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是医院的工具盒小巧扁平,刚好能藏进地板。
袁小灿静把这东西放在书桌下方的地板里,谁会想得到呢?
沈沫干脆坐在地上,努力让自己沸腾的心平静下来,打开盒子。
盒子里有一个口琴老式口琴,金属的外壳锈迹斑斑,绿色的内壳尾端还缀了一根红丝线,吊着一个早已发黄的小香包,一看就是女孩子才有的东西。
仔细看,金属外壳上还刻着三个字母,Jxx。
沈沫刚把它拿开发了一遍,贺涛倒吸一口凉气。
口琴下方躺着一只怀表,玫瑰金色他抢惯的东西,打开神便僵在了原地,怀表中夹着一张照片,是贺涛小时候的照片,这是他母亲段云的东西。
屋子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没有人说话大家的眼睛全聚集在那盒子里。
一根男士项链,黑色的绳子缀着廉价的金属片和一个骷髅头。
〃这是李三炮的我见过〃
沈沫愣愣的,一颗心已经莫名地悬在了嗓子眼儿,扑通扑通的乱跳,她喘着粗气,喉咙发干。
有个可怕的答案已经在这静谧的空气中悄然形成,她取出项链就看到了盒子里躺着的那枚戒指。
她颤抖的手拿起戒指,戒指中有两个熟悉的字母缩写,让她已经涨满泪水的双眼等到了极致。
她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炸裂,身边的一切都听不见了。
这是一个黑金戒指,方形的界面上有一只飞跃的豹子。
戒指内圈印着两个漂亮的字母SQ,那是哥哥沈清的名字字母缩写。
这两个字母还是沈沫让人刻的。
这是哥哥的戒指,是六七年前他在永宁市轮滑协会飞豹杯轮滑花样大赛中获得第一名的纪念品。
那天的比赛沈沫就在观众席上欢呼加油的时候,嗓子都喊哑了。
拿到奖杯和戒指,她开心又贴心地把哥哥的名字刻在上面,哥哥沈清和沈沫的性格截然不同,他更像父亲,开朗简单。
他对做生意完全没兴趣,对人生也没有特别高的追求。
他常自嘲地说自己是个不求上进的躺平族。
他在一家公司做设计,周末在一个轮滑俱乐部当教练。
轮滑是他从小的爱好,彼时,他过着自己十分满足的生活,有一份不错的职业,有一个热爱的兴趣,有一群朋友有一个和他一样活泼开朗的漂亮未婚妻陈飞雪。
如果不是那场病,哥哥到现在一定还活着。
他陪在父母身边,会大汗淋漓地推开门,洋溢着一脸灿烂的笑容。
〃妈,今天吃啥啊〃
会用长胳膊揽着她的肩膀。
〃妹子,我真的超自豪,还有你这么一个聪明能干的妹妹啊〃
这么久以来,不仅沈沫,所有人都以为是那场病夺走了她哥哥年轻的生命,但现在沈沫知道不是,绝对不是。
沈沫抓着那只戒指疯了一般地冲出去。
什么理智,什么冷静都去他的。
她无法冷静,无法理智。
耳边的所有声音彻底的消失了,她沈沫都听不到,什么也顾不上,冲到楼下,一眼就看到了南一川的宝马,南一川还没有走,他正愣坐在驾驶座,沈沫抓起旁边地上的金属垃圾桶,砰的砸开了玻璃窗。
在南一川的愣怔中,她打开车门,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迅速抓住他的领带,锁住对方的喉咙。
南一川吃惊地看着沈沫,
〃我哥哥的戒指〃
沈沫手心攥着那枚戒指艰难的开口,她全身所有的毛孔和细胞都被这巨大的痛苦灌满。
嘴部肌肉抽搐似的颤抖,连戴着牙齿都在不受控制的打架,
〃他根本就不是生病,不是因为陈飞雪突然死亡而备受打击而崩溃。
他是袁小灿害死的,是你害死的、是你让袁小灿动手的是不是〃
沈沫像个受伤的野兽在怒吼。
这就是南一川为什么帮袁小灿,为什么帮李玉婷一伙掩盖的原因,这就是南一川被袁小灿捏在手里的把柄。
身后赶过来的三人紧张地守在车外,他们从未看过这样完全失控的沈沫,
〃你们用对付段云的方式,对付我的方式,一模一样的方式先逼疯他,然后让他自杀〃
沈沫的心一寸寸的撕裂,被逼疯的痛苦,沈沫是亲身经历过的自我怀疑,自我否定,在漆黑的泥沼中无法呼吸,无法自拔,找不到出路,看不到希望,自己绝境中幸亏有贺涛伸出援手,有霍家兄妹无私的帮忙。
哥哥呢,她身为亲妹妹,亲妹妹,哥哥一直疼爱的亲妹妹却茫茫然,什么有用的事也没有做,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
〃你在说什么?〃
南一川猛烈地咳嗽着,在用力地挣脱,以一对四,他是不会主动动手的。
〃沈沫你这完全是胡说八道,一枚戒指能说明什么,能证明什么?
这都是你瞎想的,你以为谁都会听你讲故事吗?
你不要信他们的,成天琢磨这些〃
〃你放开我哥〃
一辆红色奥迪急匆匆地停下,南凤鸣步跑过来,推开三人,就去拉沈沫。
〃疯了,疯子,都是疯子〃
沈沫转身,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了南凤鸣的脸上,
〃你再说一句疯子试试〃
南凤鸣险些摔倒,她捂着脸竟被吓呆了。
沈沫这才站出来,站在南家兄妹对面,看着眼前这两个熟悉的面孔,一个是她全身心爱了十年的男人,另一个是她十几年的闺蜜情同姐妹的小姑子。
如果说自己的心底曾经还残留了些许旧日情分,那么在这一刻那些情分彻底斩断了。
沈沫仰头闭上眼睛,在阳光下深吸了一口气,攥紧手心的戒指,再次睁开眼睛,双目恢复了冷静,目光中有东西在灼灼地燃烧。
〃你们等着,我会让你们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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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