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炮,那是李三炮〃
沈沫话音刚落,霍家兄妹立刻拉开车门,剑一般地冲了出去。
但下一秒,刚才还震惊的沈沫便变了张面孔,鱼一般的从后座钻到前排驾驶座,一踩油门,汽车呼啸而去。
霍家兄妹这才知道上当,霍当当跺着,气得要跳起来。
〃她,她居然敢骗我们,骗走了我的车,哥〃
霍深大口喘着气,站在街头的寒风中,看着那辆POLO绝尘而去,他还真没料到沈沫居然会用这种方式甩掉他们。
霍当当气得直咬牙,
〃这简直就是恩将仇报,这女人,这女人太过分了,等我追到她,一定要好好给她点颜色瞧瞧〃
霍深紧锁眉头,她这不是恩将仇报,这女人的头脑比他所预料的更为清晰理智,她不相信他们兄妹,也知道他们压根就不信任她,她知道他们俩在监视她的,否则不会那么及时的出现带走她和燕燕。
她也知道他们在提防她的、POLO车所停的位置完全在他们兄妹的视线之内,并且他们说是去喝茶,说是把车留给沈沫问话,嘴里说给足沈沫空间。
事实上,霍当当却带走了车钥匙,而最重要的是,那两个便衣、汽车停在路边,没一会儿,那两个小伙子就来了,远远地站着聊天,一直等到霍深兄妹俩坐进车里,确保沈沫不会独自逃走,这才放松警惕,走到一旁的便利店中。
原以为一切都做得悄无声息,没想到她竟什么都知道,故意着手让他们过来,待大家都以为没事的时候,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从四个人的眼皮底下溜了。
她当然也已经猜到了他霍深是什么人了。
沈沫确实早就看到了那两个便衣,也已经猜到了霍深的身份,她更知道警方不信她,再悄悄地对她布下一张网,要把她带回永宁。
她不能回去,至少绝不是现在没有找到足够有力的证据。
即便和南一川坐在警局里,她也赢不了。
她已经孤注一掷,这一趟必须是拼尽全力找到南一川的漏洞。
从后视镜看,那对兄妹和那两个便衣的身影都被远远地甩在身后。
沈沫面无表情地开着车,按照燕燕所指示的,来到了朗水桥.
朗水桥是一座有些年代感的大古桥,横在狼心河上,瞧的这头是鳞次栉比的新城桥,那边则是略显破旧的老城区。
桥头下去,狭窄的街道是条单行道,寒风萧瑟的夜里,街道两边各色店铺都亮着灯,卖衣服的,卖小吃的,做美甲的,烫头发的,卖各色小玩意儿的琳琅满目,烟火气十足。
而沿着这条街道的周围,更有许多细细的巷子,如同枝脉一般蜿蜒延伸出去,穿插在一栋栋老破居民楼下。
燕燕的舅舅家就住在其中一条小巷子中。
〃务必动作利落一点,把人带走,两个都要,但大庭广众之下,动手需有分寸,千万不要有死伤,实在不行就闹到局子里也是可以,尤其是不要伤了我太太,切记〃
南一川发出这两条信息,便关了机,他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靠在舒适的商务座上。
虽然努力的清空脑袋里的一切,但郎水桥这几个字刀刻一般横在眼前,跳动不止。
〃郎水桥〃
与此同时,霍当当终于从手机中听到了这关键的字眼。
她催促出租车司机开快点,同时也不忘记跟哥哥邀功。
〃看还是我想得周全吧,我把车丢给她的时候,就给我的行车记录仪录音了,哼,否则我们到现在就是两眼一抓瞎,哪里知道她跑哪儿去了。〃
她的车虽小,也不值钱,但她早给车里安装了最新的记录仪,录音功能一流。
〃这一次看她沈沫还往哪里跑?〃
沈沫已经把车停在了朗水桥头,她拉着燕燕来到那条热闹的街道。
晚上降温了,燕燕大概是又冻又怕,全身都在哆嗦。
沈沫在路边的小店里给她和自己各买了一件深色的棉服,又给燕燕买了双运动鞋。
换掉她脚上的高跟鞋时,燕燕没有穿袜子的腿脚已经冻得发青了。
燕燕的舅舅就是在这条街道上开店做小生意的,卖烤鸭,他家的烤鸭店关门早先此刻店门已经关了。
两个女孩子钻进狭长的巷子,沈沫拉着燕燕一路听燕燕说她舅舅家的情况,未见任何异样,偶尔有两三个住户来去,大多跟燕燕熟识。
弯弯绕绕,终于到了一栋房子前,上了三楼,家家户户的窗户中都飘出饭菜的香气。
七点多,正是一家团聚吃晚饭的时候,舅舅家也是、沈沫敲开门,就见简陋的餐桌上还摆着吃剩的饭菜。
不过早已是杯盘冰凉,一看就是早已经吃完了,可是怎么还没有收拾呢?
沈沫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伸手把燕燕推到一边,让她隐藏在墙壁旁。
〃你找谁啊?〃
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望着沈沫?
他和燕燕的五官有点像,一看就是市井生意人,只是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很戒备,太戒备了,甚至还有些惶恐,对惶恐。
沈沫终于察觉到这个屋子里有种奇怪的安静,没有电视声,聊天声,打骂声。
客厅里没有人,餐桌上的剩菜没有收拾,男主人就站在门口,一脸的戒备。
不过那只大熊沈沫一眼就看到了一只很大的布偶熊,棕色的,很随意地塞在沙发旁的空隙里,熊的眼珠子都已经被抠掉了一只,身上也脏了,显然是小女孩儿玩腻了的。
〃你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