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历和白马探一起走进警视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他俩一进门就看到了被众人围住的曹冰,还有站在一旁的渡边折。
曹冰一看到他俩立刻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白马探不动声色的往高桥历身后躲,试图用队友的身躯保护自己,原因无他,这次对于绞杀假高桥历的行动他并没有告诉曹冰,甚至隐瞒了之前的高桥历是冒牌货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敌方计划,也知道青木川会掉入陷阱,但这一切都没有告诉曹冰。
好歹曹冰也是花钱聘请他加入队伍的,其他不说,光隐瞒情报这一点确实不够义气。
但是曹冰过来之后似乎没打算追究他的责任。
原因无他,因为曹冰对于某些情报也没有告诉高桥历和白马探。
两方看似合作,实际只是在一个团队的架子下各干各的,甚至还有拿对方队友赌结果的共同点,如此没良心的操作双方都在干,因此没有人指责。
“青木警官呢?他应该没事吧?”高桥历往人群中巴望了一眼,问曹冰。
“没事,他自己事先有防范,而且最后还有渡边折帮忙,无伤大雅。”曹冰道。
高桥历:“那我怎么没有看到他?”
曹冰:“敌方围剿我方的计划完败,实在一点面子都没有,我让川儿去医院躺一天,好歹迷惑一下敌方,不然一点好处没捞到实在蠢的让人心疼。”
高桥历:“......你这样一骗他们岂不是更可怜?”
曹冰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他叹了口气:“我现在并不这么觉得。”
“啊?”
高桥历没明白曹冰是什么意思,他一抬眸就看到了田中冀带着人朝他走了过来。
大伙皆是一脸严肃的样子,没有人大声说话,直到田中冀拿着一份档案站到曹冰跟前,高桥历才冷了脸。
“高桥警官,实在很抱歉,这么晚把你叫来。”
田中冀板着脸说道。
高桥历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众人:“嗯?”
才九点,晚吗?
他之前通宵到凌晨四点都没有人上来跟他说一句时间很晚,今天说这么客气的一套又是搞哪出?
“是这个样子,之前因为接连的案子调查牵扯到了我们警方,警局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前几天上级正式下达指令,彻查警视厅在位所有警员警官,这个事,你也是知道的吧。”
“知道。”
“那么,现在有一份文件是关于你本人身份的调查,请问你有何感想?”
在场众人都纷纷看向高桥历,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高桥历沉默了几秒,沉声问道:“我的调查?我要有什么感想?”
田中冀盯着他,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又上前几步拉近两人距离,随后忽而将文件拍到他身上。
“高桥历警官,如果你现在说出实情,等到这份文件打开之后,我们可以从轻判定你的罪责,如果你到现在还打算隐瞒真相,那可就不太体面了。”
高桥历哼笑一声,耸肩:“我的罪责?”
“是的,关于你的真实身份。”
“我的真实身份?你怀疑我是敌方卧底不成?”
“你的身份是不是敌方卧底是哪方卧底暂不明晰,但你绝对不是高桥历!”
“有什么证据?”
“当然,这份档案,明明白白的记录着,高桥历,是一年前刚被判死刑的重罪犯,而大阪警视厅对于他的死亡证明并没有上传,线上档案没有关于高桥历死亡的记录,我们都知道,没有死亡记录的人即使是已经死亡了,他的身份也可以继续被使用!”
办公楼里的灯光无趣的亮着。
所有人挡在高桥历跟前,似乎是围了一堵墙,就像是发现狼群中混入的一只披着狼皮的动物,他们盯着他,好像下一秒能群聚而上将他分而食之。
高桥历定定的站在原地像是僵住了,他不说话,原先正视田中冀的眼睛也将视线瞟向了别处。
白马探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站在一边,从刚才开始他就没说话,不仅仅是因为他不是警局的人没有优先发言权,还是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会由什么角色引发什么剧情,现在一切明了,他却还是一言不发。
他不知道说什么。
一切发生的太快,像是按了加速键。
他感觉一切都很荒谬。
要是让警视厅的其他人知道高桥历并非高桥历,而是其他人假扮的,哪怕这个人是服部平次,他们也不能饶恕了他。
而且不仅如此,就连工藤新一那边也会出意外。
一旦当公馆的老大知道了服部平次还活着的事实,工藤新一会迎接什么样的事情,所有人都无法预料。
白马探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不妙。
服部平次身份暴露了。
他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高桥历,瞥到他紧紧握着的拳头青筋暴起。
在所有人掀开高桥历面具之前将人快速带离这个地方。
这群人不知道假扮高桥历的人是谁,工藤新一那边就不会有危险。
“警官,你说的这话我就听不懂了,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长得像的大有人在,你怎么就确定一年前被执行了死刑的那个被我顶替了?”高桥历嗤笑一声,这样问道。
看似冷静,实则他额上已经汗涔涔了,甚至身体都有小幅度的颤抖。
刚刚打赢一场博弈,香槟还没来得及开,直接滑铁卢战役了。
“长得像?这个世界上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血型会一模一样吗?身高会一模一样吗?因为之前你是服部警视监带来的人,所以没有人去验证你的身份,实际上我们警局就没有人见过真正的高桥历长什么样子,所以身高多高即使对不上也没有人会去追究,而现在,我手里拿着的就是一份真正的高桥历的档案袋,你敢打开让大家看看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警官?这份档案如果真的是我的,打开之后就作废了。”高桥历摇头耸肩,勉强微笑。
“作废当然不会,上级批准,特殊情况下,可以重新录档。”
“那您怎么证明您手中的这份档案是真实的而不是别人伪造的呢?况且随意拿别人档案本来就是不被允许的事情吧?”
“我手中这份档案来自大阪警视厅,自然不会差。”
“怎么证明?”
“很简单,打开一看就知道了,一份正规档案应该会有国家盖章,为了验证真伪,我已经联系了上级,破例去葬重罪犯的墓园,如果高桥历真的已经死了,那他应该会在那个墓园里,提取DNA不是什么难事,而且高桥历警官你的DNA比对,应该可以对上我手里这一份。”
高桥历眯起眼睛,舌尖抵上门牙笑了一声,明显是被气到了,但他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高桥历警官觉得这样的场面有失颜面,我们可以等到死者DNA鉴定出来。”
高桥历冷笑一声:“警视厅这么多人,我想问一下田中冀警官,为什么就调我的档案呢?”
田中冀笑道:“高桥警官,这是每一个东京警视厅警员会都会接受的个人资料调查,如果你这方面没有任何问题,当然不需要担心什么,但现在,偏偏你的身份方面出了问题,我们也应该持着严谨的态度,为了不冤枉高桥历警官,我们只能这样当场验证。”
白马探:“田中冀警官.....”
曹冰:“既然田中冀警官这么坚持,我们当然可以配合。”
高桥历无暇顾及其他,转身就想离开警视厅。
“拦住他。”
田中冀发令。
瞬间,几个警员上前拦住高桥历的去处。
“我现在人还在东京,要是真有什么问题,怎么,田中冀警官这是担心我跑掉吗?”高桥历侧过脸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笑意了,只剩冰冷。
“抱歉。”田中冀平淡回应。
高桥历嗤笑:“做都做了,说什么抱歉?”
在场的人正僵持着,忽而,田中冀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田中冀身上。
田中冀不紧不慢的掏出手机,随后,脸上浮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我们要等的消息这不就来了?放心,高桥警官,只要你确实是无辜的,警视厅的门你以后还可以随意进进出出。”
白马探皱眉往后退了一步。
曹冰忽而看向他:“不用担心,没什么问题。”
白马探忽而一怔,他看向一脸冰冷的高桥历,那人原本气愤的脸,此刻嘴角上扬了两个像素点。
......怎么回事?
田中冀接通电话按下免提,里面立即传出一阵杂音,随后一个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
“警官!”
“结果调查怎么样了?”
田中冀盯着高桥历问道。
“我们对死者高桥历进行了开棺验尸,DNA与警视厅高桥历的对不上!”
田中冀:“嗯,全面搜索了没有,对应的哪个档案?”
他这话一问出,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着结果。
高桥历身影晃了晃,明显有些站不稳了。
“嗯,是的,我们按照DNA比对,确实在档案库里找到了重罪犯高桥历的档案,不过与东京警视厅的高桥历完全不是一个人!”
在场人立刻喧哗起来,田中冀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
“你说什么?”
“一年前大阪监狱确实枪决了一个叫高桥历的重罪犯,他的尸首被埋葬在墓园里,现在DNA比对也依然对得上。”
田中冀猛然抬起头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望向高桥历,拿在手里的那份档案被他攥紧了,起了皱。
高桥历紧绷的脸保持了几分钟的冷淡,随后他勾起嘴角笑了笑。
“现在需要打开您手里那份档案看看照片上的人是不是我吗,田中冀警官?”
田中冀嘴角一抽。
“虽然对警官查我档案的事我保留态度,但是您现在也可以重新采取我的DNA再进行一次比对,看看能不能对上您手里的那一份呢?”
众人纷纷看向田中冀。
田中冀眼神冷冰冰的盯着他,随后在一众人员的注视下猛地将档案摔到桌子上,他伸手粗暴的推开身前的一个警员甩门而去。
高桥历定定的站在原地没有再看他。
“现在还需要等待什么结果或者是验证什么吗各位?”曹冰方才吐了一口气,犀利的眼神扫过众人,“没什么事的话收拾一下,可以去干其他的事了。”
“是,警官.....”
众人立马一哄而散。
高桥历则发出一声冷哼,转身走出了警视厅。
曹冰与白马探对视一眼,两人不紧不慢的跟上去,直到出了门才看到高桥历坐在一旁的石栏上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曹冰走过去站在他旁边看着他,随后笑了一声:“可以,这波配合可以。”
白马探紧随其后,一脸茫然的看着两人:“今天这事儿你们料到了?”
曹冰摇头:“我没想到这一层,是他想到的。”
“不是我。”高桥历气虚似的来了一句。
这下连曹冰都懵了:“啊?”
“料到他们会对我的身份下手的人不是我,”高桥历轻轻启唇,望着已经完全黑下去的天,说道,“是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
“啊?”
在场两人都面面相觑,曹冰更是大为震惊。
“你说......他?”
“是。”
“不是你和大阪那边联系的人吗?”
“是他打电话联系的。”高桥历叹了口气,“事关我的安危,大阪那边,当然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不然赌不信任的成本太大了。”
曹冰:“你们之间还有联系?”
“现在的局势是他想联系我们就可以联系到,其他时间如果我们想找他完全是没有门路的。”
高桥历说完,长舒一口气,他刚刚站在大厅内,看似淡定,实则浑身已经被汗浸湿了:“我腿软,我坐一会儿,这太考验演技了,还好我定力好。”
“等等.....那田中冀手里的那一份档案怎么解释?那份档案可是他们的人拿出来的.....你可别说那是因为——”
“是啊,完全被料到了,那份档案,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
只有让敌方亲自拿到那份档案才能让他们放下戒心,才能顺利的让他们掉入陷阱——
另一边,大阪警视厅内。
几个警员闯入远山银司郎的办公室内将他团团围住。
远山银司郎气定神闲的坐在位置上,看着服部平藏进入他的办公室内。
“服部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这么大阵仗?”远山银司郎笑着问道。
服部平藏稳稳地站在当场,抬起手腕挥了挥:“拿下他。”
瞬间,又几个持枪警员闯入远山银司郎的办公室内,几下就将远山银司郎制服了。
被捕的远山银司郎还是没有多余情绪,他定定的看着服部平藏。
“此人冒充大阪警视长,带下去,送到监狱里等着上法庭。”服部平藏冷声道。
远山银司郎望着他忽而大笑起来:“押送我?你算什么东西敢押送我?”
服部平藏眯起眼睛看着他:“哦?”
“大阪警视厅内已经被我的人装了炸弹,只要我出意外,立即就会有人将其引爆,还有躺在某处的那位远山警视长,他身上也被装了炸弹——”
那人盯着服部平藏得意的大笑起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押送我?”
服部平藏还是冷冰冰的看着他,听着他越来越肆意的大笑。
“你怎么能确定你的炸弹一定会被引爆?”
听到服部平藏这样的问话,那人一愣,还是没停止大笑:“什么?”
接着,一个人影走进办公室内,那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远山和叶拿着已经被拆坏的引爆器晃了晃:“你是说这个吗?”
那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
“你......你怎么回事?!”
服部平藏望着他,还是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
“不好意思,上次在路上,你们安排伏击我的那个人,身手确实不怎么样,”远山和叶冷哼,“还想打晕我冒充我,不好意思,你们的计划完全失败了!”
那人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同时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
“为了让你们放松警惕,我当然是假装真正的我已经被代替了,而事实上——现在关在拘留所里的那个人,才是冒牌货,哦,今天早上刚转移过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那人瞪着通红的眼睛嘶吼,“这不可能!你们怎么会提前做准备?!凭什么一副完全料到了我计划的样子!是不是有哪个叛徒出卖了我?!”
远山和叶:“啊?你果然还有其他同伙!”
“你!......你们!我不服!我不服!你们怎么会料到我的计划?!为什么?!”
服部平藏挥手,将那个大喊大叫的家伙叫人押了下去。
远山和叶看着那个冒牌货被带出去押送上了车,这才一脸紧张的看向服部平藏。
“伯父,平次那边还顺利吧?”
“顺利,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服部平藏眯起眼睛才短促的笑了笑,“远山怎么样了?”
远山和叶:“刚刚已经带人去接了,估计很快就到警局。”
服部平藏:“他不打算休息一下?毕竟之前吃亏被故意打了一棍子。”
远山和叶挠头笑了笑:“伯父不用担心,爸爸传来消息说没有大碍。”
服部平藏舒了一口气点头:“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和服部及时联系,我们还要费好大周折。”
“呃......”
听到服部平藏这么说,远山和叶反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她要是说联系她说出这一切计划的人是工藤新一的话,服部平藏估计都不会相信。
不过说实话,要不是服部平次预先给她用画打好心理基础,工藤新一打来电话的那天晚上她大概会定位对方位置联系警方想方设法抓住他吧。
不过如此说来......
远山和叶突然对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双方的立场问题有些困惑了。
他俩到底是敌是友?
——
小剧场
游乐园。
安室透半蹲在江户川柯南跟前细心的将气球系在衣服的腰带后面,随后满意的欣赏了一会儿,拍了拍江户川柯南的头。
“好了,这样就不用拿在手里了。”
江户川柯南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低头看了看腰带,头上的猫耳朵饰品摆动了两下。
“好了,柯南君乖乖待在这里别动哦,我付个钱。”
安室透脸上洋溢着笑容,起身给气球老板付钱。
“多少......”
忽而一阵疾风掠过,甚至将安室透手里的钞票吹起。
安室透眯起眼睛:“诶?”
他扭头一看,江户川柯南正被人抱着快速逃跑。
安室透低头一看,原本应该待在他旁边的江户川柯南此刻只留下一个人型虚框。
费雷斯:“家人们捡到一只猫!他要跟我回家!”
安室透:“那是我家的!混蛋!站住!”
——
BOSS:“最近你们公馆据说是来了个新人,相处的怎么样?”
路西法:“很不错。”
BOSS:“哦?”
路西法:“请看VCR。”
路西法拿出手机,播放监控——
临夜,微风,费雷斯靠在车门上笑着看向前方,随之,公馆新人出现。
工藤新一手里抱着一大堆零食,嘴里还咬着一根巧克力棒,他将手里拆开的一包巧克力棒递到费雷斯跟前。
费雷斯不愧为组织扛把子,连袋子里的巧克力棒都懒得伸手拿,直接伸手揽着工藤新一的脖子拉近两人距离,俯身仰头咬断了他嘴里那根。
路西法关上手机:“一切正常,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