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急速冲出树林抵达目的地,费雷斯几步跳下车,急速冲到人群中,众人皆被他的神情吓得大气不敢喘。
“工藤新一人呢?!”费雷斯快速穿梭在人群中,众人自觉给他让开一条道,费雷斯随便拉住一个随从的衣领冷声质问道,“工藤新一呢?!”
“工藤.......工藤大人.......掉下断崖了.......”那人低着头怯怯的回答道,他刚抬起眼试图看费雷斯,却被对方毫不犹豫一脚踹到小腹上,这一下力道之大直接将他踹到地上疼的发不出声音了。
“谁让他到车上的?”费雷斯眼底猩红,咬牙问道,“亚巴顿人呢?!”
“亚巴顿大人已经带人绕路下去找了......”
“绕他祖宗的路!为什么没人直接从断崖下去找?哪里掉的哪里找听到没有!”
“可......可是费雷斯大人.......”
“再多说一句命就别要了!准备工具!”
听到他这样的话,周围虽然有所顾虑,但也不敢抗令,立即行动了起来。
跟在身后的别西卜直接上前拽住他的胳膊一脸震惊的问道:“带人下去绕路找不就行了吗?你让我们的人下去万一出意外了怎么办?”
费雷斯直接甩开他:“一群废物!公馆跟来的几个准备下去和我找人!”
别西卜:“你也要去找?!”
费雷斯没搭理他,直接快步走到断崖那里查看,爆炸的白车到现在还在下面泛着一团火光,浓烟一个劲的往上冒。
准备好工具的几个拿着绳子递给费雷斯之际被别西卜拦住。
“费雷斯你知不知......”
“你现在也敢拦我了?”费雷斯忽而冷静下来眯起眼睛看着他。
别西卜望着他冰冷的眼眸一愣,直接被吓得愣在了原地。
费雷斯不愿与他多言,将绳子捆在腰上。
“费雷斯大人,绳子不够长恐怕我们几个不能全部下去。”
“那我下,你们绕路,三十分钟时间我要在断崖下看到人。”
“是!”
费雷斯腰上捆着绳子,确定固定好点之后直接拽着绳子在众人愕然的注视下跳下了断崖。
绳子快速在手里收缩,直到手里的绳子彻底被拉直,费雷斯才抬眼看了一眼头顶,大概五十几米,他又低头看了看着火地点,明显还有很长的距离。
但是如果绕路,最少三十分钟会到下面,如果现在就这样直直的下去,可以花最短的时间。
费雷斯腰间捆着绳子,又从腰间抽出一把军用刀,狠狠地将其插在山壁之间,这里的土质还是可以的,将军用刀找合适位置插进去的话还可以承受他的重力。
上面的人看着费雷斯割断腰间捆绳的时候皆是一惊,随即他们就看到那位身手了得的组织优秀扛把子凭借一把刀直接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滑下可以承受人的山块上,随即又在山块上翻滚一圈后又跳到另一个山块上,如此下来很快就消失在了浓雾中。
费雷斯眼见离地面越来越近,甚至都忽略了可以保障安全的一些提前措施,直接看着距离往下跳,有过于高的距离时他选择直接躺平滑下去。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当费雷斯在山底下站稳脚的时候全身已经没有一处干净地方了,甚至四肢和脸上都有擦伤。
但这些他都没时间关注,直接朝着着火的车子跑去。
“工藤新一!”
他边跑边喊,跑到已经损坏的还着着火的车子旁将周围找了个遍都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周围除了他的脚印他没有再看到其他的,他将周围地方搜查到了都没找到一点踪迹,此时他就算再不乐意,也不得不将视线落到还在着火的车上。
如果说现在这个车里有人的话,现在应该已经......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费雷斯打断了,接着仅仅为了确保什么结论一样,费雷斯毫不犹豫的脱下身上的衣服,盖到已经被烧得只剩骨架的车窗上将一些火扑灭,直接徒手扒车门。
费雷斯扒拉了几下车门,退后几步,又毫不犹豫几脚踢上去。
亚巴顿带人赶到现场时,看到费雷斯的那一刻,众人都是一惊。
“快!灭火!”亚巴顿立刻挥手,几个拿着工具的下属立即冲上去帮助灭火。
亚巴顿走到费雷斯跟前时,那人还跟发了疯一样试图拆开车门,他的手已经被伤到鲜血直流了还没打算停下。
工藤新一是自己叫来的,如今要是出了问题,别说路西法了,就看费雷斯这个样子估计他亚巴顿都别想活了,亚巴顿立即叫人上前拉开费雷斯。
“等一下火扑灭再找。”亚巴顿说道。
费雷斯直愣愣的望着着火的车子,如同入魔了一样,亚巴顿这句话说完,他很久之后才扭头,眼底猩红,动动嘴唇轻声道:“他要是死了你也别想活着。”
亚巴顿一愣,在这一刻,他完全被费雷斯的气场镇住了,心里竟然闪现过一丝从不曾有的恐惧,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是恐惧。
他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费雷斯。
自从他进组织,从来没有过这种近乎疯魔的状态。
亚巴顿眨巴着眼,看着车的火很快被扑灭,他比费雷斯还要快一步的上前查看。
里面只有烧焦后的空架子,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没有人的烧焦的尸骸。
亚巴顿松了一口气,回头说道:“他不在里面。”
费雷斯一愣,这才快步走到车跟前,确认亚巴顿说的属实,才盯着已经被烧焦的车架子稍微松了一口气。
“人不在这里,快去找!派足人力去找!”亚巴顿立刻下达命令,又转头看着费雷斯,“去包扎一下。”
费雷斯没有搭理他,只是又赶紧去其他地方找。
亚巴顿看着费雷斯的背影,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这副状态,但凡换一个人,哪怕费雷斯找的那个人是别西卜,他都可以将别西卜作为威胁费雷斯的筹码。
可这个人是工藤新一。
他也必须保全的工藤新一。
只有他知道工藤新一身上那种可以作为伙伴的条件,工藤新一很优秀,优秀到杀人无数的他也会觉得这个人要是死了那就是一种可惜。
今天哪怕站在这里的人不是他,而是组织上另外的谁,看到费雷斯这个样子,就会明白,费雷斯现在有软肋了,有把柄可以抓了。
这样只怕以后费雷斯在组织上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他们都是一样的,不管是黑衣组织还是撒旦组织,只要是待在这两个组织里的任何一方里,只要有软肋,那么不管是敌对方还是自己人,都会成为在某一时刻威胁自己的存在。
执行完任务本来就已经是黄昏了,如今人还没找到,天已经黑了。
亚巴顿有些焦躁的看着手表上的时间。
已经快六点了,工藤新一还没有找到。
“亚巴顿大人,天马上完全黑了,再这样找下去我们下山会很难的。”一个属下说道。
亚巴顿皱眉:“费雷斯呢?”
那位下属一噎:“费雷斯大人.....很久没出现了。”
亚巴顿一脚踹到那人肩上:“混蛋!跟我执行个任务两个公馆的成员都没了你还让我活不活了?路西法不得把老子活剥了?!滚!继续找!”
“是是是!那别西卜大人那边......”
“让他爱滚哪滚哪去!”
“是是是......”
得,今晚找不到人直接从断崖上跳下来殉了吧,省得路西法变本加厉的虐待了。
亚巴顿烦躁的想。
不久,天完全黑了下来。
费雷斯打着手机手电筒,他环顾黑漆漆的树林。
再晚一点那群野兽就该出来了。
他已经将附近找了个遍,甚至不知道脱离主队多远了,依旧没见到半个熟悉的人影子。
他摸着黑用粗糙的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继续往前走,一阵湿热的风吹到他脸上,又一阵细微的又痒又刺痛的感觉。
他又继续往前走,忽而听到前方树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费雷斯一愣,立刻加快脚步追过去,发出声音的地方只是在见到手电筒光的那一刻瞬间窜过一个小黑影。
是某类地面哺乳动物。
费雷斯咬牙,握成拳头的手青筋暴起。
不一会儿,他就陆陆续续听到一些动物在跑动时发出的细微的声响。
这种地方,深夜出现野狼也不足为奇,但费雷斯不打算回头。
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没有间断过。
费雷斯缓步走在树林中,仔细听着那一阵声音离他越来越近又离他越来越远。
走着走着,费雷斯忽而越来越减缓了脚步。
是有一个轻微的脚步声。
离他越来越近了。
费雷斯握紧手中的枪,在敏锐的感知到前方的不明物体离他不到两米距离时,直接举着枪打着手电筒前进一步。
一阵强光打照过来,工藤新一下意识回避,但他没有躲开,反而结结实实的挨下了那一道光的照耀。
在这里能遇到人,不管是哪一方的人,就算是敌人也好,把他抓走他还有逃生机会,这个地方待着他手无寸铁只能喂野兽。
费雷斯在手电筒的光打照在工藤新一身上时,甚至都因为意识恍惚没仔细看清他的长相。
直到工藤新一适应了强光,遮挡着脸的胳膊缓缓放下,正对着他,两人四目相对之时,费雷斯全身血气都往上涌。
“费......费......”
工藤新一还没叫出他的名字,费雷斯几步走上前,一句话都没说,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他抱得很用力,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工藤新一有些反应不及的眨眨眼睛。
等等。
这是什么情况?
“你......”工藤新一斟酌言语,最后只是选择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不知道过了多久,费雷斯还是不打算松手,工藤新一只得又拍了拍他的背:“费雷斯......我要站不住了,而且有点喘不过气了。”
闻言,费雷斯又就那样抱了他一会儿才松开手。
“哪里受伤了?”费雷斯哑着声音问道。
“......脚扭到了。”工藤新一说,“我已经自己简单处理过了,不过长途走还是不行。”
费雷斯闻言直接将手电筒递给他:“我看看。”
工藤新一一只脚支撑着站着,他将光打照在费雷斯手上,却忽而变了脸色,“你的手怎么了?”
“我没事。”费雷斯说着还要去检查他的脚伤,工藤新一不肯干了,将人拉起来查看他手上的伤势,费雷斯的手上的血几乎已经干了,看着有点惨不忍睹,甚至他手上的伤口还有往外流血的。
“你怎么搞得,比我还严重?”工藤新一皱眉,但现在两人身上都没有包扎的东西。
“我还好,有时候任务受伤比这严重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费雷斯用手背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当务之急是我们现在得赶紧下山。”
工藤新一:“也好,回去之后给你包扎伤口,你能联系上人吗?”
费雷斯:“不能。”
工藤新一以为自己幻听了:“啊?”
“我记得来时的路。”费雷斯说着,又看着他,用手背蹭了蹭他的头发,最后叹了口气。
工藤新一歪头看着他,试探性的问道:“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费雷斯:“是。”
工藤新一:“你.......”
费雷斯垂眸深吸一口气,又再次抬眼看他:“你对我很重要。”
工藤新一有些始料未及的眨眨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点点头:“嗯......”
费雷斯又认真的重复道:“你对我很重要,请不要再失踪了,我真的会疯掉。”
工藤新一眨巴眼睛:“那你上一次说的......”
“那天晚上我说的话,现在宣布,负面表达全部失效。”
“......所以之前说的虚假的对待这些不是真的?”
“不是。”
工藤新一盯着他的眼睛,忽而失笑:“好吧。”
“我为我之前的逃避道歉,你对我很重要,”费雷斯说道,“工藤新一,我在乎你。”
工藤新一松了一口气:“我很乐意听到这样的答案,说实话。”
“这不是答案,是告白。”
“......啊?!”
工藤新一脑子短路了。
“啊对是是是,今夜的星星是很圆......”
“圆的是月亮。”
“对对对,圆的是太阳!”
费雷斯叹了一口气,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感觉这个盒子有点眼熟。
费雷斯:“这是上一次我跟你说的戒指......”
工藤新一:“已经开始结婚了?!”
费雷斯:“......”
费雷斯有些无奈的将小盒子打开,里面装的不是戒指,是一串简约的男士手链,挂坠是十字架。
“作为你给我送的项链的回礼,”费雷斯取出手链拉起他的手腕给他戴上,“也是有保平安的寓意的,你戴刚好合适。”
工藤新一:“好细致的做工,不过感觉容易断?”
费雷斯将手链给他戴好之后直接拉扯着手链牵动着胳膊把人往他这边拉。
工藤新一与他的脸只隔着一小段距离,近到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不会断的,”费雷斯近距离看着他,他还是冷着张脸,但又感觉和平日不同,他沉声道,“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