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沫,你做什么〃
南一川显然刚从震惊和惶恐中清醒过来,他瞪着她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要报警薛姗姗她死了,死了,我我必须报警〃
〃不能〃
南一川的大手压在手机上,拼命摇头。
他的脸上毫无血色,他惶恐,紧张,害怕,但他在努力地让自己冷静。
〃小沫不能报警,你知道这是什么状况吗〃
他另一只手指着地上的薛姗姗,手指发颤,声音也在发颤。
〃你以为报了警说一声你不是故意的就好了?
傻瓜,你这是杀人杀人,你知不知道,即便我们请最好的律师,最好的结果也是给你争取当过失杀人。
也是杀人,过失也是杀人,这是要坐牢的〃
南一川平时喜欢看法制类节目,南一川的妹妹南凤鸣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这些法律常识全家都懂。
〃坐牢,小沫,你坐牢了,妞妞怎么办?
还有你爸妈怎么办?
小沫,你要是坐牢,我们这个家就完了彻底完了〃
沈沫愣住了,女儿妞妞是她最大的软肋。
南一川妈妈去世早,这个孩子从出生开始没有婆婆帮忙,都是沈沫一手带的。
妞妞一岁多的时候,沈沫回到公司请了保姆照顾,却导致女儿染上了重症肺炎,抢救回来后身体一直不太好。
为了女儿,沈沫基本算是退出了公司的运营,直到妞妞上中班,她才开始重新回归,同时也投资做了几个加盟店。
虽然事业也在进行,但这几年工作只是走个过场,她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孩子就是她的命,如果她坐牢,女儿怎么办?
还有年老体弱的父母怎么办?
沈沫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几年前,哥哥生病去世后,她就成了家里的独生女,成了父母唯一的依靠。
如果父母知道她杀了人,哪怕是过失杀人而坐牢,不,他们会疯掉的,尤其是妈妈,她的心脏绝对撑不过这第二个巨大的打击。
〃那该怎么办〃
她忐忑的,手足无措的,毫无头绪地望着南一川,从前遇到大事,她都会这样求助南一川。
南一川比她聪明,比她能干,也比她理智。
此时,她又巴巴地看着他,
〃我再想办法,我再想〃
南一川紧紧握着妻子的手,他脸色因为惊慌而惨白,眉头紧锁。
他在试图寻找一个完美的法子,一个帮助妻子解决大麻烦的法子。
他们俩的手握住了,踢如从前,沈默没有挣扎。
变故突起的这一刻,两个人几乎是本能地抛开了出轨,抛开了背叛,抛开了小三,因为他们理智的清楚他们是夫妻,他们有个共同的家,有共同的孩子,共同资产,他们才是一体。
〃冷静,你坐下,坐下,你让我想想,小沫,先让我想想,我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南一川体贴地拍着沈沫的背,他让沈沫冷静,自己却慌得不行。
他拉上了所有窗帘,关掉了屋子里的音乐。
然后他像一只困兽一般在偌大的客厅里走过来,走过去,一会儿站,一会儿坐,一会儿,发愁的,害怕地盯着薛姗姗,一会儿满是懊悔的摇头皱眉咒骂自己几句。
〃南一川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他仰头喘息,深呼吸又喘息,深呼吸。
他还不断地抓挠自己的头发。
他显然在极力强迫自己快速思考。
终于,他睁开眼睛说,
〃找人顶罪〃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半个小时左右,但在沈沫看来,不亚于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找人给你顶罪〃
南一川望着沈沫,眼底的金黄在逐渐沉淀,认真地说,
〃小沫,我找个人替你扛下来,找人顶罪〃
沈沫迷茫地听着这个词,这个原本离她的生活极远的词活生生地跳到眼前,让她有种陌生的不适。
南一川说是有的人缺钱,
〃他就愿意干,而我们,我们不拒绝,我们也不在乎这个钱,我们要的是家庭完整,是平安,是一家团圆〃
是吗?
他说的没错。
沈沫艰难的咽口唾沫,想快速消化这个陌生的词。
她要的是平平安安,陪着女儿长大,陪着父母老去。
但是找人顶罪,这不是找个保姆,雇个员工一样简单的事情。
找谁呢?
要怎么操作呢?
又要怎样瞒过警方呢?
〃这些统统交给我,你放心,我已经有了个大致的计划〃
南一川握起沈沫的手,
〃你先回家,回去陪妞妞,我这就送你离开这儿。
对了,我要先清除你的痕迹,帮你完全摘除出去〃
南一川说做就做,他用一块抹布把屋子里沈沫触碰过的所有物体细细擦拭了一遍,清除了她的指纹,又擦拭了她穿着皮鞋走过的大理石地面。
抹干净鞋印,还有她摁过的门铃也擦了,甚至已经被她手掌打碎的玻璃杯。
为了避免留下掌纹,南一川小心翼翼地收好了所有碎片,细心地冲洗干净,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再接着,他删掉了沈沫的录音笔内容,打开了沈沫的手机,删了她拍摄的照片和视频视频恰好是在她转身拖拉的时候断的。
对她毫无益处。
做完这一切,南一川才带着沈沫出门,他没忘记擦掉电梯里按键上的指纹,同时,他还仔细观察了电梯里和小区内的监控。
他们很幸运,近湖月影目前入住率还很低,小区的监控系统并没有安装好,电梯里的摄像头其实只是一个摆设。
〃我会再去确认监控的事,确保万无一失〃
出了电梯,南一川小声地交代沈沫,
〃只要摄像头没有拍到你,只要我们俩一口咬定,谁也不能证明你来过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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