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冷风中带着一丝丝寒意,连续下了几天的雨,而今终于出现了一抹阳光。枝头的黄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大部分都已经枯黄落地。
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涟漪宫的金顶上,大殿内一股淡淡的檀香味缭绕四周,纱幔后若隐若现的身子轻轻起身。
程茗染头晕脑胀,一手撑着床榻,一手按着太阳穴的位置,神色慵懒地支起身子。
程茗染发髻微散,几缕青丝垂在细腻如玉的颈侧,增添了几分妩媚。她的面色略显苍白,双眸略带迷离,仿佛还未完全从宿醉中清醒。
她缓缓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现在只感觉头痛欲裂,昨夜……她喝醉了?
程茗染努力平复着情绪,脑子里面碎片化的记忆一点点的浮现出来。想起昨夜的醉酒,脸上不由的变得僵硬。
她轻抚着眉间,试图舒缓紧皱的眉头,昏沉沉的脑袋无时无刻的提醒着她,昨晚的醉酒并非全无代价。
床榻的小桌子上,她没有惊动任何人,扶着床沿就走到窗边,她将窗户打开,外面冷风阵阵,她也试图以此来驱散残留在体内的酒气。
程茗染望着窗外逐渐明亮的天空,她默默地立着窗边,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这次的醉酒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过的,她以前很少喝酒,哪怕偶尔喝一点也不过是适合女儿家喝的果酒和米酒,像昨日那种……确实是第一次。
就是昨天晚上的那些记忆她已经记不清了,只是有些模糊的记得自己好像主动在季伶舟面前宽衣解带,甚至要抱着他来着。
程茗染叹了口气,自己昨天晚上似乎弄巧成拙了,原本她只是想要讨好他,哪成想自己却喝醉了?她也没想到昨天那酒那么烈。
外面的门被推开,程茗染看了过去,是书画进来了。
“娘娘怎么站在窗前?外面风大,这要是被风吹了受了凉,病了怎么办?”书画看见程茗染站在窗边还把窗户打开了就赶紧走了过来。
书画将窗户重新关上:“这天刚亮一会儿,现在正是最冷的时候,娘娘怎么不多睡会儿?”她扶着程茗染往旁边去。
程茗染摇了摇头:“有些睡不着了。”她说了一句。
书画扶着程茗染坐下:“娘娘可有哪里不适?昨夜娘娘喝了不少的酒,想来怕是会头疼,要不奴婢去宣太医过来瞧瞧吧。”
程茗染制止了她:“不用,就是有一点头晕而已,不碍事。”
“娘娘昨夜喝了太多的酒,陛下已经吩咐让人准备了解酒汤,一会儿奴婢就让人端过来。”书画一边说一边叫来了外面的人去准备热水。
程茗染听到陛下两个字,心神一动:“陛下……昨晚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问了一句。
“陛下昨晚都在咱们宫中,未曾离开,今日一早因着要上早朝才离开的。”书画回答。
竟然在这里待了一整晚吗?所以……他应该是没有生气的才对吧?程茗染心中懊恼,自己怎么就贪杯喝了那么多?
原本想着一两杯也无事,谁曾想两杯酒下肚便控制不住了,早知这般,她一开始就不该准备这么烈的酒。
“淑妃娘娘。”外面有宫人进来了。
“何事?”书画问了一句。
“回淑妃娘娘,皇后娘娘刚刚派人来说,三日后皇后娘娘要举办冬日宴,到时候还请淑妃娘娘一同前去。”宫女说了一句。
冬日宴……
“本宫知道了,退下吧。”程茗染回了一句。
这冬日宴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也是惯例了。除去后宫的这些后妃,还有朝廷命妇与官家小姐都会参与,还挺热闹的。
程茗染以前是最怕冷清的人,所以每次遇到这种热闹都迫不及待的要凑过去,但是这一次……
她一想到又要和这些人打交道,她心里就有些烦躁,到时候肯定是免不了一番唇枪舌战的。
“奴婢先伺候娘娘梳洗吧。”书画说了一句。
程茗染点了点头,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现在就算是不愿意去参加这些宴会又如何?总不能一直躲在这儿不见人。
再者,她现在不去也有些说不过去,索性不犹豫了。
皇后除了给六宫传了消息,自然也是不能少了季伶舟。紫宸宫这边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季伶舟下朝之后了。
他倒是没有什么意见,这些事情向来都有皇后自己处理,他这边几乎是从来没有管过的。
既然是惯例,他也不可能莫名的就叫人取消。不过……
“涟漪宫那边淑妃可醒了?”他问了一句。
“听人说陛下才刚离开一会儿淑妃娘娘就醒了。许是昨天晚上喝了酒的缘故,所以有些头晕,淑妃娘娘身边的书画姑娘伺候着娘娘喝了醒酒汤,而后便好多了。”李盛回答。
好在他一早就预料到了陛下可能会问到这件事情,所以早就安排人过去守着,要不然就陛下这突然问这么一句,谁答的上来?
要知道,以前的陛下也不会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啊,他堂堂一国之君,还会关心一个后妃有没有醒过来?
听到李盛的回答,季伶舟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昨天程茗染醉酒的画面在自己脑海里又一点一点的重新浮现了起来,就是不知道这丫头喝醉了酒之后还能记得那些事情吗?
他一想到要是程茗染醒了之后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部忘了,他心里就有些不得劲儿。
要是就这么轻易的被她忘记了,那也太“便宜”那丫头了吧?季伶舟突然就有些好奇,要是程茗染还记得昨天发生的那些事会是什么表情。
既然已经生出了这个想法,季伶舟的行动也是挺快的,马上就吩咐李盛摆驾涟漪宫。
而且……
“将今天的折子也全部都搬过去。”季伶舟说了一句。
李盛:“???”将折子也全部搬过去?陛下这是要在涟漪宫处理公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