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沫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自己的爸妈,她接过妈妈递过来的水,咕咚一大口,激动地告诉他们,
〃妈,你们来得正好,我真要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就来了。南一川那个王八蛋,他欺骗我都是假的,都是他故意说我有病,他要害我
我根本就没有生病。〃
她停住了,因为父母的表情很怪异,他们在强忍着哭泣,而且他们身后的地上,雪白的墙上有不少鲜血。怎么回事?
〃一川是一川啊,沫沫〃
沈母哭了,抓着女儿的手,心痛如巧,〃沫沫,你到底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拿刀子去伤害一川呢?
你还划了他那么多刀〃
她朝南一川划刀子。
沈沫吃惊地看向自己的手,没有错,她的手上沾了不少的血,那把沾了血的水果刀就躺在她的身边。
透过书房半开的门,她看到了南一川,他就坐在客厅里,贺涛和南凤鸣站在他身边。
他咬着牙伸出两只胳膊,他的白衬衣上都是血。
两个男护士正在给他包扎,其中一个说,
〃我们只能先简单给你处理一下,你还是要去医院的,伤口都这么长了。〃
南一川眉头皱紧,仍紧张地叮嘱,
〃哎呀,我不想去,我的伤不重要,你们千万千万不要吓到我老婆,她真的受不了刺激。〃
沈沫瞠目结舌,她记得自己方才气急时捏着拳头跟南一川吼,记得自己朝他砸水果,砸盘子,但是动刀子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上次,上次,你推妞妞,你也不记得你到底怎么了。
沫沫,你从来不是这样的呀?〃
沈母死死地拉着女儿的手,沈沫,艰难的咽口唾沫。
她又失控了……
但是不论她是否失控,她都不再相信,南一川了。
〃他是个骗子,他在骗我,是他在害我,是骗你们说我有病,我没有,爸妈,你们把我的U盘给我,在我的卧室里。
爸,你快去呀。〃
她从地上爬起来,沈父,沈母都没有动,房门大开,那个姓新的医生新文杰和另外两个男护士面无表情地走过来。
〃你们干吗?
你们出去,这是我们家,你们出去。〃
沈沫瞪着他们,她还没说完,两边的胳膊就被人抓住。
〃放开我,爸,妈,你们不要相信他们,你要相信我呀,我没有病,我没有幻觉,我没有疯,我看到的都是真的。
他在骗你们。〃
沈沫疯狂的挣扎大喊,沈母咬着嘴唇低声哭泣,不忍直视。
南一川也拖着双腿,在南凤鸣的搀扶下缓缓走过来。他快要哭了,
〃你们轻一点,对她轻一点,我老婆生着病,不要弄疼她了。〃
〃知道了,你放心吧,南先生,我先让她镇静下来。〃
新文杰抽出镇定剂,扎进沈沫的皮肤里。
康复中心,沈沫被送进了特护病房,房门上有一扇透明的窗,房内四壁都包了一层转包,防止病人撞墙受伤的。
当然,房内所有的可能伤害到患者的个人用品全都被收走了。
沈父沈母已经是第二次看到这种病房了,上一次是几年前,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她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会伤害孩子,会伤害一川?
医生,我求求你了,救救他,我们只有她了,只有这一个孩子了。〃
沈母站在新医生的办公室,从监控屏幕上看着换了一身病号服的沈沫,迷茫地从床上坐起,哭得肝肠寸断。
南一川也在流泪,自责
〃都怪我这段时间公司事情太多了,我没有好好陪她,没有足够关心她。〃
〃其实这个也不能全怪你。〃
新文杰拿着沈沫的CT单子递给南一川和沈父,
〃沈母看你们看病人的脑部有些异常变化,〃
沈沫当然听不到外面的对话,她也完全看不到外面的场景。她坐在床上,只看着房中四周这熟悉的一切,就知道自己陷入了怎样的困境。
她光脚站起来,冲到窗边,对着外面空荡荡的走廊大喊,
〃爸,妈,你们别上南一川的当,把我带出去。
他在骗你们,他所说的都是假的,〃
很可能他身上的伤假的,是不是他自己划的,好栽赃给她们做,使她精神失常,动手伤人呢?
想到这里,沈沫更慌了,她不断地捶门,不知道喊了多久,捶了多久,捶得手都发痛的时候,门终于开了,两个男护士走了进来,一左一右钳住了沈沫。
然后那个新文杰托着托盘进来了。
〃你的药量得增加呀。
你这个病情比较严重,容易激动。〃
他的托盘上有一些吃的胶囊,还有一针镇定剂,她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没有病
医生,新医生,对吧?
我真的没有病。
你让我先打个电话给我爸妈心。〃
她顿住了。
新文杰的嘴角,牵出一抹冷笑。提着那些约走近,
〃我劝你还是乖乖吃药吧。
在我这儿,你可都要听我的,因为在这里没有人能够救你。〃
他跟南一川是一伙的。
沈沫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早就设定好的,他们是网,而她是分不清方向瞎撞的飞蛾。
是的,他说的没错,在这里,没有人能够救她,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救她。
沈沫定定地看着新闻友一步步走近,她的眼睛落在了对方白大褂的口袋上,那里有一支钢笔……
〃贺涛,你在想什么呢?
刚才差点闯红灯了。〃
贺涛开车和南凤鸣一起把南一川送往医院包扎,南凤鸣坐在后座,心疼地看着哥哥,提醒了贺涛,又叹口气,
〃哥,小沫这个样子怎么办呢?
要不要转到大医院去看看?
这真要是脑部有问题,怕是,怕是根本没办法救。〃
〃不要瞎说。〃
南一川失血有点多,苍白着脸呵斥妹妹,
〃小沫福大命大,她一定没事的。〃
到了医院,南凤鸣搀扶哥哥下车,贺涛把车开去停车库,懂厚的人。很多。斑驳的日影在贺涛的引擎盖上无声的晃荡,他抿着嘴,什么都没说。
将南府和康复中心看到的那一幕挥之不去地横在他的眼前。
和自己记忆深处某段刻骨铭心的影像重叠着,交织着。
终于,他横下心后退掉,转车头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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