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做这么多真的就是单纯的为了让李玉婷嫁入豪门,过上好日子,然后自己安静地走开,不打扰她的幸福吗?
不,不可能。
霍深见识过太多的罪犯这类恶毒凶残,一心谋利的歹徒,绝没有这样的温情和良知。
〃我不管那个男人是谁,我,我不管他在哪儿,不能放过他。
若我要杀了他,李玉婷这个毒妇〃
贺涛咬着牙。
一拳头狠狠砸在旁边的书柜上,瞬间手背出血了。
他嚎啕大哭,他坐在地上,霍当当抓着他的一只手在给他止血,那只手连同贺涛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颤抖着。
痉挛着,巨大的痛苦和愤恨几乎绞碎了他的心。
他缩在霍深家客厅的一角,身体弯成一只虾,对着空气里的虚无哭得肝肠寸断。
霍当当坐在他的身边,瘪着嘴,流着泪,陪着他,
〃让他哭吧,哭出来会好受点儿,哭出来才能重新站起来〃
沈沫长叹一声,把客厅留给贺涛,他和霍深进了厨房,厨房里很快响起了蒸煮烹炒的声音。
夜色渐渐深沉,贺涛的哭声渐渐停了。
〃贺涛,过来吃饭吧,吃饱了,咱们去找证据
霍深说得对,这个世上所有的犯罪都必定留下痕迹,他们遮盖不了的。
你看,我们不是已经发现这么多了吗?
所以你放心李玉婷逃不了,那个男人也躲不着了〃
贺涛点点头在霍当当的搀扶下站起身,他深吸一口气,正打算说几句感激的话,手机响了,还是他爸的电话?
这是这一个小时中第六个电话了。
贺宗耀的口气是难得的温和,
〃小涛啊,你是在霍教授家对吧?
啊,我在他小区楼楼下我,啊,爸爸听说你下午跟人发生了冲突,实在有些关心你,你,你就下来一趟,让爸爸看看吧〃
贺宗耀面色凝重,他降下车窗玻璃,对着外面幽深的夜色长叹一口气,他不知道,黑夜中和他的车仅隔一条马路的对面,一个黑色人影站在黑暗里。
他站得笔挺,仿佛已经融入夜色,唯有一双如刀一般阴沉的眼睛盯着贺宗耀,又射出阴质的,恨绝的光。
贺涛走出小区大门。
夜色深沉,冷风呼啸,行人稀少得很。
小区外仅有几家水果店,药店还在营业,大门对面停着一整排的车。
贺宗耀坐在车中,从后视镜看到了贺涛。
他降下车窗,伸手出去,正准备像从前一样挥挥手让他看到,然后让他奔跑过来。
但心念一动,他还是推车开门,自己下车来了。
风很大他龙颈外套站在车旁,看着贺涛一步步的走过来。
那是他的儿子,和他一样,有着高而魁梧的身形,和他一样的浓眉大眼,方正的脸,但此刻那张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贺涛紧锁着眉头,且双眼明显的红肿,
〃你,你今天在永乐湖跟南一川动手了〃
贺宗耀主动开口,他在努力让自己紧绷严肃的脸线条柔和一点儿,声音也压低放缓。
这般友好的,和蔼的态度,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
〃我没事儿〃
贺涛声音冰冷,他的嗓子也嘶哑了,他有事没事?
贺宗耀的眼睛还是能看到的,贺涛脸上有明显的伤痕,手背上还缠着纱布,贺宗耀伸出手,
〃你〃
手却和蹦出来的话一同僵在空气中,他早已不习惯和这个儿子亲密说话,更别提亲密接触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约是段云生病之后,也可能是贺涛在家撞见他和李玉婷在卧室那一幕之后,或者是段云离开之后吧,贺宗耀记不清了,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梳理。
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事业家庭,生病的妻子,年幼的孩子,两方长辈,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不是要看看吗?现在看好了,请问我可以上去了吧〃
贺涛的声音冰冷,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小涛,你不要怨恨我、爸爸有时候说话可能太直,但是我肯定是帮你的,我们一家人,而你和南家的这件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回家吧,我们从长计议〃
〃南一川找你了,还是你生意上遇到了问题了〃
贺涛挺直身躯,昂头忍着心头的火气。
〃那你就告诉他,这事跟你没有关系,叫他以后有事冲着我来好了〃
〃小涛〃
贺宗耀也在压着怒火,他已经是超乎寻常的客气了,对儿子这般循循善诱,
〃你已经30岁的人了,做事不要冲动,你要明白朋友都是假的,那什么沈沫,她从一开始就有自己的目的,她可能压根又是利用你。
只有我,我们是家人,还有你李姨,她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这二十多年来对你一直都不错的。
你今天被人打这事她也很关心的〃
贺涛捏紧了拳头,强忍着他终于听懂了父亲的意图。
父亲这么费心地跑过来,并不是真的关心他,而是希望他和李玉婷暂时和解。
毕竟有那么多媒体记者盯着呢,
〃面子、哼〃
贺涛冷笑一声,清楚地听到心底最后一次希望破裂。
李玉婷闹自杀,现在还躺在医院,如果被媒体发现是贺家企业的独生子和后母之间争闹不休,如果媒体采访到贺家独子获取劲爆新闻。
那么他贺宗耀的面子就丢光了都这个时候了,他依然最爱的是他的面子和名声。
(?′?`?)*??*
本章完
喜欢支持一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