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其川小郎的案子已经有几天了,白马探因为身份不便,不能时常去警局与伙伴们见面,不过消息共享还是可以保障的。
高桥历这几天好像比平常要忙一点,平时通报什么消息都是他俩私底下联系,如今变成曹冰了,但是曹冰一天也忙来忙去的,白马探所需要的情报在这种状况下接收还是有延迟的。
“要不然我派点我们的人进入警视厅,这样也好准时通报消息。”
管家如此提议道。
白马探一只手拿着手机将其反复旋转,另一只手抬起。
“不必,现在警视厅已经够乱了,我们的人进去也不能做什么。”
“是。”
“之前我让你找的齐田袁找到了吗?”
“没有,他好像没有固定住所。”
白马探闻言轻笑:“是没有。”
齐田袁之前的经历再怎么离谱,他也还是个小孩,还是一个被黑衣组织利用的小孩,他在孤儿院待得时间很长,家人是否还健在不说,还不能确定这孩子是不是本地的,黑衣组织和警方都在找他,他一个人长期在东京肯定待不下去。
之所以现在都还没有被抓,可能完全是......工藤新一的手笔。
说不定齐田袁找上服部平次,当时也是工藤新一安排的。
白马探和这小孩交谈过几次,深知这人现在除了江户川柯南谁也不信。
他现在要是想和齐田袁建立长期联络,恐怕还要找一趟工藤新一。
正想着,他手中的手机屏幕再一次亮起,是高桥历打来的电话。
“什么事?”
“关于其川小郎的那个案子,现在上级要求之前调查过的队伍也参与,那个山上金河,你还有印象吗?”
“山上金河?”
白马探眼眸一沉,手指轻轻摩挲着膝间放着的《圣经》页脚。
房间里飘浮着淡淡的檀木香,窗边放着的盆栽中种植着几株玫瑰,那玫瑰花开的很艳,它张开花瓣肆意享受着窗外的阳光,而在它之下,还长着几株好看但稍显矮小的金鱼草。
白马探没有很快回答他的问题,低头翻开《圣经》。
“我好像对这个人没有印象。”
“啊?我最近忙迷糊了,他这个人我没有和你讲过吗?”
“嗯,”白马探一边垂眸看着圣经,一边语气懒散的说道,“我一天要记得事太多了,忘了也正常。”
“啊......现在局势这么紧张,重要的事你好歹记得一点行不行?”
电话里,高桥历发出懊恼的叹息声,他后面说了什么,白马探没有仔细在听了,他低头看着自己膝间放着的书本,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布满了白页。
——凡指着坛起誓的,这算不得什么;只是凡指着坛上礼物起誓的,他就应该谨守。
——节选新约-马太福音二十三章。
“啊,所以呢,你要说什么?”
“那个山上金河在几年前就处理过其川小郎的案子,前几个月发现其川小郎尸体的也是他,现在他要参与其川小郎的案件调查了,我觉得应该和他多沟通沟通,说不定可以获得点什么重要的情报。”
“可以啊,那有什么重要情报的话,记得和我沟通。”
“你不一起来?”
“我下午还有个约会。”
“......白马探。”
“探案之外我还是要生活的,再说了我毕竟不算你们警视厅的正规参案人员或者什么,曹警官要是叫我的话,麻烦请他先把我的额外参案费用结算一下,挂了。”
白马探丢出这么一句话之后挂了电话,随后他起身,从衣架上拿了大衣,大步流星走出门去,顺手将门关上了。
“彭。”
被关上的门发出一声清晰的响声,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进会议厅,此刻会议厅的席位上已经坐好了调查本案的相关警员,他的出现并没有打断会议的进程,大家都屏息敛声的坐着。
男人找了个空位拉开椅子坐下,此刻汇报案情的警员低头看着文件,喝了一口茶水才继续说道。
“所以证据证明当时杀害其川小郎的人并不是则河西子,也并非如小川警官所说是坠桥身亡,当时调查此案的警员也并没有采取和保留关于证明其川小郎坠桥身亡的有力证据,当时在现场的警员还有拍了几张照片,已经发到各位文件里了,大家有什么问题或者发现的线索可以畅所欲言。”
这段话说完,会议厅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并没有人接话茬,大家都在低头看文件。
不知道静默了多长时间,会议厅里安静的氛围都可以酝酿人昏沉的睡意了,曹冰才略微抬头,咳嗽一声,伸手敲了敲桌子。
两声清晰又沉闷的敲桌声立刻将在场众人的腰背惊的挺直了起来。
“关于其川小郎的案子我之前已经调查过相关卷宗了,六年前他犯下的那场连环杀人案,时间太久,追溯起来是比较麻烦,我已经联系相关人员再走访一遍当时涉案的相关人员,由于出结果还是比较慢,所以还要麻烦各位尽量探查关于此案的线索,”
“则河西子和其川小郎的案子肯定也有牵连,我们不妨分成两个队伍调查,其川小郎的案子就由我带队,则河西子就由田中冀警官带队,我们分成两个案头去查,到时候再结合在一起开个会,大家意下如何。”
“参与人员如何分配呢?”高桥历问道。
“人数肯定要对等的,除了之前我们双方的参与人员之外,青木川和渡边折到时候跟着田中冀警官,高桥历依然和我一组,剩下的大家自行站队。”
“曹警官吩咐就好,我没意见。”
田中冀举手发言。
“其他人呢?”
“没意见。”
“没意见。”
会议室的诸位都没有其他想说的,曹冰点头:“今天会议主要就是明确目标,没什么其他案件细节需要探讨的,大家要是没什么问题可以散会了。”
此话一落,会议厅的人离席的离席,留下交流的还坐在位置上没走。
曹冰收拾好文件刚要抬脚走出会议厅,身后就有人叫住了他。
“曹警官。”
曹冰闻声回头,礼貌颔首:“山上警官。”
“我稍后想和你再探讨一下本案细节,请问,曹警官有时间吗?”山上金河问道。
“嗯......”曹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稍后可能还不太行,山上警官要是感觉非探讨不可,可以先去找田中冀警官,反正我们后天还有一个探讨会,到时候也可以......”
“不用了。”山上金河一口否决。
曹冰闭了嘴,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山上金河,而对方也拒绝了他的视线对视,反而扭过头,看上去有些憔悴的样子,他伸手揉了揉眉心。
“那就等曹警官有时间了联系我。”
“一定。”
山上金河缓步离开会议厅,他看上去十分憔悴的样子,平日走路的时候还至少稳健有力,现在好像每一步都走不稳。
曹冰盯着他的背影,直到田中冀走过来,他出声道:“山上警官这几月是不是没休息好,他手头的案子多吗?看上去很憔悴。”
“山上也是我们警队里的老警员了,在他手里经过的案子也多到数不清,人也不是越战越勇,虽然他现在才五十岁,但还确实算不上老,可能真是用脑过度没休息好,干我们这一行的,不都会有这种低迷时期吗?”田中冀道。
“不过我看你啊警官,你倒是很年轻,这一年来工藤新一的案子在你手里,其川小郎的案子也在你手里,你办的案子可不少啊,我今天看你,却还是这么精神!”田中冀又笑着说道。
“难办的案子我也一个人办不了,工藤新一的案子不是到现在都没有着落吗?”曹冰道,“还得感谢每一个辛苦奋斗的人。”
田中冀点头,沉声道:“那是呢。”
两人相继沉默,就在曹冰打算离开时,田中冀又低沉着声音说道:“虽然有勇敢的战士,但是也有可恶的蛀虫,我们这些干刑警的,遇到事情,不仅要办案,还要接受上级调查,曹警官,这确实有点考验啊。”
曹冰脚步一顿。
田中冀嘴里所说的“上级调查”,是他上次在警局大会上提出来的,将之前误判乱判工藤新一案子的警员警官都革职查办,消息一传到上面,领导二话没说,怒下令文,不仅此案相关涉案人员要查,甚至还要扩大范围,米花市警视厅上上下下包括警视长都要接受调查甚至还涉及到周边小警局派出所,不得抗令。
曹冰勾唇笑了笑,连头都没回就说道:“没有两袖清风谁敢干警察,如果真有蛀虫混入,像小川宜贰那样的,不是迟早逃不掉吗,田中冀警官,不必烦忧,这是好事。”
他说完便走了,留下田中冀一人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分组调查维持两天。
在开报告会的前一天晚,曹冰带着高桥历一同登上了山上金河的家门。
山上金河在开门看到曹冰后,一张焦黄憔悴的脸先是露出了怔愣与慌乱的表情,随后这些表情很快消失,他反倒规规矩矩的将两人请进屋内。
“不知道你们要来,什么也没准备,这有些茶水,请将就一下。”
“不,说抱歉的应该是我们才对,来之前没有和您打招呼。”
“没什么好抱歉的,我一个人住着,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来,两位为了案子登门拜访我倒是很乐意接待......两位是为了案子来的吗?”
“是的。”曹冰坐的端端正正喝了一口茶,“那日会议结束后您说有事要和我谈。”
“是的。”
山上金河低着头叹了口气,他沉默了很久,起身走到书柜面前,从里面拿出一盒烟。
“曹警官今晚来找我,也是有备而来的吧。”
山上金河一边说着一边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
曹冰不语,将身体往后一倾,只是盯着山上金河。
高桥历:“六年前那起案子......”
山上金河:“你们有调查到吗?六年前连环杀人案的真相。”
“有调查,”高桥历点头,看了一眼曹冰,“遇害者其中有您的女儿,是吗?”
“是的。”山上金河仰头望着天花板,坦然的承认,他眼中此时除了沧桑与无力,更多的是坦然与解脱。
曹冰叹了一口气:“六年前那起案子,对于其川小郎的判决......”
“只是六年啊,因为有精神病病例,那个人渣只被判了六年。”
山上金河声音沙哑的说道:“六年前,他犯下第一起奸杀案的时候我就在跟进调查,我清楚的记得,那第一具尸体惨死的状态,那个女人被连续砍了六刀,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她的眼睛还是睁着的,即使已经承受了最大的疼痛,但那个人渣并没有放过她,她死的一点都不体面,曹警官你看过卷宗,你应该知道。”
曹冰沉默的点头。
“这起案子的案发地,没有监控,是在雨夜,很多具有指向性的证据都没有留下,唯一的证据是现场的一把斧头,但是技术人员并没有从那上面采集到什么相关指纹之类的。”
“因为没有证据,没有监控,第一起案子,我们组上迟迟勘不破,但是那个凶手没打算停手,你们知道的,他在此之后又接连犯下多起虐杀案,老人小孩男的女的都有,我当时看着那些尸体只觉得气的说不出话,我家里也有女儿,我当时在想,如果有一天我的女儿也遇害了,我该怎么办......”
山上金河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好。
“在六年前的三月二十八号晚上七点,那些天因为我一直待在警局忙活,局里的同事暂时接替了我的位置,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可以喘息的机会......”
山上金河出神的盯着桌面,沉默了很久才又重新开口,轻声道。
“那天我早早回了家,我的妻子早就做好的饭等着我,我已经连续几个月没在家里吃饭了,有时候忙,甚至不能回去睡觉,我记得那天晚上她做的饭真的很用心,炒了好几道菜,还有鱼汤,还有米饭,我当时开心的不行,觉得终于可以休息一下,等着女儿放学回家,我们就一起吃一顿好久没吃的团圆饭,于是我和我的妻子等啊等啊,我女儿的学校离家不远,步行十五分钟就可以走到,一般她五点放学的,可是那天,我们一直等到六点,她都没有回来。”
“我们当时没有去找,以为是小孩贪玩,可能和小朋友一起出去玩了也说不定,于是我们一直等到六点,那天我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上面演的是一部家庭剧,我就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天已经越来越黑了,我正想着,我的孩子怎么还不回来呢,我和我的妻子实在等不住了,就打着灯出去找......”
“我们找的时间不长,很快就找到了她,你知道吗?她当时就躺在那片荒地里,离家只需要一分钟就可以走到的。”山上金河睁大了眼睛,紧抿着唇,出神了很久,又说道,“真的,当时很快就走到了,但凡我在那条路上等着她呢。”
“六年前的三月二十八号晚上七点,我们找到了我们的女儿,当时发现她的时候,她身上被砍了三刀。”
山上金河叹了一口气,“被砍了三刀,三刀,三刀.....”
房间里没有人接他的话,山上金河自顾自的说着,说着说着就经常会停下来沉默很久,再接着说。
“她身上没有钱财,她没有受欺负,她就是被那个人渣夺走了生命,那把斧头就在旁边,沾着指纹的斧头.....”
“沾着指纹的?”
“是的,那个人渣他知道了持有精神病病例的根本就不会被判死刑,所以后来他犯下的每一起案子,都留有证据,但是他犯案之后就会躲起来,连他的亲朋好友都不知道他在哪里,直到真正把他追捕归案,他才被押上了法庭。”
曹冰:“他被判了六年,你等了六年,在他出狱之后,你找了个时机,就像六年前他杀死你的女儿那样,你杀死了他。”
山上金河轻哼了一声。
“一月二十八日晚上七点,我带好凶器,找到了他,我一直在观察他的踪迹,这六年就没断过,他出狱后我清清楚楚了解他的情况,那天晚上,他被他亲戚带出来的时候,我就实施了我的计划。”
“他的亲戚放学让他一个人呆着吗?”
“不当他是个累赘就好了,说实话,他们也巴不得他去死。”
“你是怎么行凶的?”
“很简单,他是个没有清晰成人思维的傻子,我当时就只是趁他一个人的时候捂住了他的嘴,让他叫不出声,把他拖到一个小巷子里,用一年前我专门为他准备好的斧头,像当年他砍死我女儿一样,我砍死了他。”
曹冰深吸一口气。
“如果今晚我不找过来,警官还打算说吗?”
“本来就是打算瞒一辈子的,可是我没想到这件案子还能被重新翻出来,”山上金河说道,“在前两天我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是时候了。”
曹冰点点头。
众人坐在一起沉默了许久,没有人说话。
许久之后,曹冰叹了一口气,又问道:“山上警官,您的妻子这些年没有和您生活在一起吗?”
山上金河弹烟灰的手一顿,随后恢复正常:“没有,我女儿死的那一年,我们离婚了。”
“没有联系过吗?”
“能有什么联系呢?”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曹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您行凶的工具在哪里?”
“不会告诉你的,罪我认了。”
曹冰苦笑了一声:“您没有认罪,刚刚开始您就没有说实话,或者说,隐瞒了一部分真相。”
山上金河一愣,皱眉。
“我能找到这里来,功课是做足了的。”曹冰说道。
山上金河:“......”
“您不愿意说,那我来说,其川小郎死的那天晚上,也就是一月二十八号晚上七点,其川小郎被他的亲戚带出来透气,他们进了一所超市,并将神志不清没有成人思维的其川小郎留在店门口,这时候凶手走过来,用黑色的布袋套住了他的头,拉扯着将他拖进了小巷,随后其川小郎因为逃生的本能,想要逃离那个小巷,而他还没有来得及跑出去,就被人用斧头劈倒在地,随后凶手按住他将他彻底砍死,而后把他拖走,并扔下了高桥。”
山上金河愣了半晌之后故作轻松的耸肩:“是啊,都是我干的,我刚刚已经交代了吧。”
曹冰:“我有说凶手只有您一个吗?”
山上金河瞬间脸色大变,猛地站起来,甚至撞歪了茶几。
“让我们再来梳理一遍吧,一月二十八号晚上七点,您的妻子带着一个特制的黑色布袋,专门找上了盯了六年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她将他用那个黑色布袋套住了头,并且用了极大地力气拖拽到无人的小巷,而其川小郎因为逃生本能,挣脱开您的妻子的束缚往外跑,这个时候早就准备好斧头等待多时的您从某处冲出来,砍死了试图逃跑的其川小郎,并在这之后,为了帮您的妻子洗脱嫌疑,您扛着尸体走到了高桥边,将他从上面抛了下去。”
山上金河还试图辩解,曹冰直接伸手制止:“来之前您的妻子已经全部给我们交代了。”
山上金河:“......她是自首吗?”
“是的,为了给您脱罪。”
山上金河:“......”
山上金河愣愣的站在原地。
“我们没有商量过。”
“什么?”
“杀害那个人渣,我只是以为我自己筹备了六年,我没想到能在那里遇到她。”
“.......”
“我们已经离婚六年了。”山上金河叹了一口气,“她能轻判吗,她还有新的家庭,不像我。”
曹冰摇摇头:“她这些年也是孤身一人,从来没有重新组建过家庭。”
“她告诉我她结婚了!”山上金河忽而大喊道,“她还有个孩子!我见过的!”
曹冰:“......她之前在一所福利院工作,您不知道吧?”
山上金河突然哑口无言,他那双浑浊的深陷在眼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曹冰,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曹冰无奈的叹了口气,拿出对讲机:“都进来吧。”
他话音一落,几个警察忽而推门而入,其中几个上前押制住山上金河,给他的手腕上戴上了手铐。
曹冰看着山上金河被人带走,他略微驼着背,平日里在警局里挺直的肩膀也垮下来了。
曹冰叹了一口气:“山上前辈,当时您用来装冰块的箱子是不是还在这个房间里?”
山上金河回头望着他:“什么?”
“我们调查了当时参案警员拍的相关视频与照片,经过多方比对,确认当时死者有被人用冰块敲打他的头的迹象,当时您将他丢下高桥的时候,用冰块对其进行了二次创伤不是吗......”曹冰话还没问完,忽而沉默了,他眯起眼睛看着山上金河,“当时您有在抛尸之后拿着冻实的冰块砸死者的头部吗?”
山上金河摇摇头:“没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曹冰:“......”
“我抛尸的地点我妻子不可能知道,当时还有其他人是不是?”山上金河忽而激动了起来,“当时还有其他人?!曹冰!当时还有其他人是吗?!”
山上金河忽而激动起来,而曹冰也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复他,他自己也怔住了。
一月二十八日晚,山上金河的妻子将其川小郎用绳子勒着脖子拖进小巷,山上金河联手帮忙将其川小郎用斧头杀害并抛尸到河边......
在这之后,还有一个人走到河边用冻实的冰块对其进行了第三次致命打击,事后将冰块抛入河中毁灭凶器......
三名凶手将其川小郎杀害。
还有第三位凶手。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