男人的目光之中含着赞赏:“熹元。”
“很厉害。”
是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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